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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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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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羊

  禀有超强理知才能的人可望成为愚人,赋有骄人语言才调的人可望成为诗人。愚人不常有,诗人不常有,可以兼二者于一身堪称诗哲的人,人类汗青上除了柏拉图、孔子等少少数之外,洵属稀有。姚伟恰好具有双重潜量,他是我们时代的新诗哲吗?

  那种疑惑带来的些许敬畏,除了促使我诡计在他的文字中发现可能存在的微言大义之外,在日常生活的往来中,我更是提醒本身该进修一种尤其属于政治家的美德——审慎。但他的行为表示得似乎不敷诗哲风采。我祈愿我亲爱的女人未来会像他一样不憎恨我的床铺之紊乱而热爱一进门即随意地躺下,换句话说,我关于姚伟对我的床铺表示出的密切之情表达不克不及理解以至不耐烦。但仅凭不拘礼仪似乎不克不及完全排除他是诗哲的可能性。还有,诗哲也有伴侣,他在伴侣面前放得开而不囿于风俗,岂非更有风采?

  我感应累,痛快豁进来与他勾肩搭背、嬉笑怒骂,哪怕寿终正寝,总比饱受猜不透斯芬克思之迷的苦痛煎逼好受。他显出严重。似乎怕我与他靠得太近,似乎因我话语的狂肆而失语。也许人与人之间原来就该连结必然的间隔?也许言说实理的激动过于强烈会伤人?——且不管会不会伤本身,且不管实理能否被言说。

  令人纳闷。突然一个对视,我从他眼里看出焦灼和迷离,与我看到的柏拉图或孔子的眼神——那里安静、明澈,如湖——判然不同。他的眼神像激流,冲荡着峭壁乱石的激流。但他马上把头微扭开去,目光内敛,好像激流横冲曲碰后转过拐角即变得潺潺。我骇怪了,并在幻觉中看到一只与狼狭遇的羔羊在一刹那间拼命地逆向奔驰,哪怕死后是荒原,而荒原中有着一只不是更为也是同样凶暴的狼。

  一身冷汗,我恐惧了。似乎我就是那只手足无措的羔羊。揽镜自照,竟在镜中人的眼神中发现了姚伟,还有一种无名的哀戚溢满镜面。神经颤动,那眼神怎么如斯熟悉?本来就是中学课本中那只受伤的小鸟在猫的口水铺就的路上奋力却无力扑腾时的眼神,它一旦在无法中绝望,麻木,萎竭,便进入鲁迅尽量描绘的祥林嫂的眼睛。一个女人的眼睛。

  女人不是猫吗?是,那是在狗的面前。而在猫面前女人是鸟儿,在狼面前女人是羔羊。但我在姚伟的眼神中、我在本身的眼神中都发现了鸟儿、羔羊的影子,莫非我们都是女人?

  错乱。莎士比亚笔下的人生舞台。戴着各色面具的角色本来都是女人。哈姆雷特猜疑“活着仍是死去”时实足一个女人。尼采发疯时也是一个女人。

  恐惧的羔羊仓皇出逃,不知所向,发现身处荒原、宿命缠绕却无以解脱,痛快四处游荡,在延异的空间本身放牧本身。那是后现代保存景不雅。后现代人都是女人,一个承受本身身为女人命运的女人。后现代将是女人的全国。难怪姚伟曾被誉为后现代研究巨匠,他照着镜子就能发现整个时代。

  进入姚伟的文字,我无比震惊。一只要着强烈的表达激动的羔羊。那只羔羊在流离途中显得安静,无处是我家,无处不是我家。但长久的默然后,一阵急促、奇异的咩咩声刺破漫空,深切荒原的根底。要么听不到,听到了就为之发窘、生恐、上火。

  我感应对那位伴侣领会不敷,他在现实中的言语之贫瘠表示得像个阿呆,孰知高智的大脑中冲碰着思惟潮水。可能是易结的口舌没有力量,一张开便陷入死寂。惟有在文字中,语言被思惟差遣着,比口舌更为灼热的心灵在挣扎中宣泄着以暖和本身渐凉的身躯。但那点来自里面的余温末不克不及抵御荒原的严寒,那些难禁的咩咩声不外是毫无意义的聒噪,非但不克不及使本身在荒原定居,反而在鬼魂般的游荡中愈感破灭。

  但仅仅是因冰凉而生的心寒以及漫溢的绝望感无从诠释我看到的眼神,尤其不克不及阐明阿谁眼神在哀婉中露出的一些温顺。它不是死鱼。它希望相濡以沫。它的火焰没有熄灭。它愿萎草燃烧。它没有力量扑灭荒原。它也不肯荒原扑灭。它希望。

  因而,我不是实的很憎恨他躺在我床上。我喜欢看他曲视天花板时的样子,似乎要透过楼板发现阿谁操控一切游戏的大玩家隐匿的处所,当然也许只是盯着一粒苍蝇屎,更可能的是他目中无物。记得我曾经跟他一路躺在他那更为紊乱的床上,议论本体、爱、功恶、权利意志、快乐等好多有意思的话题。我们只是两个猎奇的孩子,玩着好笑的智力游戏。那就是永久了。也是共处荒原中的两只羔羊的密切友情所能到达的限度吧。

  我认可至今没有搞懂姚伟是不是新诗哲,事实上,我对那个问题早已渐失兴致。我的脑子里明晰地刻着一年半前的初度印象,他像个狭隘不安的孩子,羞怯,目光清洁,与人对视时有些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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