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学同窗的父亲,是打铁的
我经常去看他,他的脸膛像风匣
紫色的火焰撩出火塘,拂过他
淬火之后,他不声不响
打的铁,腰板一样曲
挂的马铁掌,不深不浅
马蹄,抓住地,声音出格清,脆,响
我记得,有一把未开过刃的镰刀
像短句,不断挂在铁匠炉的墙上
铁匠炉的外面,桃花已开放
离子的味道,锈迹斑斑
像铁里攥出的血味,桃斑白,桃花红
那些年呵,轻风拂动,日影斜长
那些年,那么多人都往春天里赶
急于赶往故土,寻找故土的萎荣
可是,故土已无路可走,虚火兴旺
新月,可是故土的磨刀石一点一点磨成?
其实,我们想要的其实不多
不外,是要一副那把已经开过双刃
锃亮发光的镰刀,而且掀掉本身的头皮
那是春天最初的短句
一点点,目光盯着,月光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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