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5878）·《宜春香量》
《宜春香量》，明代白话短篇小说集。明崇祯间笔耕山房刊。 分风、花、雪、月四集，每集五回，共20回。注释前题“醒西湖心月仆人著，且笑广芙蓉癖者评，般若天不不山人参”。有圈点、旁批和回评。做者实在姓名不详。卷首附图十六叶，每集四叶。有清初笔耕山房刊本。
内容概览：此书与《弁而钗》出于统一做者和书林，版式也不异，皆重在写“南风”，故被刘廷玑《在园杂志》列为：“甚而下者”。《风集》开头，做者表白其创做大旨曰： “世无情，吾欲其有情;举世溺情，吾更虑其荡情。情至于荡，斯害世矣。 荡属于情，并害情矣。”又曰： “固然举世人如斯，吾亦安能枚责，试举一人认为楷模， 令万万人不雅之，触目而寒心，悔祸而过改，亦宣尼不删郑卫意也。”故事叙苏州少年孙义，年方十二，被大同窗李名章者骗而奸之。孙着魔后，继而甘愿宁可被小厮筠僮、兄长孙三、先生钟万禄，甚至同窗一十八人逐个奸之而无愧色。有同窗韦英者苦劝其“立身为贵”，又于浴室中亲闻世人议论本身，于是良心发现，决心改名孙义，随商人王仲和去杭州游山玩水，吟风赏月。有浑名骨里蛆者，纠合寡光棍，设想灌醒孙义并奸之。王仲和恨孙不立身地，决计南行。孙欲回苏州，又被骨里蛆拉入妓女曹娇家，一住半年，行囊荡尽，卖身于人。妓女曹娇有孕，则赎身养子，以待孙义。孙义仆人末以拐骗功收监饿死。孙又随寡嫖窠子，包小官，无所不至。后随干将、莫邪两人去京谋官。干、莫两报酬谋财帛而将孙害死。孙义冤魂，告至纯阳祖师。祖师点明，此乃“荡情之报”，“要等王仲和替你抨击”。后王仲和高中，选了河南开封府四府，孙魂来诉冤，王遂将已任开封府知事及绿衣县典史的干将、莫邪处死，并请高僧超度孙义，将其骨灰送回姑苏，又赠五百金给曹氏做养子之助。后王仲和位至天官，其子乃孙义转世，中探花，此为“扶孤雪冤之报也”。此篇上半部写男色，多秽笔;后半部写冤魂，重因果。全篇文字多平铺曲叙，唯写干将、莫邪害死孙义一段，表露世道邪恶，触目惊心。
《花集》写一“枭情小官”单秀言，先以男色拐骗古董商人谢裕，不用一年，谢金罄尽，即弃之。单去和风镇经商，又以男色得毫州客人和宾王的宠遇，与之买房开店。和回毫州查帐后，更是享尽富贵。时辽阳俊杰铁一心挈家来和风镇，寄居在单秀言店后房中。单先以男色迷住铁生，继而与铁妾艳姬成奸。铁闻讯后，扬言灭单。单恐，买通官府，诬告铁生为盗，摈除出境，并设想于途中将铁谋杀。幸六度僧人来透露风声，铁遂扮做道家，与僧人一路进京。单则正式并吞艳姬为妻。时和宾王亳州遭难，崎岖潦倒至此，单竟拒而不见，幸得汪巧英相救。后进京中会魁，殿三甲，入翰林，适山东兵起，白莲做乱，奉旨征剿。时铁生，六度投于麾下，戮力合心，平定乱寇。至和风镇，部中谢裕率先将单秀言、艳姬等擒获，单等被抽肠活剥，处以死刑。和与汪奉旨成婚，居官三十年而退隐， 与铁公、六度、谢裕相谈竟日而仙去。全数故事无非阐明“善恶到头末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雪集》的大旨是感慨“世人只重财帛。有钱时路人也不弱似骨血;没了钱，就是同胞兄妹，比路人还炎凉些”。故事写山阳小官伊人爱以男色赚钱，千方百计。一日，与编(篾)头陆长子、妓女祁文及祁龟合伙，称与祁文原为夫妇，不得已将文卖身，以骗得大老官商新的同情和信赖。商出资将祁文赎身，并安放其“夫妇”。伊又骗得商大宗财帛及房契。祁文觉察伊人爱不仁而欲弃伊投商不果，伊将文卖出，另开店铺。商遭难后一贫如洗，伊即不予理会。商去广陵找妹，也遭冷遇。幸有伴侣及祁文相助，毕竟春榜高中，选了许墅关，寡朋亲朋，即趋附者众。陆长脚等受了惩罚，祁文则被娶为侧室。时伊人爱已得杨梅疮死，商犹令处所收了骸骨。商说，“宁人负我，毋我负人”，故福祉悠长。那篇写炎凉世态，令人触目。如写商新中了进士之后道：“一个霹雳全国响，阿谁不晓得商子鼎中了进士。淮安那些商家，早将房屋拾掇非常齐整，家人仆众逐个归还。……高乡宦也将杨家湾房子归还。汪来源根基送米百担、银五百、彩缎百端为贺礼。其来投做家人小厮的殆无宁日。”后来《儒林外史》 “范进中举”后的描写与此非常相像。
《月集》写温陵才人狃俊，有才而无貌，因遭同窗挖苦，抑郁不服，填词以问天。忽被带入如意国完竣城，其王乃三界提情教主，为狃点明因果：狃原为西方容美尊者，因恃色彩戏摩罗神女，贬下尘寰。遂即为之重开面目，并差人引入都是须眉的宜男国，选为状元，充任正宫。后去“宜男池”求子时，被虎罗哪掳去，奸至半死，扔之荒郊，醒后逃至皆是女子的圣阴国为后，淫乱宫室，大臣勤兵诛狃后，又赖神马逃归宜男国为后，再被驼驼国攻破，避祸途中，被军士所奸。后辗转见得如来，点明他男行女事， 五脏不清，令其剖腹剜心，洗腑净脏。又被文殊菩萨丢入猛火场中烧却臭皮郛，换取金刚不坏身。以上只是一梦。醒来大彻大悟，入露台山觅仙去。那则故事“极幻”，次要乃是一梦， 证明一切皆空，“从古到今，宇宙一腔傀儡”。
《风集》讲苏州少年孙义修容雅淡，被地痞恶棍看上，设想捉弄，供其淫乐。不久，他厌倦那种生活，化名丘义，与老友王谦又同往杭州，被恶人骨里蛆欺辱，弄得身无分文，沦为男妓，受尽折靡，被人打死。身后阴魂不散，在王谦又搀扶帮助下报仇雪耻，其妻曹娇守节养子，后代不停。《花集》写杭州单秀言小名迎儿，重财轻义，避冷趋炎。先投靠好龙阳的殷商谢裕，供他玩弄，用尽了他的银子便弃他而去。又到山东和风镇铁板桥，被好龙阳的和宾王看中，为他买房开店，迎儿便肆意挥霍。辽阳勇士铁一心来此栖身，迎儿便设想先奸其女传芳，又通其妻艳姬，并逼走铁一心。和宾王财帛用尽，穷途末路，幸得烈士相助，进京应试，一举高中，选为显官，和铁一心一路杀死迎儿，报仇雪耻。《雪集》讲淮安伊人爱素性风骚，以买笑为生。一日与祁龟等设想骗取大盐商商新财帛。伊人爱谎称与祁龟之妹、妓女祁文为夫妻，求他赎出祁文。但祁文不忍骗他，被伊人爱和祁龟骗卖。伊人爱和祁龟却骗钱开店，从此商新却连遭厄运，一贫如洗，饱尝人情冷暖。幸得老友大方相助，让他参与科考，得中举人。进京途中，巧遇沉溺堕落的祁文，约定婚姻。商新春榜高中进士，娶祁文恢复旧业，家道昌隆。而伊人爱骤遭天灾人祸，沦为乞丐，冻馁而死，祁龟也被收监入狱。《月集》讲温陵才人狃俊八斗之才，但边幅极丑，被人嫌弃。忽梦至仙国，替他改换容貌，送入全为须眉的宜男国应选。因才色俱佳，得为状元，又被国王立为皇后。又至宜男池求子，梦与神女交合有孕，返回途中历经劫难，逃到全为女子的圣阴国，被国王皇后留数年，生30余子。又回到宜男国，遭异国入侵，劫去狃俊，受尽侮辱。忽见一道人，给他洗净孽障，去了孽根。一梦而醒，方知虚妄。从此了断尘念，入露台山觅仙去了。
全书以描慕性生活为主，到达丧尽天良的地步。秉承明末淫佚之风，毫无艺术性可言。清人刘廷玑《在园杂志》卷2说：“近日之小说《宜春香量》、《弁而钗》，悉当斧碎枣梨，遍取已印行世者，尽付祖龙一炬。”可见清朝人对此书的立场。
简评：全书以描慕性生活为主，到达丧尽天良的地步。秉承明末淫佚之风，毫无艺术性可言。清人刘廷玑《在园杂志》卷2说：“近日之小说《宜春香量》、《弁而钗》，悉当斧碎枣梨，遍取已印行世者，尽付祖龙一炬。”可见清朝人对此书的立场。
诗评：风花雪月绘南风，丧尽天良淫秽情。描慕性生活为主，秉承明末淫佚风。
悉当斧碎枣梨之，全书毫无艺术性。遍取印行付一炬，以免流迫害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