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类似,岁岁年年人差别”,恐怕差别的不行是人,还有对联。对联的由来,非常长远,据传周代已有对联的记载,足可见其渊源之流长,俗话里的一句“欢欢喜喜过大年,家家户户帖对联”,又可见当时髦之广甚。
“爆仗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暧入屠苏。千家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此乃宋代临川才子王安石佳做,《春日》,并以此诗做家门楹联之用。诗中“新桃换旧符”的“桃符”即为最古老的对联。“桃符”,乃周代悬挂于大门两旁的长方形桃木板。据《后汉书、礼节志》说,桃符长六寸,宽三寸,桃木板上书“神荼”、“郁垒”二神。“正月一日,造桃符著户,名仙木,百鬼所畏。”清代《燕京时岁记》言曰:“对联者,即桃符也。”
对联,无可争议可做为春节的象征。在中华传统文化日渐式微,西方节日大行其道之时,议论对联似乎有些许不达时宜。而多为时髦之士所不知的是,做为一种综合书法、音律、文学为一体,民族传统瑰宝的对联,曾如何深深的影响过华夏文明。
文学史上有“唐诗宋词明清小说”之谓,而关于明代,仅一“小说”不敷以穷其奉献,还须说道对联。明代是对联的盛世。说来也怪事,草莽皇帝墨元璋偏偏对对联爱不释手,喜欢之意,溢于言表,曾一道圣旨广令全国:家家必需张贴对联。那或许只是一个传说,因其漂亮而广为传播至今,传说中的皇帝见一小户偏偏“素面朝天”,不见门前春色,大为震怒,问其原因,得知因其为腌猪人家,而无人愿为其书写时,便挥笔立就一联:“双手劈开存亡路,一刀割断长短根”。传说虽漂亮,实在性却有待可考,至少我就不认为他有如许的才思。
那是趣事。对联当然没有那般简单,否则也就不称为“做对”,对联的工整要求之高,以致在诺大的明代国都,可做联者寥寥无几。文士门前去往有若市集,村落野氓,市井小民竞相求之。多为崎岖潦倒者读书之人,在对联里能否找得了一丝的安慰?因其难为,也成了日渐式微的根源,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与之事理相通,高洁如和氏之壁,抱畅饮恨,膑足之祸怕也是宿命。
我当然不是在指摘,只是有些许可惜。
春 意盎然之时,行走陌头巷尾,对联照旧可见于到处,只形式已百般容貌。我曾刚强的痛挽:实正的对联已是令媛难求。至后来才醍醐灌顶一般恍然,莫非?那些才是具有时代意义的对联?那么,“一窗明月一窗竹,满室图书满室馨”的淡雅清幽且隐在诗人的笔后,“一药一性,岂能混淆是非,百病百方,焉敢以牛易羊”,如斯以职业特点明志的佳做就等在书卷的底端。
我们似乎不断都在抱怨所谓的物欲横流,却也不免是一个无法抗拒的潮。应时而变,也当是它魅力之所在。在我看来,华夏传统的文化,不过两种命运:沉溺堕落抑或开展。前者是玉碎,后者也并不是瓦全,开展是它的幸运,因时而变是其生命的张力。
于是,广庭舍间,陋室阔宇随意可见的对联,诸如:交游四海结贵宾,挣来财产建中华。间接的欲望表达,也不乏几分豪放之气。愈加常见的为:生财猪拱门,致富燕迎春,或:人逢盛世情无限,猪拱华们岁有余。人们不约而同的用如许的赞誉来驱逐新来的猪年。那些都无一破例的传达了世人的某些希望和逃求,也是最实在的心声。
我何不姑且一笑与之,虽已毫无传统意义上的对联的意境神韵可言,也平添了几答应爱,几许生活的新颖。更重要的是,在春寒料峭、咋暖还寒之时,它所展现的无疑也是暖暖的春色。
如许子,已然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