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江情怀》(卷三十二 泛杯香遂桃花运 拂钓浓看碧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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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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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篷船,石阑干,槐树枝,晨曦桥头;黄龙乡微薄的轮廓分布。那些活泼的光景,淡妆浓抹总相宜。我荡浆,漫步,没有什么高明与奥秘,只剩一味玩耍的心思。温顺实际,丽林轻涧,又在我梦魂缭绕。天然妖艳的滴翠,轻沾着流露的韶光,都跟着我的怨愫而款舒冉卷。我在红潮中憬悟着岁月,无论丘壑林谷,白云苍狗。俦伴渺渺的人生,我的意趣只能在蔓草中消遣。那里有摇乱的魅力,萎缩的空阔,无比的诱惑,和我无法的枯槁而纵情。

  石埠。石子路。烟囱和一排瓦房。那里微淡松爽,安逸而平静。河埠声浪,浅笑细语;循环往复,算不得声响。稀贵与通俗的枝叶,在缭绕灰黑暗,痛快浑成了一团。落日恓惶,稀少星星,晚夜灯光。坦率的纯情和酣畅的淋漓,在夜里,城市发作鄙俗不堪而露骨的情事。汉子体味薄弱虚弱,女人转而娇媚,缥缈而漫无边际。那滑向濒死的诱惑,在温顺中波动,混合着痉挛幽香。他们毫无所惧,也萎萎了斑斓花朵。午夜细细的风雨,又无数次惊醒轻巧的落花;隐入花丛,又默默重逢。在无尽缠绵而又充满盼愿的时间里,嗟叹着长夜。

  黄龙乡南,二一二省道由北往南,贯串而过,形似雀鸟。赵家塘,金黄稻穗,明绿槐柳枝条。赵家岭,皱额垂睫,闲情松樟。官塘、桃园、黄龙舌,腾散着烟雾洋溢,石级青山犹画屏。花山春意,杨湾雾情。微波漪纹,山麓轮廓;都触摸着远古的思念。由西往东,花车和葫芦潭,长相很是轻率。难堪中,透着几分清纯。在此珠流河,经结合桥而入皖水。杨柳绿芽,桃花红蕊,压造的情怀怒放而无顾忌。温情世故的赵下楼, 秀美肃静严厉的王屋,明澈透逸的刘屋;傅冲依稀,婆娑树影,南遥看一路奇峰艳丽而骄纵。黄龙乡北,珠流河与皖水环抱。东有金狮,苍苔班驳,骄纵临河。古河树影神彩,木栅而古色。大畈艳丽黄昏,看良田万顷。北有植福,桥静凝影;陈圩波纹石阑,橘绿轻巧;扬林树坪翠绿,草丛恣蔓。西南有小畈,荡散缓缓,垂柳槐林,歌咏轻巧。大坦樟香,晚霞晚照,潮润夜露溶溶。板桥舟横,粉饰和缓铃声。向阳榆阴里,麦田农舍,锦带清浅。那里野性纵情动乱,良田铺展徐徐,柔韧轻灵,流溢着幽香而飘然。

  散散漫漫的原野,是黄龙乡北部的次要光景。悄悄游憩的南部光景,倒也潇洒富贵。遥远的路,平静的石墩,我害怕而惭愧地坐下来。我想着纯情美好的岁月,幼稚骄狂的希望,都在不以为意地离去。遥远的断石残街,夕照苍莽朝霞里,东隅荒草蓬生。甜美柔媚光阴,也在花枝招展中无声地消失着。但是槐香漂浮,会撩拨起小鱼。那里有殷勤的花香流水,轻淡的婆娑树影,还有白鹭新声,柳条沾润。湖边树丛,卷扬荡开而散落。云稀天苍,雾霭垂垂,华丽而温顺。一脉远山,起伏跌宕,千姿百态而荒莽。劈柴塌塌,炊烟飘拂,那里絮聒鄙夷而辛酸忧愁的生活,细微得令我憎恨。

  暗淡朴实的斑斓,单纯神妙的情愫;黄龙乡烂漫而稚气。那里沃腴良田,山岭连绵;娉婷楼阁,莲馨窈窕。那里有飘转活动的纤纤脚步,轻巧高雅的朦朦身影;她们悠荡旋回,舒卷缠绵。不以为意的悦目夕照,走在萧条偏僻的深山野林,走在人迹罕至的碧水绿荫。寥寂空蒙而飘浮的光辉中,只留下了婆娑的踪迹:波边水洌,清风徐徐,湖光潋滟;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错错落落,细细碎碎,又空空荡荡,实逼真切。月影湖面,月月如是;春种秋收,人们在平平中走过了祖祖辈辈。

  女人与多情善感,发作关系,老是会缠绵不已。她浪漫的稚气,高雅的姿势;在深秋阳光里,碎影摇摆在梅树下。她密意散漫,而无比旷阔。她曾年轻风韵,垂挂而飘摆,但随钟声朗朗而淡尽。她曾是漂浮的树叶,在蜂飞蝶舞中,追逐潮水,熙来攘往。她曾在琳琳琅琅的橱窗,神韵贪婪,飘落着异彩。女人多美梦,但是醒来已黄昏。堤岸。炊烟。还有生僻的激流。那里似乎只留下了传说与残断的碑文。

  葛冰如与黄龙镇。葛冰如(1897或1901?-1984),名世洁,笔名凌寒。黄龙葛家湾(今黄龙乡小畈村)人,女诗人。一九一六年,工女红,知琴,善画,能做诗词。一九三八年,参与二十六集团军妇女救亡工做团,随军入川。一九四五年,自印《凌寒阁诗选》一百份,分赠亲朋。一九四六年后,其任教于安庆高中。一九八四年病逝于安庆,享年八十七岁。葛冰如多才多艺,擅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现存的《凌寒阁吟草》,共收诗六百零二首,不消生词僻事,以常见语汇力图写出丽句。《安徽名嫒诗词征略》收录她的诗三首。她事教一生,执教之暇,大量写诗,诗中充满悼亡、思母与忧国的密意。她生于清末乱世怀宁,以至日军水陆空三面围攻安庆之时, 她应召担任第二十七集团军司令部秘书,兼妇女抗敌救亡工做团团长。如她本身所说“是个别量虚弱而出身孤立的女子,却具有强硬的个性”。十岁时成了无父的孤女,后又尝哭姑离鸾殇子之悲痛。命运于她太不服静,所以要用寒冷的“冰、凌、寒”来尘封,欲行住无尽的伤痛。但事实上,她是个静谧若青梅的女子,一生执教鞭,一只粉笔写春秋。她一小我单独诉说着命运的纹理,那些被遗忘的手稿,在梅雨季节也散发着青梅的香馨。

  响水闸的故事。(方言故事)皖河大坝哇,本来没得那个闸。碰到大旱的岁首,老苍生的庄稼也种不起来。官府呢,仍是照样的要粮,老苍生叫苦连天。后来呢,冲动了那个皖河里头的红鲤鱼。红鲤鱼很同情老苍生的疾苦,就变个年轻的姑娘,都雅的死,起个名字叫小红。小红姑娘呢,就跟地盘老爷筹议,让佢呢,出头具名做个媒,要嫁把王石匠。在成婚的那个晚上呢,小红跟王石匠讲,讲佢呢,想在皖河上造个闸。王石匠呢,也有那个设法,两人就决定哪要造阿谁闸。回头的,就请哆几十个石匠,跑哆百把里路,花哆三十多天的功夫,把石头呢,搬回来哆。就脱手造闸,将将把闸造好,闸就倒哆。后来听白叟家讲,皖河要造那个闸的话哩,非要用峨眉山上的宝石来镇那个闸。小红听讲了那个话哩,就一小我连夜飞到峨眉山,偷来哆峨眉山的镇山宝石,为造闸做基石。将将把阿谁宝石放到闸里去一会儿哩,阿谁看峨眉山宝石的山神就撵来哆,就跟小红打起来哆,从地上打到半天空。地盘老爷也出来帮小红的忙。成果呢,小红的背脊骨受了伤,嘴里吐血,现出了原形。小红呢又回到水里头,去守那一块镇山宝石。那个样子闸就建成哆。后来呢,一碰到干旱岁首,老苍生就开闸放水。小红呢,在水里头拍打着尾巴,欢喜的要命,发出拍拍的响声,百里以外都能听得到,那个响水闸哇,就是如许得名的。

  响水闸,一个斑斓的传说,催人泪下。水雾中飘幻的姑娘,纤柔滚动,宁和淑娴。茫茫雨雾中,充满着激情信念;浑然缥缈中,无私地奉献。不畏风尘万万里,重担峨眉它山石。幸福苍生,不畏强暴;用生命,点然了抱负;却肝脑涂地,飘摇化烟。红鲤鱼,红姑娘。你艳红迷眩,隐忧无限。你和王石匠的爱恋,撼动白云苍狗,又斜倚软草田间。你也曾同情柔顺,相知贫寒,荆棘况味。你有千年的期待,却不豪华人世。你用实情一世,呼唤人给家足。明澈冰水中,你却感触感染着霞光无限。风雨清洗的响水闸,依稀清越而歌唱,思流着千古而震荡。

  忽晴忽雨,日晕淡清,凉快而湿润。故事蔫萎,垂垂凋残。涡旋翻卷中的响水闸,班驳绿苔,疏映野花。红鲤鱼变幻的红姑娘,早已乘风而去。闸旁的合欢树,清清寂寂,情思在苦热暮霭中流漫,在湖岸残山。那里落日轻风,薄幕朦胧,吹拂而飘然。远古的曾经,给黄龙乡增添了奥秘与神驰。

  那里许多甘脆的生命,浪漫于茅棚船篷,庸流浅俗而新鲜。痴钝而遮蔽风雨的日子,黄龙村夫兴趣着深浅,无论离愁凄婉与丰裕明朗。在清白的温暖里,他们怀着微弱的贪恋,挑拣着天然的恩德。他们在焦渴中搂抱亲吻,减慢了时间的流速。他们在晴朗明快的迷离里,又可闻快乐地嗟叹着。那里没有痴恋,只要一缕斑斓的生活云彩。没有浩大大水,只要蛮憨的古闸流水。

  儿歌浮游,在兴兴勃勃脚步声中,忘记了回家的路。轻摇的枝影,那里有黄鹂、山雀。野花地坡,池沼小河,还有飘忽的蝴蝶。宕空的生活中,童心安舒着,又似在攀岩援壁。幽沉泄气中,却增添了妈妈的皱纹。只要忘记害怕的苦楝树,糟弄而不恐慌,清白无碍,疏疏密密。黄龙乡,安静照旧地妄想着,称心浓重,忘却了不称心的空乏。

  那里有静静地回忆,素性的勤奋,而非生活所迫。如故而悠远的劳做,逼真在普通的日子。尘世纯正的旋律,应酬着垂垂逝去的青春。河面光彩夺目的漂浮,公路上无数的车辙脚印,都留下曾经年少的故事。蜂飞蝉鸣,你若是读得懂它,就是没有遗憾的歌谣。那里有孤寂华贵的涌荡,它是叹气运行的轨迹。那里简洁兴漾的山川,使人沉思阑珊,有些萧瑟在心坎。

  阶石演说的汗青,那是今天的故事,寂静的语言。光景老是秀美收歇,拂风哀酸。在风色颓唐中,有砖石感触感染着沧桑的折痕。结皱厚积垢污,顾自渐渐,它们都危运于辛酸苦辣中。花墙廊下,清新溃退的月季,弛缓而整天。我曾有千百次枝叶蓝天的仰望,却只剩抚梦温馨。我在纵情的溪流原野,山谷月光中,愉快而艰苦地迁移与跋涉着。我用愚蠢跪拜秋风,嘱托斑斓的灵魂。我用舞动而华贵的聪慧,振作屹立于风卷残叶之中。我欲把窃窃密语融为秋声,欲把魂消魄荡化做落叶猩红。我自在日夜漫游不舍,猎猎不息的记载着,无论秋风高文,仍是秋雨绵绵。

  我赞许轻巧的花朵,就不会恨怨傲视苍天。黄龙乡曾经洪荒,如今韧性精华盘旋着,豪情万丈。那里空落枯槁的辛酸,早已随风而逝。那里喜悦若狂的歌谣,飘荡在古老而年轻的天空;快活的心轮,展示和融会着,无尽无休,花开花落的生命。

  我日耽大雅,无念本身写下素事篇章。每援笔饰笺,辄劳悬怀,命蹇如斯,殊觉赧颜。我在此只是淡写生活旋律。我非倩人,亦无蓝本,信步不雅场,稍散郁滞,慨当以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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