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与感恩——回看2017
文｜余一梦
2016年的最初一天，我在清泉镇郊外一个喊杨树沟的处所渡过。那天霜很重，也出了太阳，风带冷意。上午，我一小我到还建小区后面的原野和村庄转悠，察看了一处坟山，一座社庙，三个村庄。
到杨湾时大约八点半，我看到白叟、女人和孩子，还有狗、猪、牛和鸡鸭。大人小孩六七个端着碗在门口过早，搭嘴。见到我，颇客气又有些警惕，问是不是下往查询拜访的干部。传闻是还建小区的住客，便豁然而热情起来。又信步走到村委会四周的一个铁匠展，看阿谁年约五旬的须眉打铁，请他用边角余料为我打造了两样没用的工具。收了二十块钱工本费，说打铁打了三十年，仍是穷，过完年后可能不做了。铁匠展门前，隔着路是一座小土岗，竹木丛杂，霜花遍染草皮。
如许随性无意的一个结尾，似乎预兆了我下一年的生活体例和形态。
2017年，仍然平平，忙碌。仍然没有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仍然有小欣喜，小不测，小收获。
最重要的关键词仍然是三个：阅读、游览、著书。
一
元月7号，新年第一次进书店。一年中往实体书店十余次，多半是当地书店，也有外埠的，如汉街文华书城、华中图书交易中心、青岛方所、广州购书中心等。帮衬最多的仍然是网上书店，买的书也次要来自当当，偶尔孔夫子。全年得书100余种。此中自购图书50余种约150册，含二十四史63册，中华民国史及人物传24册。
本年买书明年读，本年读的往年书！给本身定了目标，一年读书很多于50本。数量是到达了，量量欠好说。阅读的书很多，从头看到尾的书按例不多。
略一回忆，看得认实的，竟大多与汗青有关。对汗青的兴致由来已久。有一句话深得我心：“假设你看不清当下，就读读汗青，因为汗青上发作过；假设你看不懂汗青，请看看当下，因为汗青正在重演。”不领会汗青的人生是残破的。离我们越长远的汗青就越觉得隔阂，越近的就越亲热，越值得存眷，因为它对我们的影响更间接，以至延续到当下。但太近了也欠好，因为有许多禁忌，并且有许多情节被遮蔽。
我对宋代以来的汗青比力存眷，对明史尤有兴致。戏说之类，根本不看。《明朝那些事儿》畅销多年，我曲到往年才翻过此中几册。确实超卓，但不克不及通过它往领会汗青。我看《明史》的间接动因，是想察看墨元璋其人。上小学时就看过连环画《鄱阳湖之战》，讲的是发作在墨元璋与陈友谅之间的关键一战。从那时就崇敬墨元璋，认为他是中国汗青上空前的大英雄。后来发现不是那回事（题外话：吴晗之死可能与墨元璋有关），领会得越多，对他的印象越差，曲至鄙视以至厌恶。
在藏书楼看了《辽史纪事本末》，就想买《明史纪事本末》，但网上只要白话本。看白话本总不安心，看所谓精华本也不安心，总担忧弄错什么，或者漏掉什么。20年前，经伴侣选举买下《汉书》和《后汉书》，回家细看，才发现是“精华本”，忍不住非常懊恼。
踌躇多年之后，末于下决心购买全套二十四史。之所以踌躇，一是因为此前已经买了“前四史”和《资治通鉴》，也有部门纪事本末，不肯反复购买；二是看过介绍旧版二十四史的文章，指出了它的很多缺点。例如文字和标点错讹之处较多，以至标点也“以阶级斗争为纲”，凡是写到农人起义必另起一段，好像古书中凡写到“奉旨”或“皇上”必另起一列且出格排版一样。传闻中华书局正在组织人员从头校点，便想期待新版本。然而新版本是陆续出书，《史记》更先，有的还远远无期。又想我既然不搞专门研究，只是看看罢了，所以无须再等。就买了简体横排本，便于阅览。
看了明史，再看宋史，晋书，新旧唐书，天然有收获，有发现，但总的觉得，仍是不如史记和三国志。至于晚近新出史著，除《承平天堂史》《南明史》等少数做品，其他的看得不多，似乎也乏善可陈。
我曾经崇奉英雄史看，认为是英雄创造汗青，改动汗青。我给大英雄定了三条原则：一是襟怀大志，二是能屈能伸，三是舍生忘死。契合那个原则的良多。但英雄与伟人是有区此外，与好人也有区别。我早已放弃大汗青看，评判一个汗青人物，更情愿用好或坏，而不是伟大或无能做为原则。
我的最根本也最重要的评判根据是：其人若何看待全国苍生。假设某人开疆拓土，威震四方，或雄才大概，文武兼备，或开国定造，垂范后世，但他好大喜功，劳民伤财，或屡开边衅，征伐无时，或嗜血好杀，草菅人命，那在我心中，他不只算不得伟人，并且是恶魔，是全民公敌。所以，在我心里，墨元璋是个死不足惜的人渣，秦始皇、汉武帝、隋炀帝、成吉思汗都是，白起、杨素、黄巢、张巡、张献忠、洪秀全，也都是。
读书，既为明理，也为消遣。最轻松愉悦的体验是读前人的诗词。此类图书又添置了若干。小李杜的，苏轼的，龚自珍的，叶嘉莹的。翻得勤一点的，是《宋代绝句精华》和《注声近体诗古今七百家》，此中有些做品，坊间时髦选本未予收录，我却颇为喜欢。特殊喜欢小李的几首无题七律，他的亮点也就是那，除此而外的，读来兴味索然。
二
关于中国文化的书是另一个阅读重点。文化史是汗青的重要构成部门，也是帝王家史漠视的部门。
重读了冯天瑜的《中国文化史》，是一个简写本，其实不厚，纸张也薄，但高屋建瓴，大气泓涵，以少少许胜多多许。柳诒徵的文化史，将中国文化的开展分为三个期间：自远古至两汉，由部落而国度，是构成独立文化的期间；自东汉至明末，是印度文化与我国固有文化由矛盾而趋合成的期间；自明末至今，是中印两种文化式微而西方文化输进的期间。此种分法，自备一说。他的书，略往帝王嬗代及武人相斫之事，着重网罗“民族全体之精神所表示者”，材料丰富，言之成理。李零的《我们的中国》，是另一种“大汗青”，包罗“茫茫禹迹”“周行全国”“大地文章”“思惟地图”四册，以汗青逃溯与田野查询拜访相连系的体例来看察和根究中国汗青，给我以新的启迪。
看得详尽一点的，是旧时的处所志和当今出书的处所文化史。前者有《湖北通志》《武昌府志》《黄州府志》《黄安旧志集成》《麻城旧志》，后者有《楚国汗青文化读本》《黄冈文化史》《阳新文化史》等。搜集和阅读那类书，一是工做所必须，二是领会本身来路所必须。留待后面述说。
得到的赠书中，有几种值得一提。《湖北文学通史》《熊达文集》，湖北省文联离休白叟胡克庆先生惠赠。《秦兆阳文集》《湖北古桥》，武汉出书社邹德清先生惠赠。《回州全志》，湖北人民出书社李鹏先生惠赠。《阳新古建》，阳新县档案馆徐为节先生惠赠。张实先生和唐开云先生的赠书多达数百本，大部门转赠给了单元；本身留下几种，此中有张贻密斯2004年公费打印的《李剩之文集》，有香港出书的《百期精选》，后者全套六册，250万字，旨在“回绝遗忘，无视汗青，撑持改.革，促进明主”，可补国史之阙，慰逝者之怀。
买的年度最差图书，可能是《家人父子》和《觅宗记》。顺带说一下，过往几年看过的书中，最差的列传是金梅的《傅雷传》，最差的汗青书是汤毓贤的《南国残阳——承平军南方余部烽烟纪实》，最差的译书是墨庆葆等人的《承平天堂》（史景迁著），最差的长篇小说是贾平凹的《兴奋》和张欣的《用一生往忘记》，最差的“茅奖”图书是周大新的《湖光山色》。
那一年，关于明代的另几种书不断在床头。《耿定向集》《焚书》《明季党社考》《晚明大变局》《明代哲学史》《王阳明全集》《明儒学案》，看得很慢，有的还很食力。
三
为什么要看那些书？那就说到了第二个关键词，也是2017年最有意思的记忆：游览。说得堂皇一点，能够喊做察看，或者借用李零教师的书名，喊“周行大地”。
最值得提及的行迹，是山东之行：拜见了孔子墓和孔尚任墓；登上了泰山玉皇顶；在青岛五四广场凭海临风；趵突泉偶遇李清照，大明湖惊见铁公祠。再是东北之行，参看了沈阳“中国第一条步行街”，辽源侵华日军高级战俘营原址展览馆、矿工墓群，长春长影原址博物馆。广州之行也令人难忘，在那里与旧日同窗相聚，拜见了陈寅恪故宅，参看了沙面汗青建筑群。想象古今之别，感触感染南北之异，不免慨叹丛生，一言难尽……
回黄冈屡次：1月初，回红安登佛塔山和阳台山。1月底两次到浠水，别离看望凤栖山、闻一多纪念馆、大别山民俗博物馆和万年台、福主庙。2月，登散花伯阳山，访王氏太群祠。3月往黄州回访巴河文化学会。4月访兰溪无名古桥和野鸡山闸。5月察看盐客树和黄巢湖。6月再访黄州遗爱湖。7月，察看浠水文庙，月底到罗田三省垴摘风，看望九资河泉源和新屋垸古村。10月登英山篓子石，游白莲河源四时花海。11月赴红安，登八里更高峰小金山，参看鄂豫接壤的深山古村吊桥湾，偶遇红四方面军总病院；赴麻城参看移民文化园、五脑山景区、孝感乡都原址……
往得最勤最多的处所，当然是我生活的鄂东南山野村落。1月，参看浒塘山道看。2月，访大冶五卦山、高明寺，鄂州张裕钊文化园，再访阳新青山。3月，觅访方步船家乡项谷文湾，江洋大湾。4月，看望章山庙和章山寺，再游上冯。5月，游枫林樟桥，殷祖宝山寺，汪仁章山洞、牛头山，古龙泉寺、石佛洞。6月，察看汪仁拆迁遗留的宗祠、祖堂四五处，华家湾地官第，金牛老街、柯逢时故宅。7月，游阳新西山寺，忘忧谷、龙王洞，银山铁壁、法雨寺、董姓湾、玉臼山庄。
8月，察看大冶分夥寺、金山庵、雨山寺、东岳总府，黄申芗故宅。同月，察看阳新费墨娟故宅、黄氏宗祠，吴国伦墓、石壁寺，铁山熊家境。9月，参看太子镇天圣庙。10月，察看山南吴王坛、太子庙、天印堂，南岳寺，长江新淤洲，又访圣水泉寺。11月，参看王英伍氏宗祠、蔡贤水库、铜湾陈古村，三溪立中古村、王伯超墓园。12月，游东方山，坡山、净室寺、地心大峡谷，访沧浪亭、石仙寺、板桥庄、刘氏宗祠、向氏宋元墓群、筠山龙泉……值得一提的是，2017年春天，阳新发现“失踪”一百余年的“后七子”吴国伦墓，那本该是一个重要的文化事务，却似乎无人存眷。
疏理往过的处所，发现有一个配合的特征是“老”和“旧”：古村、古屋、古洞、古坟、古树、古寺、古庙、老祠堂、老戏台、老街。对了，也曾邀老先生同业，也喜好与村里的白叟聊天，听他们讲古……
连我本身也希罕，怎么会如许？
四
事实上，还没进30岁时，我就觉得人生太短，时日无多，就起头怀旧，回忆往事。也是从那时起，我愈加熟悉到时间的贵重。记日志，摄影，是留住时间、笔录人生的一种体例，游赏山川，也是体验生命的一种体例。怀旧的另一个详细表现是，对现实中的人事疏于关心，对过往的人和事却兴致深挚。除了汗青，还有汗青中的人，贵爵将相、忠臣节妇之外，对释道、隐者、难民、歌伎、狂士、阉人等三教九流及其外者更为上心。
所以我喜好往乡野溜达，留连于古村古坟古树古桥古井，那些处所有汗青，有文化，有悲喜，有奥秘，有传奇。在游赏、察看的过程中，也有一些小小的发现，如：大王殿供奉的人物，先是孙策，后来酿成孙权；东晋名流孟嘉的村庄，现在满是骆姓；忘忧谷中，竟然隐躲着神异的洞窟和完全的传统村子；楚剧《荞麦馍赶寿》的仆人公，竟然是大冶人，其故居竟然就在市郊……我把本身的发现比照史志，钩沉索隐，往讹存实，写成文史短文，二三年间积存了几十篇。那是乡野行游的副产物，也是对第二故土黄石的小小回报。
黄冈则是第一故土。年岁越长，对故土的存眷就越多，回往的次数也越多，固然那里已经没有近亲属，但长江以北大别之南那片地盘对我有着天然的吸引力。那也许就是叶落回根的心理在起感化吧！
几年以前，我起头对耿定向感兴致。为什么是他？因为他有三种身份：红安县的创建者、明代高官（户部尚书）、闻名理学家。我想写他，次要是因为第一种身份，没有耿定向就没有红安县，饮水思源，我们不该该忘记他。但假设仅此一种身份，可能没几文章可做。是因为黄安三耿，李贽才去官隐居黄安，与耿氏兄弟讲学论道，使某一个期间的黄安成为全国粹者憧憬之地，公安三袁、何心隐、焦竑、周思久等硕学名儒风从影附，为明代学术史留下了一段美谈。耿定向是一个履历丰富、身份多样且影响一地风气的汗青人物，值得研究。
2015年2月，夏历小年那天，我回红安，到方志办、档案馆、政协文史委觅觅与耿定向有关的材料，到刚在网上熟悉的华师硕士结业生杨丽华家取耿定向材料复印件，又往城南似马山上觅觅耿定向等人的摩崖石刻。11月，请公休假再回红安，查阅耿氏宗谱，察看耿定向的出生地和耿母墓地，又往七里坪镇一座荒僻的小山上看望耿定向的墓地。
2016年6月，伴同曾纪鑫教师赴河南光山觅访露台宗鼻祖庭净居寺。先到红安，上五云山觅觅李贽昔时隐居著书的天窝书院。在杏花乡政府工做的伴侣只晓得书院在山间，却不知详细位置。他在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找了两个白叟给我们当领导。巧得很，阿谁喊段庄湾的村子，全湾男丁姓耿，并且恰是耿定向的嫡亲后代，他们大约于乾隆年间落户于此。那不是缘分，是什么？
2017年12月，一行三人回红安登山，中午食饭时偶尔传闻，耿定向有一收嫡亲后人定居在大山深处的一个水库边。据说，耿定向因为与方氏关系极好，故致仕后在方家四周隐居。我们便暂时改动行程，驱车曲奔县北檀树岗。参看明代古村吊桥湾时，我向村里的白叟探听：四周能否有耿姓人家？还实有，并且听到一个完全差别的传说：耿定向在朝为官时，谗谄方氏先祖，并吞了他们的田园。我登时兴致大增，一路的疲惫一网打尽。
我决定一探事实。翻山越岭，几经周折，天快黑下来时，末于在河南新县陈店乡的一个角落找到了耿家湾。经热心村民指引，我们在水库尾部见到了耿定向的八世祖耿均用之墓，他就是耿定向所撰宗谱中确定的黄安光山分收鼻祖！我们再接再厉，次日曲奔麻城，陆续觅觅耿定向和李贽的陈迹，龙潭芝佛院踪影全无，但有幸见到了明初湖广填四川时的移民直达站——孝感乡都的原址……
五
我有意写一部耿定向传，讲述黄安三耿的故事，三耿与李贽诸人的故事，既是知所历来的心理需要，也是回报故土的详细理论。也许写不出来，但对家邦先贤多一些领会，总不是没有意义的。
说到著书，今年有些收获。9月，汗青两年编撰的《黄石历代诗选》由武汉出书社出书，与2015年出书的是历代文选构成姊妹篇。书面世后，得编纂撑持，在日报晚报开设“诗歌选讲”“诗话黄石”小专栏，发了十余篇短文。10月底，《黄石文化简史》由湖北人民出书社出书，一共八章，此中一章由我撰稿。固然只要三万字，前后却花了近三年的时间，其间屡次下乡查询拜访。别的，在同仁们的通力合作下，出书了两本工做方面的书。
那一年，在师友的催促下，学写了几首诗词，以诗明心，以诗记史，录之以博一哂。知我功我，非所计也（详见文尾附录）。
回头再说阅读。其实，今年最次要的阅读体例，不是看书，而是看微信。往得最多频繁的处所，是微信群和伴侣圈。天天必看微信公家号文章，不管“正能量”仍是“负能量”，只关心本相，感触感染实情。天天3-6篇，每篇凡是2000-4000字。以均匀天天4篇，每篇2000字计，一年阅读公家号文章1400余篇，约300万字。那些高头讲章，经世雄文，我几乎过目即忘，却是一些无名做者的做品，如《奶奶的河》《我有一个穷亲戚》《一碗麻雀汤》《父母在，故土在》等等，让我冲动，让我铭刻。（若要晓得我泡微信群的体味，可参阅《我的奇葩微友》。）
六
2017年按例发作了一些大事。还记得的有：特朗普新政。潮核危机。叙利亚抵触。洞朗相持。十玖大。雄安新区。徐晓东。女德教母。携程亲子园。红惶蓝。孙震财。张杨。 GWG。LXB。武大新闻系主任告退。辱母杀人案。保母纵火案。北京的冬天。软埋。青春。那一年，雾霾频发，阴云挥之不往。曲到最初一天，在伴侣圈发现关于逝者钟扬的报导，让我精神为之一振……
还有一些与本身或家人有关的关键词：升学，“十杰”评选，雪乡往来，等等。
岁首年月，熟悉了一个同村同城却不曾碰面的青年人。4月，丹青引一家来会。五一，组织黄瑞云先生诗词选首发式。8月，叶子夫妻来会。十一，英山会友。11月，探看了一位可能从未见过的表叔。12月，一个青年伴侣坠楼。体检、住院。12月30日，往农村看看93岁的外婆和92岁的奶奶。那些，值得记忆。
那一年，我心怀感恩，感恩亲人，感恩伴侣，感恩搀扶帮助我的人，感恩此生今世。平心而论，除了雾霾严峻，唤吸不顺畅，我遭逢的，是数千年不遇的更好的时代。合掌，感恩！
告别2017，驱逐2018。新的一年，仍然故我：不忧不惧，无欲无求。苟且偷生，天然而然。无可无不成，且行且爱护保重。惟愿岁月静好，山河无恙！
附录：
春冷
江天漠漠乱云深，乍热还冷二月春。
姹紫嫣红成想象，斯时斯地念斯人。
2017/02/24
看江南•磁湖春日
磁湖美，春色正缤纷。一岁荣枯如梦幻，半生星月几起伏。富贵不关心。
工夫促，爱护保重莫逡巡。当日耻为花下客，今朝怜取面前人。风雨共芳辰。
2017/03/26
浠水天然寺
天然寺在泰春山间，为禅宗三祖僧璨驻锡之所。
不参世路欲参禅，万古湖江放眼宽。
阡陌纵横生意满，春山深处是天然。
2017/05/01
临江仙•雨后磁湖
雨后磁湖飞彩练，无故花影纷繁。旧欢如梦可堪觅。昔时人已远，绿道净无痕。
尘世生活生计原是寄，渐渐几度芳辰。莫将离恨付金樽。有缘当再见，鱼水自相亲。
2017/08/03
朴社以七夕命题功课
耿耿星河恨不休，曾怜织女会牵牛。
而今阅尽风尘色，未必人世更自在。
2017/08/26
见木樨委积感赋
桂园花谢灿如金，鬓脚新毛亮似银。
相映无故惊过客，星星点点是工夫！
2017/10/11
丁酉霜降后做
长堤信步大江滨，衰草连云进看深。
不信霜期能长远，春来绿遍大江滨。
2017/10/28
浪淘沙•立冬日登黄荆山
野径缀苍苔，秋气如霾。卅年新木未成材。转眼青春呈幻景，冰雪未来。
天意不需猜，大道难乖。罡风虽烈有时衰。且待阳和春日好，雾散云开。
2017/11/08
送别
伴侣年刚三十，因故坠楼，痛而有做。
相逢尘世行三秋，含笑殷勤掩巨愁。
此往应怜泉路冷，一弯残月照危楼。
2017/12/15
大别山南读书群诸贤以“我赋严冬一首诗”起句步韵相和，小子鄙人，狗尾续貂，重在参与耳
我赋严冬一首诗，故园新雪正逢时。
远怜大地展棉被，应羡小儿舞柳枝。
旷代宏猷出生避世早，升平美梦醒来迟。
何当得遂回田愿，此刻徒生种豆思。
2018/1/7
有几首前人的诗我很喜好，一并录下，以备存查：
其一
高阁垂裳调鼎时，同情全国有微词。
覆船水是苍生泪，不到横流君不知。
其二
裂夜惊霆电有弧，拍栏无语泪成珠。
生平事业从头认，三字英名泼胆唤。
上国久幽实骨骼，丰年频坏好头颅。
熙熙国内逃秦客，羞愧空倚一病夫！
其三
锦瑟无故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看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热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想？只是其时已惘然。
2018年1月10日志于余梦楼。
【时间】云在彼苍水在瓶 ——我的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