畴前的老恋人J从老远打来德律风问候新年,他发来比来在Las Vegas狂欢的照片。照片里他下巴上蓄了茂密的胡须,仿佛南美人那样一圈胡须的Gotee,身边竟然有个长得很像我的亚洲女子。我打回德律风过去说:你的新女友竟然是我的copy!他忙辩白道,那只是一般的女伴侣。
哎呀!都没必要掩饰的,my love。我们总能找到跟我们畴前相爱的阿谁人几乎一样的人,或者正好是他们的背面。他们是相互的copy,相互的照片与底片,他们背对着坐在开往命运的火车上,竟然相互互不了解。
好玩儿的是,他竟然说他也参加了BDSM community,并且是很“老道”的了。我在德律风上大笑,昔时他是那么拘束那么刻板那么正统的WASP。命运就是如许的工具,殊途而同归,偶尔的一次火车误点,我们又恰巧在统一列火车上了。
今晚要去老爸爸的俱乐部的化装晚会,我要扮成一个拿着魔杖的仙女,点石成金。
我如今很俭省地利用浪漫,不只是俭省几乎就是小气,不只小气,并且因为豪情的仓库过于积压,底子就放不进新货了。但我跟畴前一样,背后希望恋人迟到、禁绝时呈现或者底子就践约,而一旦呈现就是欣喜。他历来不守约,历来不准诺言,历来也不关切我的生活,他越是说不再想见我,我就越是想见到他。我时常会需要一种打碎,满身的血肉被扯破挤压,希望出点什么不测,一次好天霹雳,一次全身的颤栗。安分守纪的人让人不耐烦,遵守常规伦理的人让人打瞌睡,偏偏是阿谁满身强健肌肉不上班吊儿郎当要人养着的坏汉子才让人有所等待。
酷儿理论里有一个词:the transgressive pleasures,翻译过来就是禁忌的快乐,越制止越快乐,快乐得自于不被允许。所以我们要在天经地义做爱的时段回绝做爱,就仿佛如今。我看着他,面前那个诱惑的赤身,他什么都没有,不消说没有本身的屋,屋里没有床,没有书,没有灯,空白的一个房间,一个年轻的身体在杂色的床单上,床单在屋子的中央。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一个以至出缺陷的人,色盲的人,可是他却能从上百种的酒里品味出阿谁奇特的味道。
人常常受掩耳盗铃的蒙蔽而不自知,尤其不克不及彻底大白快乐(pleasure)跟痛苦(pain)是一个铜板的两面。在两人的关系中,一方的快乐老是与另一小我的快乐相关的,一个无私奉献的人更好的朋友就是损人利己的人。那个无私奉献的人必需对本身十分诚笃,即他的全数快乐都源自对方,对方就是他的愉悦。良多人没有面临那个实在的勇气。旁人看他是在受阿谁损人利己的人欺辱,其实呢,他心里里的快乐外人哪里晓得,那个受欺辱的人其实才是占了廉价的呢。
我说,你自渎给我看。浴室的光勉强地照着,他勉强地做给我看,而且转过身,侧对着我,舔我的靴子。
我不喜欢喝absinthe,因为不喜欢那股酒里加上那样甜甜的八角茴香味道,我喜欢苦酒、烈酒、咸酒,放橄榄的玛提尼。不外我喜欢看他精巧地配酒调酒。他恭敬地递给我,我只呷了一口,就吐回到杯子里去了,我说,你喝我剩下的,他说,好的,公主,若是你要我喝你身体里其他的什么,我也会的。
我至今尚不很清楚本身能否是个Dominatrix。若不是Victoria,我底子不会接触那个乱七八糟的圈子,若不是John,也不会碰见V;若不是2001年在LACMA前偶尔碰见J,也不会有后来的劫难。人生环环相扣,冥冥中早有定命。
心灵也有处女,只要在流了一些血之后才气结出果实。我跟J是共过患难的,豪情也非比寻常。幸福让人忌恨,难以与别人共享,是排他的,而配合的不幸遭遇却能够把人凝聚起来。所以共患难易,共富贵难。
911以后,曼哈顿的人在一个礼拜内互相礼让,问寒问暖,连最冷酷的人都互相表达亲热。但几个礼拜后又是互相踩踏、合作。89年的时候,全国上下心气相投,连惯偷都“罢偷”了。那就是悲剧的力量。我永久记得J来病院探望我的神气,他在侍奉中自我陶醉。
国庆节的晚上跟他在我们曾经的老城,我们club hopping,不断玩到凌晨3点,他饿了,我们就去三街上的Barri's Pizza去吃宵夜。经济大萧条,barri's的生意却出奇地好,那是LA 独一的一家开到凌晨5点才打烊的饭馆。
Barri的大厅里放着jackson的MTV,我就行不住放声痛哭。侍者来点菜,J很欠好意思,告诉他我醒酒,而且是Jackson的fan。大银幕上Jackson狂歌劲舞,各人分开餐桌,跟着节拍跳起来。我行不住眼泪。
凌晨3.41am笔录下那个晚上,Tender is the Night! 我跟J已经多年未见,但下一次不知何年何月,过去的恋爱就是如许的,过去的恋爱就是如许完毕的,完毕在Jackson撕心裂肺的歌声中.....
2009-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