文|鲸落贸易评论 李北辰
虽然“只是开个打趣”，但埃隆·马斯克要“收买曼联”那件事，仍是坊间至今热议的谈资。
醒心于造造热点的马斯克，借着跌入谷底的曼联刷了一波存在感，却也间接印证了足球对全球顶尖富豪的诱惑力。
贸易逻辑上，富豪们醒心于收买足球俱乐部，至少有三个理由：
第一，做为逐利的动物，他们当然看中了足球俱乐部（尤其英超）强大的吸金才能。
第二，在经济衰退风险加大招致各类金融资产贬值的大布景下，拥有稳健收入且估值继续提拔的足球俱乐部，成为他们对冲财产缩水的有效东西。
第三，考虑到很多英超俱乐部的老板都是一国首富级此外人物，良多富豪会将收买足球俱乐部视做小我“身份跃升”的捷径，借此跻身全球顶尖富豪社交圈。
但抛开贸易逻辑，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更素质的问题：人世间那么多种运动，为什么偏偏是足球让人如斯沉迷？为什么一颗小小的皮球，就能引发人类的爱恨痴狂？
嗯，再过几个月，当世界杯降临，那个星球上大约会有七分之一的人停下手头的事，将留意力放在那颗小小的皮球上。假使有外星人察看地球，他们可能也很难理解，为什么整个国度的心，会被“22小我逃逐着一颗皮球”牵动。
而那个问题的谜底，就藏在人类的基因里。
有限的忠实
人类学家德斯蒙德·莫里斯在《为什么是足球？》一书中，为人类痴迷于足球找到了一个阐明：在人类的所有运动中，足球是最接近打猎的运动，球赛似乎一场部落打猎，激活了人类的部落本能，而且用部落的形式把人们毗连在一路——换句话说，足球就是现代的部落。
事实上，虽然我们早已进入文明社会，人类的文明之光，以至已经照射到遥远的宇宙（看看马斯克的SpaceX正在做的事），但只要看到那颗小小的皮球，人类深嵌在基因里的，几万年前的“部落本能”，就会被激活，我们会在一夜之间，在心理层面“退化”为打猎期间的原始人。
莫里斯将那种“退化”的过程分为了三个方面：1，有限的忠实范畴，而且高度忠实。2，高度的排他性，以及对成功的极度希望。3，拥有一套独立的文化符号。
先来看第一个方面，忠实。
在现代社会，人们推崇“人类命运配合体”，强调全球化和天下一家，但在只要150小我（邓巴数）的原始社会，人们只忠于本身的部落，强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原始人会生成将人群划分为“我们”和“他们”（大脑中负责识别面目面貌的“梭状回”能敏捷识别“我认不认识Ta”，并且识别外族的速度比识别熟人要快得多）——那和足球十分像，球迷只忠实于一家俱乐部，并且绝对忠实：当本身的球队获胜，他们会像球员一样疯狂；当他人的球队获胜，他们会陷入莫大的沮丧，似乎打了败仗。
在现代社会，球迷对俱乐部的忠实，已经超越了民族和国度的范围。以马斯克扬言收买的“红魔”曼联为例，他们在全世界拥有3.5亿球迷，相当于英国生齿总数的7倍多——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足球既狭隘又博大，其博大在于球迷对球队的忠实超越了地区范围，其狭隘在于球迷们的忠实范畴极为有限。
现代部落的“领袖”
再来看第二个方面，高度的排他性，以及对成功的极度希望。
在原始时代，“道德”二字只限于部落内部，原始人对外族几乎没有道德可言，因为保存前提极为恶劣，掳掠保存物资关系到部落存亡，谁都不成能同情另一方。
那又和足球很像。足球是和日常平凡代的战争，人类的“好战本能”在足球赛场上发扬得淋漓尽致——而既然是战争，“道德”便显得不达时宜。在良多“实正的”球迷眼中，“友谊第一，角逐第二”只是某种政治准确。“为了成功不择手段”才是他们秉承的价值不雅。1986年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马拉多纳用手把球碰进了球门，裁判没留意到，断定进球有效，那一被称为“天主之手”的犯规行为非但没有令一部门阿根廷球迷不齿，反而让他们充满了骄傲感。
事实上，球迷们对马拉多纳的崇敬，像极了部落成员对部落英雄的崇敬，而族人们之所以崇敬部落英雄，绝不是因为其人品，而是因为他取下了仇敌的首级。
足球与部落文化相像的第三个方面，是二者都拥有一套独立的文化符号。
那一点无需赘言，正如每一个部落都有本身的图腾和语言一样，每一个俱乐部都有本身的队徽和队歌。譬如在英国，曼联的死敌——利物浦，其队歌是出名的《You'll Never Walk Alone》（你永久不会独行)，利物浦的主场角逐前，数万名球迷会集体唱起那首歌，大合唱时，他们身体里的肾上腺素和内啡肽会急剧飙升，产生类似朝拜图腾般的，“融入一个配合体”的隐秘快感。
除此之外，足球与部落文化还有诸多类似之处：好比足球的规则就像部落的律法；每个球队的主场就相当于部落领地；红牌和黄牌就是部落禁忌；而角逐自己，就是所有仪式的飞腾。
总之，就像德斯蒙德·莫里斯在《为什么是足球？》中所言，人类为足球疯狂的实正原因，是足球好像一面魔镜，唤醒了人类沉睡已久的部落本能。而部落性最次要的几个特点，忠实，求胜，图腾崇敬，在人类的行为里彼此交错，构成了一幅人类为足球痴迷的图景。
所以说从某种角度，固然埃隆·马斯克要收买曼联只是个打趣，但在心里深处，他也许想成为的，是曼联那一现代部落的“领袖”，而那确实是一件蛮酷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