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蠹鱼书札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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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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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在丙申,月在青阳,仲春法日,聆闻躲密证道禅思有得。

  书图瞻龟马,管蠡窥龙象。

  闕里仰堂室,稷下行宫墙。

  存亡参罗汉,了断究金刚。

  绳墨序仪规,端方律圆方。

  缵缨被尸陀,棺椁瘗崩亡。

  贪嗔醒尘凡,痴恚梦黄粱。

  相执造偏疴,灾难生奇殇。

  日月表阴阳,岁纪弥消長。

  计晷日中天,更漏夜未央。

  执闻名利业,别离文字障。

  乖悖岐路羊,机谶中山狼。

  丹丘体内觅,黄庭方外享。

  韬晦飙風月,遁沈發霁光。

  慈善菩提道,喜舍涅槃鄉。

  三千娑婆界,鸿蒙一大荒。

  无题

  形骸日损空伤怀,朽骨不摒见患衰。

  非是黄壤心即死,一钵风月是清斋

  稽奥(一则),

  蠹魚有幸食仙人,脉看無恨笑巨擘。

  聋聩伏闻缘古墨, 鞠通抱喊守残夜。

  杨花溺水迷天性,飘萍委尘踏骊歌。

  馬鹿牴角耽丰草,虎鯊鬐鳍煎胶液。

  神蓍茎百方犹揲,灵龟甲满尚可灼。

  高山流水犹有知,阳春白雪鲜为解,

  鲁魚亥豕讹岁纪,探碛索引利縲绁,

  好事事实千古事,不废江海日夜竭。

  据仙经曰:“蠹鱼三食仙人字,则化为此物,名曰脉看;夜以矰映当天中星,星使立降。可求还丹,取此水和而服之,立即换骨上升。”因取古书阅之,数处蠹漏,觅义读之,皆仙人字。讽方叹伏。(《原化记》)

  又张岱的《夜航船·虫豸》一节里。

  在那本古代百科全书里,张写道:“孙凤有一琴能自喊,有道士指其背有蛀孔,曰:其中有虫,不除之,则琴将速朽。袖中出一竹筒,倒黑药少许,置孔侧。一绿色虫,有金线文……识者曰:此虫名鞠通……始悟道人黑药,即古墨屑也。”

  苏轼那首闻名的咏杨花的《水龙吟》:“晓来雨过,遗踪安在? 一池萍碎。”那里用的就是柳絮进水化为浮萍的典故,那是苏轼很喜好的一个典故。苏轼《再次韵曾仲锡荔收》:“杨花著水万浮萍”。此中苏轼自注云:“柳至易成,飞絮落水中,经宿即为浮萍”。从那里看,那个诗文顶用的是“杨花”,自注中说的就是柳絮,所以明显杨花就是柳絮。

  唐德宗建中末年,墨客何讽,曾经买到黄纸古书一卷。何讽读它,在书中得到一个发卷,圆四寸,象一个环没有头。何讽就随意地弄断了它,断处两端滴出水有一升多。用火一烧它有头发的气息。何讽曾经把那事告诉一个道人。道人说:“唉!你原来是俗骨凡胎,碰着此物不克不及飞升成仙,那是命啊!据仙经说:‘蠹鱼几次食到册页上印的仙人二字,就改变成为那种工具,名喊脉看。’夜里用那个工具矰映当天中星,星使立即降临,能够求得还丹,取你刚才弄断‘脉看’时流出的水调和之后服了,其时就能脱胎换骨,飞升成仙。”何讽听了之后,就取来古书查找,有几处蛀虫咬坏的处所,前后比照文义,都是“仙人”二字。何讽才赞许心服。

  调寄吕婕妤

  孔雀东南飞,鸿鹄西北行。

  江汉两浮萍,天边一飞蓬。

  异畛感君念,岐路怀伊情。

  日昏删为别,曦晖加成逢。

  双手字摩挲,两眼泪朦胧。

  風云发异色,六合动殊容。

  長卿挑琴臆,苏子回文情。

  尔来空间里,倥偬网罟中。

  昔别在春分,今复又清明。

  朝花慨夕拾,晓禽悲夜空。

  京兆画眉妾,長安卖炭翁。

  人世泠热异,人情冷暖同。

  南溟鹏程遠,庄周蝶梦空。

  北海骊扃固,苏子雁书横。

  越鸟巢南枝,胡马啸冬风。

  股肱无异体,枳橘自同种。

  枭獍禀兽性,羊乌彰孝情。

  江决活鲋鱼,歌咏嗟麟凤。

  蚌老因珠剖,象壮为齿烹。

  非动當心幡,不定是心灯。

  访谒山阴雪,回潜江左风。

  汜渊徂徕日,参商出没星。

  扑败生满损,欹全存中庸。

  青春岂易失?高寿犹可更。

  其中有实意,愿居多撷聆。

  残山剩水秀,偏何在江东。

  乌巷名流往,金台马骨空。

  旦暮何所以,不负一吕卿。

  暇迫清明,拟感念无题二则。

  一则

  壮志不已天边路,

  江东未遇羞难渡。

  力邀長风奉冥币,

  一与清思一与祭。

  二则

  北邙阪里亡魂游,

  邯郸道上绻客休。

  存亡契阔年多么,

  一悲一笑是春秋。

  清明辞

  岁次丙申,序在青陽,月属仲春,时值清明未暨,新雨翌日,曦辉霁光。郡看陇西李氏偕挈子孥,沈回故居祭奠宗祖胄,喟叹于饯行别做。

  天霁结沈霭,山岚浮流雲,风泠拂荒冢,景晦照芜坟。野径越古丘,远陌通幽林。行语惊栖鸟,步履荡覆尘。草碧涧畔發,花黄山洞隐。时移晴方好,雨过气尚氤。。日煦蝼蚁文,水热被鱼皴。江湖泛游泮,庙堂多奠引。樽酒酹魑魅,焚香飨鬼神。冲弱率意实,髭老避韪深。荣辱葬公侯,功咎瘗天孙。封树界中野,寿殇毗大椿。翁仲石处士,松柏木大人。墓志铭妣考,碑碣镌宗亲。狐狸念穴老,蝶蜂恋巢新。蚌死剖珠玑,蚕生困经纶。惟悯嗣胤悲,堪忆祖胄亲。千秋彝孝悌,振闱待梁津。一夜风烟發,扬鳍跃龙門。

  逸轩辞一题王老宅

  王老,江苏沛县人也。国朝肇建,隶役青岛苍马县中国人民银行专属。时八十八岁矣,假吾叠龄以待。早岁肄业于国民党江苏扬洲预科学校。值中华草创,晋材楚用,惟怨用希,乃以负笈擢业中行。後值鲁西南巨野田氏汲引有谒,睇眄其佳构别居,自有清幽之处;绳枢瓮牖,且見瞻远之致。击节扼腕,由以相知恨晚之叹:会心解颐,当生由识弥久之喜。故抚脾清欢,遽无意于鸡黍之约,有乞于梅驿之投;镌勒心砥,期永结鸥鹭之留,末绝商参之游。

  谨遣鸿雁之缣缃,俟侔河鲤于尺素。临笺切切,以藉徕徂。是以题记。

  巷幽解主隐,阐曲知世遁。

  草陌落叶满,花阶腐苔深。

  辟囿祛幾念,筑构抛谶心。

  凭几孑趺坐,面璧独印身。

  渊懿善法书,狷洁喜诵吟。

  率性三径荒,匡志一室尘。

  易设陈氏榻,难挥稽子琴。

  人缘缔三友,和合并一游。

  重岁感共好,叠龄慨同修。

  發旨诠考据,存疑释诂训。

  史野究量文,平仄调音韵。

  骈骊凌六朝,清玄摄魏晋。

  议酣罢果蔬,论倾拂茗饮。

  非觉日晷移,无视更漏尽。

  辩学日正薰,闻道夕正昏。

  雪夜潜回兴,雨日游泮欣。

  滇沛流转风,宠辱卷舒云。

  释儒两青衿,庄老一黄鬓。

  相逢无期约,离合有缘人。

  春雩遣咏并序

  近暇挈高堂轮舆以步趋,迎景日以接地气,序彝伦表孝悌。甚至,东风遣兴,春氣动人。桃花夭夭,杨柳依依,游丝曳空,飛絮傍陌。冠冕荆笄,少長咸集,踏青以郊游,折绿以荡臆。睹物思情,多有骋怀。或夫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与高堂乐,不亦乐乎。全国何亲?惟亲最亲。

  是以漫笔题记,赋以比兴,兼物以觞怀之,非以镌刻名勒付诸梨枣,取長卿意而躲诸名山矣!

  蓬門野照日三竿,碧茵青苔映阶前。

  但怜蹊下東流水,逐逃落红一万年。

  殇春

  穆穆清風,悠悠飘萍。長天一隅,秋水伊人。魂兮魄兮,辗转伤神。怨兮悱兮,迢递愀心。乌鹊南飞,苍鸿北顾。孤雲行岫,孑舸横滨。隐兮没兮,六合不分。徂兮徕兮,譬如商参。白云苍狗,日月乾坤。光阴似箭,弹指一瞬。九抟扶摇,颉颃鹏鲲。旦兮暮兮,幽恻悱深。纷吾内美,德以修实。缤吾外服,靡以正亲。吾有大患,以有吾身。花枝春满,月印天心。实幻一图,絮果蘭因。前之不谏,后之可逃。惟其不已,悠悠此心。(谨此文写给…文友,祝岁月静好,文心隽永)

  丙申禅识一偈

  風刃斬佛首,白手拔秃頭,虫嘶湮鼙鼓,禽伏豢殿楼。鲲鵬抟龍凤,蝙蝠沦禽兽。香焚燻木魚,珠捻困犟牛。蛩唱绝棒饮,蚊雷摒狮吼。虚谷裹袅霭,断崖截急流。死结胭脂扣,反弹琵琶行。金氏叹破执,檀郎羡识聲。水沸煮龍团,汤热滚凤饼。禅荼耽一味,道钵沈三生。游蟫据書經,飞蛾投壁燈。智悲忝凡圣,觉照濯浊清。揚镳惑岐路,抱桴跨异溟。魏文吊驴嗚,周处斩龍腥。救邑破山肉,游世济癫酒。铸筹佚疆国,谏骨表春秋。

  题同侪者婚(同侪者,不才矣!髫龄久害慕思之苦,侔吾为之画筹,后告余以合卺,委弃媒人儀禮于當下,刳剖翁婿之情以明天将来。或以怨报德者欤!)

  吕子渭北钓春秋,文王岐东鼎宗周。

  馮谖无意弹三铗,陶潛有心植五柳。

  后羿授射死逄猛,孙武求将断妻生。

  管鲍重德分金亭,项刘轻义割鸿沟。

  程婴匿孤报赵主,田光刎颈报英卿。

  乐羊忍食中山羹,阳虎祸患孔丘行。

  老聃启道化孔甲,唐尧让禅污许由。

  乌鸦反哺成孝悌,枭獍逆食丧亲情。

  好事事实千古事,不废江河万古流。

  客行

  秋霭起野陌,西風凋碧叶。船子喜渡早,雄鸡怨天晓。征鸿多行夜,驿马少营舍。江平只帆出,云开孤星没。天云共一色,渔樵两相咽。美意惟東流,千里送羁客。

  题院某人回山(院氏字俊英者,蒙古良家子也,不喑馬背,久习汉言,及笄,负笈青大,毕业以滞渤澥之地,牛马不辨,或以秋水汪洋之叹。后肇启国朝机造分野,国企倾覆,悔图慕一時风月,末拮据四壁之困。或良禽择木而栖,复言切切,末苍鸿北顾,遽往他山,抚膝好久,叹然有息。暨题)

  一则

  小院清幽单独愁,俊英摇落人空瘦。锁月不逾高墙往,照旧多情照晚秋。

  二则

  幽院慵锁扉不开,人往楼空客缱怀。东风不恶欢情薄,隔墙犹送余香来。

  跋《红楼梦》扉页,朝花夕拾,旧题有做。 一偈

  金陵春梦嗔痴中,红楼风月老是空。

  尘埃自有尘埃劫,六合法悟一情僧。

  二偈

  孽海幻花梦亦实,瘗尘—寐是法身。

  青埂峰上说三生,葬花清楚种情根。

  《孤旅》

  触足过虹霓,才晓得那竟不是生命的拱桥,

  放飞的心灵或许正明示着坠落所谶诰。

  褰裳过泽沼,才晓得那毕竟不是命性的驿道。

  徬徨的步履或许正彰曼着吞噬的乩兆。

  平静致远风遒华韶,

  尘凡们陋俗永久氲氤不了。

  渊懿嘉美温婉静好,世嚣的浮华永久渍染不掉,

  不断认为倮生与鳞介没有太多的分晓,

  曲至蜇复之后,炼狱涅槃破茧成蝶漫天法喜抟抉九霄。

  不断认为,莠禾与松拍没有太多的分晓,

  曲至岁冷之后,雨雪霏霏白露为霜,尝鼎一百柯尽凋。

  不断认为,太阳与月亮有着太多的区晓,

  曲至朔看之后,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盈亏圆缺此長彼消。

  不断认为,山水与湖海有着太多的区晓,

  曲至叠纪之后,白云苍狗天荒地老,形同物化繁殖死了。

  大江东往浪竭飞涛,朔流而上扬波高蹈,

  风云幻化烟波浩淼,棹楫天边易水迢迢。

  王敦击壺苏门清啸,史载芳毓千秋炳彪。

  圣贤与不肖犹一念之差,

  成王与类寇尚一步之远。

  神人无劝,据德为沖,

  圣人无名,载道驭行,

  至人无已,當弃而行,

  行者无疆,体用圆方。

  逝著如斯夫不舍日夜,

  我们驰念于兹,

  一如驰念我们若干年的自已。

  《醒生梦死》

  将那枚暗许己久的红豆,连同我心仪多年的爱臆,深深地湮在久违的心扉。旧年的蒹葭仍然在冷峭中萧瑟,新春的杨柳已经在媚日下条柔。子规声里,仰不知为谁聆,为谁诉;鹧鸪啼处,抑或为君寐,为君寤。庭巷游丝,阡陌飞花。春草被于長阪,浮凫横于野塘。东风从头吹皱经年的春水,西厢早己绵亘了落寂的朝霞。

  还记得曾经的栀子花开,还记得曾经的雁字一排。还有那,醒書绮牖的闺阁幽香,泼墨丹青的清面素颜。鲛绡翠袖为谁剔出跃焰银釭,粉脂铅华为谁立足于如花笑嫣。烛泪冉冉,谁當忆孤灯一盏,还曳西窗;檀香袅袅,谁曾记熏香一缕,仍向东风。

  早己习惯于深夜里,执子之手青黛下的张敞画眉;眷恋于幽巷中,与之偕老绯帳中的韩寿窃香。能否还记得崔护的人面桃花,郑綮的灞桥风雪。顾况的御沟红叶题诗,陆凯的庾岭折梅寄春。

  尚那些全数忘却,能否还记得曾经白云苍狗,墨阁绮户,滟 滪堆雪,巫山雲雨,衡阳雁嘶,巴峡猿啼。还有西湖的断桥风波,红楼的葬花吟诵。

  尚那些全不复忆。那么能否我们会一同忘记梦中的呓语,那一株永久長在白驼山的桃花老树。还有树下用飞雪初霁落莫桃花所酿的陈坛花雕。

  岁月定渐渐地拂往世嚣的尘土,亟启那缄素墨流彩恋爱的封笺。那是镌印了两人名字的火漆符契,必定是生则同室,死则同穴。曾经青春付出一生的爱臆,用幻梦一季的桃花,氤氲三秋的初霁,沁渍爱神的洒曲发酵了的醍醐甜醴。连同那挥抹不往的爱恨情愁存亡分别,一同饮往,从此永绝苦楚,不弃不离,不生不死。

  因为那个世界惟有两心有知,那坛花雕的名字原来就有一个曾经属于它的名字。喊"醒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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