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传体长篇小说《糊涂官漫记》49 冬风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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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
王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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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寒冷冬风

  眼看寒假就到了,同窗们都在筹办回家的工作,有的上街买一些糖果,有的给爸爸妈妈买一些北京的特产,细心的女同窗可能会给侄子或者侄女买几件小玩具。可是,那些不回家的同窗就有些诚惶诚恐了,有的是没有钱买回家的火车票,有的是功课不及格,开学需要补考,不敢回家,像王平国就属于那种情状。就在各人各忙各的工作的时候,庞教师的一个号令把各人的安放全数打乱了:全体干部,包罗党团干部和班干部,级别也非常严酷,小组长也在内,寒假都不准回家,在学校停止反修防修的教诲。那不单单是教诲系的安放,全校都是如斯。于是,一会儿班里就炸了锅,定见纷繁,有的还找庞教师,阐明本身的特殊情状,非回不成,但是,都被庞教师顶了归去,理由非常简单:反修防修是目前名列前茅的中心使命。

  当然每小我的反响也不不异,唐玉英能够说是鼓掌称快,因为她路途过于遥远,每个假期都必需在学校里渡过,那种孤寂无聊的味道让她其实受不了,那一下好了,各人都不归去,有人和她做伴了;祝凯琳也比力快乐,北京太大了,几年来虽然常常去玩耍,可是,仍然有许多处所没有到过,假期固然说停止反修防修教诲,可也不克不及24小时都憋在学校里吧,总能挤出时间去玩;梁锡金就不太快乐了,父亲几次写信来催他回家,因为提亲的人等不及了,若是那个寒假错过了时机就不晓得要比及何年何月,就他的阿谁长相,有人愿意嫁给他,也完满是因为看到他的那个北师大的招牌,所以,得抓紧。那够特殊的了吧,可庞教师仍然不批准;门聪当然是盼之不得,因为她又能够显露本身的革命本质,把青年学生锻形成为顽强的反修兵士,使红色的革命政权永稳定色;何庚辰则是无所谓,不外,他也根本上倾向于响应派,那倒不是为了此外,而是他有一个写做方案,在“四清”中,他积累了许许多多的非常有用的素材,都是写小说必不成少的,所以,他想操纵寒假,写一部小说出来;杨楠本应该是积极响应的,但是,不晓得什么原因,却站在了坚定反对的立场上……

  不论是撑持仍是反对,都没有用,大饭厅的一个发动陈述,把各人的积极性都互换起来了。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如今又加上一个苏修,做为热血青年,到了以现实动作报效祖国的时候了,那些想入党入团的,也到了严峻查验的时候了,再加上张副书记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听了发动,一个个都热血沸腾,誓死做反修防修的顽强兵士,做可靠的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反修防修教诲正式起头了,第一天,每个班都是统一个内容,那就是听灌音,把学校录造的中共中央评苏共中央的九评从头至尾听一遍,那九篇文章当初是中央人民播送电台更好的播音员齐越和夏青广播的,那种气焰,那种感情,那种声音,立即都能让人振奋起来,恨不得马上与美帝和苏修来一场肉搏战。

  不外,如许的的情感没有维持多久,便冷却下来了,因为,听完了那九篇文章,就起头进入自查阶段了。所谓自查,就是查本身在那场斗争中立场坚决不坚决,对苏修仇恨的水平深不深,本身有没有变量的思惟倾向和行为苗头。于是,整个教诲陷入了暮气沉沉的形态。

  门聪做为班上此次教诲的指导者有些焦急了,没有人发言,也没有人亮相,一个个都像哑巴一样不说话,于是,门聪就把杨楠叫到身边,从提包里拿出几张报纸,递给杨楠,似乎号令地说:“再读一遍!”

  杨楠接过报纸一看,是《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编纂部的文章,就是齐越和夏青播过的九评,就把报纸还给了门聪说:“那文章不就是九评吗,人家齐越和夏青不比我播得好?我读不出那样的形态,起不到提神了感化。”

  门聪一听就火了:“谁叫你提神?你渐渐地读,让各人一字一句天文解,出格是我用红笔划了的段落,要频频地读,那是核心内容。”说着,又把报纸塞到了杨楠的手里。

  杨楠看了何庚辰一眼说:“谁都晓得,我们班何庚辰的语文程度更高,对文章的内容理解得必定非常深透,声音也很有激情,仍是让他读吧。”

  门聪待理不待理地说:“恐怕何庚辰不大愿意。”

  何庚辰晓得门聪的话里有话,就站起来,走到杨楠跟前,把那几张报纸夺了过来说:“谁说我不肯意,恐怕门聪组长不信赖我是实的。”

  门聪看了看何庚辰说:“不是我不信赖你,在国际阶级斗争形势越来越冗杂的情状下,我们不克不及放过任何一个值得思疑的线索。”

  一句话把何庚辰已经在心里积压了许久的愤怒释放出来了,他把报纸举起来使劲往桌子上一甩说:“莫非我值得思疑吗?思疑我什么?我是苏修间谍,仍是美帝间谍?不就是和柳芭接近得多了一点吗,那有什么?她是我们班的学生,我是班长,许多工作不找我找谁?我看你是实正的神经病!”

  敢骂门聪神经病的除了祝凯琳就是何庚辰,可是,门聪还就是不怕骂,她渐渐地从提包里拿出了一本报纸,是学校的校报,然后渐渐地展开,说:“适才杨楠说得好,何庚辰是我们班语文程度更高的,不错,前不久,他在我们的校报上颁发了一首诗,诗名就是《寒冷冬风》,对冬风极尽称道之能事,以至说,冬风是促使人们长进的原动力,是什么战胜自我的更好契机。但是,我想,何庚辰可能看过诗人贺敬之写的《雷锋之歌》吧,里面有那么一句‘哪怕它呵,冬风欺我,把我黄河一夜封冻’,贺敬之在那里说的冬风非常清晰,就是指苏修,那一点莫非何庚辰不晓得吗?你为什么对冬风那么情有独钟呢?”

  何庚辰站起来笑着说:“看来门聪组长对我是出格感兴致,竟然搜集起我的诗了,只可惜,你对诗的理解太浅薄了,以至说你底子不懂得什么是诗。若是你感兴致并且允许的话,我就把那首诗当着各人的面读给各人听,看是不是在称道苏修。”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了强烈热闹的掌声,那清楚是欢送何庚辰朗读本身的诗,于是,何庚辰不慌不忙地从书包里翻出几张纸来说:“那是本人那首诗歌的手稿,程度很低,声音也欠好听,既然门聪组长把我逼到那里了,我就当寡献丑了。”说到那里,他清了清嗓子,就起头朗读起来:

  “三更时分,世界一片沉寂,

  鸟儿不叫,虫儿不鸣,

  大树不再摇摆,

  空气也似乎不再活动。

  突然,霹雷隆的声音,

  从远而近,把我从梦中惊醒。

  像远处的雷声滚动,

  像原野上的列车奔驰,

  像巨浪拍打危岩,

  像暴雨敲打席棚。

  我翻开窗向外眺望,

  啊,满天的萎叶跳进屋子,

  是风在疯狂的嘶鸣,

  寒气像芒刃劈面而来,

  面颊似乎被揭掉般痛苦悲伤。

  寒冷的冬风啊,

  你为何那么无情,

  寒冷的冬风啊,

  你的面目为什么那么狰狞,

  像魔鬼,像恶神,

  似乎要把世界冰封。”

  刚刚读到那里,可能是已经看到了何庚辰对冬风的责备,证了然门聪的攻讦毫无事理,于是,就再次响起了掌声。门聪昂首看了各人一眼,唏嘘地说:“不要快乐得太早,接着读!”

  何庚辰憋了一口气说:“就是读到天黑,我们的门聪组长也找不出我称道冬风的证据,即便你找到了,那也是称道冬风,和苏修没有任何联络。好,我接着读。

  啊,冬风啊,

  你其实不残忍,固然无情,

  你其实不残酷,固然阴冷,

  我不信,你能够把大地凝聚,

  我不信,你可以让大海成冰,

  我不信,你能够肃杀万物,

  我不信,你可以涂炭生灵。”

  刚刚读到那里,门聪给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而且马上站起来说:“各人听到了吧,‘不残忍’,‘不残酷’不信冬风能够肃杀万物,能够涂炭生灵,那不是明显地替苏修评功摆好吗?”

  听了门聪的话。小D立即站起来说:“我们的门聪组长可能有些过敏,你为什么看不到何庚辰面临冬风的那种大无畏精神,冬风固然无情和阴冷,但是,它无论若何也不克不及肃杀万物,涂炭生灵,使海洋结冰。那莫非不是对冬风的蔑视吗?”

  又是一阵掌声,那是给小D的。何庚辰笑了笑说:“对文艺做品的评论,有时候往往超出做者的想象,小D说的那一点,我都没有想到,谢谢你,小D!”

  门聪有些抑制不住了,站起来说:“好戏还在后头,何庚辰,你接着读。”

  何庚辰看了门聪一眼说:“我看,就不消读了,你仿佛把我的那首诗都背熟了,你痛快把称道苏修的处所指出来好了。”

  门聪也不迷糊,马上站起来,把手里的校报翻开,用手指着说:“各人听好了。何庚辰是如许写的:

  ‘啊冬风啊,

  你来的恰是时候,

  似乎是掐着时间,不放过每一分钟,

  啊,冬风啊,

  你怎么一会儿变得慈祥起来,

  不再那么可怕和狰狞?

  在你的面前,

  我没有了畏惧,只要奋起抗争,

  若是没有你,

  我可能还在被窝里做梦,

  若是没有你,

  我也许会变得懦弱无能。

  你让我振奋起来,

  勇于同命运抗争,

  你使我磨练了顽强的灵魂,

  勇于登上峰顶,即便山摇地动。’”

  门聪正在读着,没想到,同窗们又一次兴起了掌,那就把她气得要死,把手里的校报卷成一卷,在桌子上使劲地敲了起来说:“鼓什么掌,那么明显的称道苏修的诗句,莫非还听不出来吗?”

  小D笑嘻嘻地说:“我们的耳朵欠好,听不出来。”

  各人又是一阵掌声,那又是给小D的,因为他答复得诙谐而淘气。门聪一会儿急了,马上站起来,朝着各人吼了起来:“你们起什么哄,莫非一点鉴赏才能都没有了吗?没有鉴赏才能,最少还有一点点阶级觉悟啊,那种借诗歌赞扬苏修的诗,你们为什么拍手?”

  何庚辰全当没有听到门聪的话,面临各人说:“片子《白毛女》里的喜儿快过年的时候,快乐地也在唱‘冬风阿谁吹’,看来,喜儿早就称道苏修了,她苦成了阿谁样子,还喜欢冬风,几乎是忘本。”

  掌声再一次响了起来,那是对门聪神经敏感的嘲弄。

  坐在门口的庞教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不竭地摇头,不晓得是瞌睡缠绕着他,仍是对门聪的话无法理解。突然,门聪喊了一声:“庞教师!”

  庞教师打了一个激灵,立即站起来应了一声:“在。”

  门聪高声问:“人在,你的心在吗?你听出何庚辰的诗里那种称道苏修的句子了吗?”

  庞教师摇了摇头说:“没有,仿佛没有如许的句子啊。”

  门聪一会儿火了,也掉臂师生的友情了,指着庞教师说:“做为教师,莫非你的程度也降低到通俗学生的水平了!”

  没想到庞教师也诙谐了一句:“我的程度原来就不高,仍是阿谁样子,没有降低。”说完,本身先笑了,小D把两只手举过了头顶,使劲地拍了起来,于是,又引起了愈加强烈热闹的掌声。

  眼看场面难以掌握了,门聪有些焦急,就高声喊了一声:“王平国,你为什么不说话?晓得吗,你的查验期还没过呢!还有你梁锡金,入党的时候都挺积极,入了党就消极起来了,就那种立场,我看你们俩就别想转正了!”

  那个激将法还实的管用,王平国一会儿来了精神,立即站起来说:“冬风,非常明显的是指苏修,对冬风的立场现实上就是对苏修的立场,何庚辰的诗美化冬风,就是美化苏修。苏修有什么可美化的,不就是搀扶帮助我们建立了一些工场吗?来了一些专家吗?”

  话音式微,小D站起来高声说:“我看,美化苏修的不是他人,恰是你王平国,你必需诚恳交代,你为什么要美化苏修?你说我是现行反革命分子,我看你才是呢,美化苏修,和苏修穿一条裤子,就是现行反革命分子!”同窗们起头起哄了,拍手的,顿脚的,打口哨的都有。王平国想辩白,几次站起来想说话,可都被同窗们的那种嘈杂的声音搞得无法张口,只好坐了下来,任同窗们起哄。

  排场愈加难以掌握了,门聪觉得那里最活泼的不是何庚辰,而是小D,于是,就高声喊道:“代冰石,你起什么哄!你的现行反革命分子的帽子摘了,可是,你别忘记了,我们随时随地还能够再给你戴上。”

  小D笑着说:“好啊,气候冷了,多戴一顶帽子还温暖一些,又不消花钱。戴吧。”一边说着,一边把两只手高高地举起来喊道:“寒冷冬风,冬风寒冷,使劲地刮吧,让那些连苍蝇都不如的人全都冻死吧!”

  于是,各人就跟着小D高呼起来:“寒冷冬风,冬风寒冷!冬风寒冷,寒冷冬风!”

  何庚辰给了各人一个手势说:“别在那件事上下功夫,浪费时间,把精神用在正经的工作上吧,就我的那首破诗,就是报到公安部,也不克不及给我定美化苏修的功。”

  于是,各人就一哄而散了。何庚辰提着书包去了藏书楼。

  何庚辰一走,门聪就把王平国和庞教师叫到跟前说:“ 晓得吗,何庚辰的问题不但光是称道苏修的问题,他如今的问题已经相当严峻了,每天不想此外,就想着分开农村,成名成家,写什么小说,那就有可能成为被批改主义俘虏的对象,我们还得想办法搀扶帮助他,虽然他不认可那一点,可事实就在那里摆着。王平国,你去藏书楼,看看何庚辰是不是在写小说。”

  王平国得到了指令,就立即分开了,门聪和庞教师也没有什么工作可做了,就各自干本身的工作去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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