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花花:
一别数年!昔时活泼心爱又标致的小姑娘,现在已为人师表,而我也已经远离家乡十年,为生计辗转于东莞、深圳之间,此中有欢笑有泪水有迷惘有梦想。东莞是座标识明显的城市,那里是中国的“鞋业之都”、“家具之都”、“酒店之都”,名望在外的当然是“xing都”,“莞式办事”是全国色情业的标杆。深圳却像个一应俱全的大杂烩,那里有气焰恢宏的帝王大厦,也有脏乱差的城中村;有高峻上的深圳书城,也有隐躲在小巷深处的洗脚城。而无论东莞或深圳,除了少量原住民,大部门的人都来自四面八方,所以我有幸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天天和风俗各别性格迥然的人接触及交往。今选此中三五“有趣”之人,隐其实名,谈其轶事,美其名曰“俗世怪杰”,以资笑谈:
张总
张总的鞋厂在厚街甚至全东莞赫赫有名,一是鞋厂规模浩荡,二是福利齐全,三是治理严厉。张总江西人氏,五十摆布,留平头,蹬皮鞋,穿西拆,走路抬头阔步,边幅不怒自威。在东莞造鞋业,不断由台资厂独领风骚,张总的工场员工近万,业内口碑优良,所以难能宝贵。
厂内包食宿,早餐供给各类南冬风味食物,从包子馒头到杂酱面热干面一应俱全,午晚餐分员工餐和干部餐,干部餐又分组长餐、科长餐、主任餐、司理餐、副总餐,级别越高伙食越好,加班到十一点供给夜宵,且额外供给两个鸡蛋一个鸡腿,紫菜蛋花汤任饮。(我一手用长柄勺从汤里多捞蛋花的特技便在那时练成:饭点一到,争取前几位到食堂,用长柄勺在汤锅中搅几圈,然后勺沉锅底,连结绝对静行,数秒后将长柄勺缓缓提起,勺中肯定蛋花多汤水少,让人艳慕不已,后有很多效仿者,却只得其形,所以蛋花甚少)。住宿为12人/间,宿舍有空调电视,二十四小时供给热水,那在十余年前的东莞、纯手工的造造业工场内,已经算很好的待遇。若在台资厂,良多工场的宿舍只分男女两个,一律大通展,睡觉时一字排开,鼾声呓语汗臭脚臭稠浊,若你隔邻睡个“不顾外表”的**人,盛夏亦不常洗澡,你就整个炎天都在体味“生不如死”。
张总行伍身世,所以工场治理实行半军事化,颇为严厉:不单天天食饭需列队,且排队需整洁都雅,有专门的保安负责庇护。在公司住宿的员工一律实行“放行”轨制,也就是规定外出的时间和时间段,特殊情状外出一律需主任签字。宿舍被子须叠成豆腐块,鞋子桶子摆成一条线,如有违背,一律被保安带走,想领回则需各类手续和包管。张总常出差,但一回工场,肯定召集全公司人员开大会,数千人摆列整整洁齐,工服又同一,排场蔚为壮看。张总高台一站,大手一挥,起头训话:你们年轻人,必然要有抱负……想昔时当兵前,我也是靠卖老鼠药身世,但我卖老鼠药比他人都卖得多,为什么?我肯动脑筋!一到乡里我就吆饮“老鼠药,老鼠药,老鼠食了我的药,必定跑不脱!今朝死一只,明朝死一窝……”
张总脾性火爆,高管开会他拍桌子努目睛是常态,以至在寡目睽睽下向某司理扔过样品鞋。但他特殊重视亲情和声名,他有兄弟六个,全在公司担任要职,侄子辈十余人则分离于公司各部分。家乡修路建校,他是非常活泼之人,名字肯定刻在捐款石碑名单的前几位,又斥巨资在江西修建“鞋城”,从造鞋机器到鞋上的拉链一应俱全,鞋城大门口,张总浩荡的雕像脸含浅笑,向人们挥手请安。张总对员工极庇护,在昔时就喊出“普时间妻俩都在厂里上班的总工资到达六千元/月”的标语,曾有员工在外被对面私立大病院的保安殴打,他默许厂里的几十号保安将对面病院的十几个保安狠揍一顿。背后的原因据说是张总觉得在对面修病院,影响了他工场的风水,不断心怀不满,但传说罢了,旁人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