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的风流韵事
桃源村的青壮劳力大都外出打工挣钱去了,村里多是白叟和妇孺;人少了,可也不乏热闹,有时闲言碎语就能闹得整个桃源村鸡飞狗叫的。
最热闹的是村口老柿子树下的杂物店,那是老木家开的,店里有一部公用德律风,在外埠打工的和他家里人都用那部德律风联络,毗连着不碰头的消息。老木有一个扩音器,是村委给买的。逢到外面的德律风打进来,老木就用那扩音器喊听德律风的人名字。老木是爱热闹的人,他用扩音器喊人,专喊野名儿——也就是绰号。在桃源村几乎人人都有野名儿,有自小玩大的伙伴给起的、也有成人开打趣给起的,好听和难听的都有。
老木提着扩音器,站在店门口,锐声喊:“野猫他娘德律风”。“狗屎他媳妇,来德律风了”喊得满村子的活物都听见了,听到的人一阵笑,口里也跟着喊:狗屎媳妇还不快去。村里的鸡呀鸭呀也跟着咕咕叫唤。听德律风的人边跑边骂骂咧咧,说老木你狗日的,人家没有正名字嘛。有一次最为典范的德律风是叫狗屎的媳妇正在对面的山坡上刨地瓜,听了快步从山坡上爬升下来,一路急跑,旁人说急啥哟。狗屎媳妇喘息说长途话费贵你不是不晓得。话音还末落,脚下一滑,摔在地上动弹不得。旁人见了哈哈大笑,说:你想人汉子,也不消急成那个样子。狗屎的媳妇摔的痛,实得急了,眼泪流了下来。不外,拿起德律风听了汉子声音,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老木说:瞧瞧,听个声音,好象实的让汉子给日了。旁人又笑了起来。
当然,村子里也有一些汉子待在家里。那是手里有手艺营生,在十里八里的临近村里挣几个活钱。日子也是一样地寡淡的生活着。村里就有一个叫洪江的,不知啥时候学会了给人阉猪的手艺,。
日常平凡里,洪江边幅普通,貌不惊人,可是阉猪时却身姿非凡,只见他一脚跨入猪圈,手一抄住一只猪脚,抬胯踩住,猪在洪江的脚下平静如昨,那时洪江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那么一划,在猪腰则划了一个小口子,却没有见血,洪江伸出两个手指在猪身上掏出一节什么的工具,手一甩,猪身上的某一个工具就让鸡婆抢着吃了。洪江又从口袋里拿出什么在猪伤口上抹了一下,说了声“好了”就放了猪,猪乖乖地站起来在一旁嚼吃的去了。
有人一说洪江的手艺标致,很是清洁敏捷。洪江就吹了起来:“如果有人让我给他割阑尾炎,我也能的,不就是阑尾炎吗?”当然村子里有人得了阑尾炎。却不敢找洪江,而上病院。
洪江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嘴碎。洪江的嘴碎却表示在是见标致女人爱磨嘴子。给人阉猪,见人家的女人有几分姿色,就爱同她说话,他愿意给她白阉猪不收钱。当他喝醒酒的时候,会吹他有几个相好,知情的人都说,曾经做了二十多年村长的洪江的死鬼老爹,仗着本身是村长,在村子里有良多相好哩;有人说,洪江有他老子的遗传,儿子有爹的基因是不移至理的事。
洪江没事的时候,就会到老木店里去玩。洪江一来,店里的人就活泼起来。洪江的嘴皮子就说了良多的事,好比某地十几人在大树下赌博,突有雷击死了十多人;又如某贪官贪赃枉法养了几个恋人,却又争风吃醋。说得有扳有眼,而且很能掌握话眼子,令人着迷。如果洪江有几分名人相,准能胜任电视台的谈话节目。
固然各人都晓得洪江说的事都是当不的实的,但也愿意听,活着不就图个乐吗?
只要双双不屑听洪江说话。双双说,不就耍个嘴皮子嘛?他实能比得上那电视台的名嘴,人家那实叫有气量,是千锤百炼修炼出来的,却是洪江的阉猪还值得一看。
不争气的洪江固然听了双双那不受用的话,却爱与双双搭话。
双双是桃源村里最标致的女人。双双做新娘子的时候,全村子里的人都去看了,都羡慕子良有本事,挣钱有本事,娶媳妇有本事,是最标致的。
子良在外面跑运输做生意,常常十天半月回趟家。钱是全村子最多的。双双独门独院,房子是二层楼,修整的象别墅一样。据说家里的浴室同他人家的寝室一般的大呢。
双双爱磕瓜子,一手拿着纸袋拆的阿里瓜子,一手兰花指捏着一粒瓜子,银牙一咬,双唇就吐出完好的瓜子壳。走到那儿那儿就落了一地瓜子壳儿。双双磕瓜子的神志风情万钟、极有品格。
与人说话的洪江一见双双走过来,话也不说了,只想着与双双搭话。
洪江说,双双,子良十天半月不落窝,你不怕他在外面找女人?
双双说,他敢在外面找女人,我也找个汉子给他看看。
洪江就说,那你看我行不可。
双双笑了,斜眼看了洪江,嘴里吐了瓜子壳儿,说:你吗,总的来说还差了一点儿。
双双那么一说,他人都笑了,都转头看洪江的矮个子。有个露骨的人说了一句:洪江人挫了点,那玩艺儿就短小了,不见得有女人喜欢。
洪江急了:我怎么就不可?双双,你尝尝就晓得了。
见洪江那么上脸,双双笑骂道,要试找你婆娘试去。
有旁人说,他婆娘可天天试着,要不,怎么会听他的?
洪江满意了,对双双说,你要试,我夜里上你家拍门去。
双双说,你要敢来敲,我就敢给你开门。
各人晓得那是笑话,是当不得实的,标致的双双怎么瞧得上洪江?
双双说完话就走了,双双是水蛇腰,束腰绷臀,一步一扭,腰扭着,臀也扭着。像是在T字台上走猫步的模特儿,那样子,汉子看了,眼睛里实能窜出火苗苗来。
双双有个蜜斯妹,叫翠香。同双双年龄相若,俩情面同姐妹。好比,翠香打德律风就不去老木店,就在双双家打给汉子满根。双双说,那能值得几个钱呢?
翠香也把双双当做知已,说本身的汉子钱紧,在外挣了钱,一年到头只给几百元,除了油盐醋钱,连应付亲戚的红白事也不可。
双双也很瞧翠香的汉子不起,说翠香跟了满根,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女人抓钱才是最重要的,下次他回来,不拿出钱来,就不让他上床。瞧他给不给。”
翠香听了却笑了,说双双饱汉不知饿汉的饥,你家汉子一月总有几次回家,我一年才见着汉子,本身早乱了方寸了。
话末说完,俩人早已挤了一块儿,叽叽咕咕笑了。
两个年轻的女子,话能说到那个分上,可见俩人的关系;可是,那种关系并非牢不成破,说掰了就掰了。
工作的原因就呈现在洪江身上。
有一夜,洪江实的去拍双双的门。睡得沉沉的双双迷含混糊听见敲门声,随声问:阿谁。
门外头是洪江的声音,洪江说,是我。
双双说,干什么,有事天亮再说。但随即大白那恶棍三更敲门的企图,不觉毛发曲竖,赤脚从床上跳了下来,想开灯又不敢,根究着拿到了桌上的一个香水瓶子。
门外头仍说,双双,我喜欢你,全村的女人就数你标致,有女人味。
双双恨声说,你给我闭嘴。
门外的声音悄悄地笑了,满口荤话起来:开开门,让我进去。
双双的胸膛起伏不定,锐声叫了一声,双双的声音刺破了黑夜。
门外的声音随即了无声迹。
那一夜,双双不敢合眼。她还没有经见过那种事;那个该死的洪江,还实的敢来敲门。双双曲怪本身打趣开得过大。
翌日,双双不敢单独一人睡了。她找了翠香,把三更洪江敲门的事告诉了她,并要翠香到她家和她做伴。双双咬牙说,他如果再敢来,我就拿刀子剁了他的鸡巴。
可连续几日,却不见三更有人侵扰。翠香说,是不是实的呀,莫不是你花痴了?双双做势去撕翠香的嘴,我那里会骗你。双双说完就笑了。
其实洪江还算大白人。双双的汉子子良长得人高马大,又有钱,在村里谁不敬他三分?那事要让子良晓得了,两个洪江也敌不外他。原认为双双是好俯就的,见她不肯意也就算了。
工作过去也就也去了。日子一长,双双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各人都是一个村子的,昂首不见垂头见,也不克不及撕破了脸面。所以子良回来了几次,双双也没有告诉。
不承想,不知阿谁时候,蜚语蜚语在村子里暗自涌动。
双双走到那里,都觉察人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双双笑着问翠香,我脸上是不是有花呀,怎么看我都是怪怪的。
翠香也笑着说,人家看你标致嘛。
双双也就漫不经心。
双双的婆婆却找上门来。
对双双说话很难听。却让双双大白了怎么回事。
婆婆说:双双,人要坐得周正,才气亮亮堂堂活着。自你进了我家的门,我们都敬你爱你。你汉子在外挣钱不容易,又不让你待弄田地,还不是让你过上好日子。像我如许一个老太婆活了六十多岁了,生了两个儿子都在村里顶天登时,可我还没有享过你如许一天的福。人要知足。
双双有些不解,说,婆婆,怎么了,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更没得功你白叟家呀。
婆婆的脸愈加黑了:“你别认为人家不晓得,你和洪江的不清不白,全村人都传遍了。我的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子良回来,看你怎么说。”
双双听了,柳眉倒竖:“谁说的?我什么时候和洪江不清不白了。”
婆婆却说,不要跟我那么横。你不是和翠香很好吗?是翠香说的。
双双听了,有些狐凝,说翠香怎么会那么说。
婆婆嘲笑说,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双双便向婆婆起誓,说本身历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本身汉子的事。再说,我双双如果偷汉子,也不会找洪江。
婆婆却不听,甩手走了。
翠香正提着一篮子衣裳去水井浣洗。被双双堵在家门口。
双双说,翠香,我和洪江的谣是不是你造的?
翠香说,什么呀,你说什么呀?
双双嘲笑一声,不要拆糊涂。是你对他人说洪江三更敲我的门。
翠香靠在门边说,我是说过洪江敲你门。可没有说你和洪江有啥事,那又有什么关系?
双双说,我看错你了。说完转身走了。
翠香冲着双双的背影尖声说,看错啥了?你有什么了不得,不就仗着标致吗?嫁了能挣钱的汉子吗?平昔看你那轻狂的样子,你不风骚谁还能骚!
双双在路上走着,她想,常日里我还当她是伴侣呢,本来她心里早看我不顺眼了。回到家的双双单独一人在床上哭了一个晚上。
双双和翠香的争吵在桃源村传开来。人们更是对双双和洪江的不清不白信赖了几分。
有人说,常日见双双那样儿,就是不伦不类的主。只是听她和洪江,我还不信哩,她那能看得上洪江?
有人说,子良晓得了,看怎么治双双。
还有人对洪江说,你小子可实行,桃源村最标致的女人都让你给操了。
起头洪江还矢语立誓,说本身和双双没有那事,双双那女人能看得上我。可是洪江越承认,各人就越信赖。到后来,洪江本身也大吹大擂起来,认可本身跟双双有那事。说着说着,连本身也都认为实的有了那事一般。
毕竟有一天,村里一些闲人正站在老木店门口柿子树下聊天。那阵子恰是美国策动伊拉克战争捉萨达姆。洪江发扬了特长,在人群中显得很是活泼。
那是双双走了过来。
各人看见双双走过来,就晓得会有事发作;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会发作以下的一幕。
双双走过来,一眼不瞬地看住洪江。洪江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正欲说话。双双却说话了。
双双说,洪江,你不是敲我门,要我跟你睡觉吗?我来了,我如今就让你睡。
双双是穿了黑色的裤子的,双双解了裤子的扣子,拉下了拉链。双双的动做清洁利索。
洪江却吓得心惊肉跳,转身就跑,急声说,是他们乱说,我可不敢跟你……
在旁的人都懵了,继而觉察双双本来是穿戴两条裤子。
双双高扬起长裤子,说,就凭你兔子胆,还想着跟老娘睡觉,下辈吧。
世人都笑了起来。
双双却冷了脸,说,请列位晚辈积点口德。我双双固然爱开打趣,却不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女子。
双双说完,便昂着都雅的头颅离去,留下一群无声的人。
不久,柿子树下的人垂垂散去,只留下几个小孩子踢着石子玩儿。一阵风吹来,磨擦着柿子树叶,叶子敕敕的声音,细听之下,像是一河床永不断息永久流淌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