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找到了一个美女做妻子。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因为她,我的情敌起码有半个中文系的人那么多。
妻子是浙江人,第一次碰头是在学生二食堂,我们正列队等着打饭,有等不及的叮叮当本地敲打着碗盘,声音嘈杂。她进来了,世人惊为天人,所有的声音消逝了,所有的眼球凸出了。
美女、绝对的美女。用什么词来描述她好呢?明眸善睐,顾盼有神,风情万种、不堪娇羞,亭亭玉立、肤白如凝,,,,,那些汉语课上老传授讲的词我都想到了。她似乎感应了世人的目光,用纤纤玉手,拿着一只精巧玲珑的饭盒,傲岸而沉着地从我面前走过,“一两,谢谢”,吴侬软语,越剧《红楼梦》里林黛玉的声音,那是我听到的最动听的买饭的声音,绵柔细腻,吹气如兰。
我的心从那时起头燥动,若能娶得此等美女为妇,人生该是多么美妙。“一两能吃得饱吗,蜜斯,你已经不克不及再瘦下去了”。我无话找话,即便是如今,我也搞不清其时我的脸皮怎么那么厚,竟在寡目暌暌之下向素昧生平的女孩献媚。她婉尔一笑,并未做答,在世人目光的”围剿”中飘然而去,只留一股幽香袭来,入骨入髓。
于是,我操纵校播送电台编纂和枫园文学社副社长的特殊身份,探听到了那个叫慧的浙江女孩,然后把通俗话其实不好的她破格招收为播音员。颠末盘曲漫长、触目惊心的逃求 ,击退了所有合作者,毕竟抱得美人归。把“那件事”办了之后,我正称心满意,慧问我的觉得若何,我说太好了,到了天堂,你是我的天使,只要你才气给我如许的快乐。慧浅浅一笑说,汉子实傻,什么“只要我” 呀,女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差别。
结业了,我们结了婚。我妄想的美妙人生起头了。但不久我发现,我们的话题中已垂垂没有了老柴和德沃夏克。妻子沉沦于电视里在我看来又长又臭,狗屁欠亨的港台电视剧。对小报上登的谁买彩票中了5 00万,哪个超市的油盐又降价了等动静出格兴奋。
妻子起头河东狮吼是婚后一年的工作。我岁尾发了5000元奖金,回家刚从怀里摸出来筹办数数,妻子从斜刺里一个饿虎扑食,将钞票夺了过去。我说,说最少要留几张给我零花吧,妻子吼道,你要钱干嘛?吃饭单元有食堂、穿衣有我给你安放,汉子手里有钱,非嫖即赌,是祸害。从此,我成了一个“穷光蛋”,并且在伴侣面前是最有名的“葛朗台”。
妻子的言行举行我越来越不认识了,我不大白,才一年一个美女的神话怎么就幻灭了。
每天晚饭后,她总要吃上两只蛋筒什么的,一点也不单心发胖。她斜靠在沙发上,一只手用牙签剔着牙,另一只手一会儿摸摸滴溜儿圆的肚子,一会儿抠抠脚趾儿缝,“传闻汉口那边又开了一家“肯德鸡”,上校鸡块特廉价,明天我们去吃吧”。每当此时,我老是无限思念初度碰头时她手里那只玲珑的饭盒。
她第一次上我家,对公公婆婆贤淑有礼,一口一声爸妈,阿谁亲近劲,我父母乐坏了,那么可人的儿媳妇,实有福啊。可到了炎天我提议把老两口从汉口接到武昌来住,一来是我们的房子大些,空调也好些。二来是他们也能帮手做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话一出口,妻子柳眉倒竖,“不想过日子了,那两个老家伙来了,我就搬进来”,底子没筹议。
妻子在细节上也没有了端方,礼拜天起床后穿戴胸罩和裤衩在屋里晃来晃去,也不管窗帘拉严没有。最令人不克不及忍耐的是,她在家上茅厕历来没有关好卫生间门的习惯,抱一本杂志一蹲半个小时,几次还蹲在那儿喊,“老公,纸没了,快拿卷纸来”。
天老爷,以前天使般的美女到哪里去了???
也许天老爷的答复是:全国本来就没有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