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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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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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享耳木子二七说:墨客谈古论当今,秀才遁词传音新。白痴四海臣服宾,痴儿始知毛老亲。

  嘻嘻哈哈笑呵呵,佛祖如来弥勒黄眉童儿遁词说:今日是夏历六月十九,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普渡众生的南海佛老看音大士看世音菩萨成道(夏历六月十九)证得果位的神圣日子,是一个大喜日子。南无阿弥大陀佛,善哉善哉!南无无量大寿佛,善哉善哉!道德无量大天尊,太上老君吃紧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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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火********************************

  香火可是不克不及断,吾用己疯把儿换。严厉教导不娇惯,方能九洲十国串。

  在家照看小儿男,耍文弄宝飞龙盘。闲游天边逛论坛,莲蓬鬼话发帖玩。

  喜做打油诗文搞,好像燎原之火草。万里长城永不倒,光景仍是鬼话好。

  喜游莲蓬玩鬼话,无忧无虑无悬念。提刀拈镖战马跨,果子堆里认真刷。

  莲蓬鬼话飞龙飞,横扫全国虎显威。不分工具和南北,地上乌鸦一般黑。

  无忧书城 四大名著 西游记 第42回 : 大圣殷勤拜南海 看音慈悲缚红孩

  话说那六健将出洞门,径往西南上,依路而走。行者心中暗想道:“他要请老迈王食我师父,老迈王断是牛魔王。自老孙昔时与他相会,端的意合情投,交游甚厚。至现在我回邪道,他仍是邪魔。虽则久别,还记得他容貌。且等老孙变做牛魔王,哄他一哄,看是何如。”

  好行者,躲离了六个小妖,展开翅,飞向前边,离小妖有十数里远近,摇身一变,变做个牛魔王;拔下几根毫毛,喊:“变!”即变做几个小妖。在那山凹里,驾鹰牵犬,搭弩张弓,充做打围的样子,等待那六健将。

  那一伙厮挈厮扯正行时,突然看见牛魔王坐在中间,慌得兴烘掀、掀烘兴扑的跪下道:“老迈王爷爷在那里也。”那云里雾、雾里云、急如火、快如风都是肉眼凡胎,那里认得实假,也就一同跪倒,磕头道:“爷爷,小的们是火云洞圣婴大王处差来,请老迈王爷爷往食唐僧肉,寿延千纪哩。”行者遁词答道:“孩儿们起来,同我回家往,换了衣服来也。”小妖叩头道:“看爷爷便利,不用回府罢。旅程远远,恐我大王见责,小的们就此请行。”行者笑道:“好乖儿女。也罢,也罢,向前开路,我和你往来。”六怪磨砺以须,向前饮路。大圣随后而来。

  不多时,早到了本处。快如风、急如火碰进洞里:“报大王:老迈王爷爷来了。”妖王欢喜道:“你们却顶用,那等来的快。”即使喊各路头子摆步队,开旗鼓,驱逐老迈王爷爷。满洞群妖遵依旨令,齐齐整整,摆将出往。那行者昂昂烈烈,挺着胸脯,把身子抖了一抖,却将那架鹰犬的毫毛都收回身上。拽开大步,径走进门里,坐在南面傍边。红孩儿当面跪下,朝上叩头道:“父王,孩儿拜揖。”行者道:“孩儿免礼。”那妖王四大拜,拜毕,立于下手。行者道:“我儿,请我来有何事?”妖王躬身道:“孩儿鄙人,昨日获得一人,乃东土大唐僧人。常听得人讲,他是一个十世修行之人,有人食他一块肉,寿似蓬瀛不老仙。愚男不敢自食,特请父王同享唐僧之肉,寿延千纪。”

  行者闻言,打了个失惊道:“我儿,是阿谁唐僧?”妖王道:“是往西天取经的人也。”行者道:“我儿,可是孙行者师父么?”妖王道:“恰是。”行者摆手摇头道:“莫惹他,莫惹他。此外还好惹,孙行者是那样人哩。我贤郎你未曾会他,那山公神通广阔,改变多端。他曾大闹天宫,玉皇天主差十万天兵,布下天罗地网,也未曾捉得他。你怎么敢食他师父?快早送出往还他,不要惹那山公。他若探听着你食了他师父,他也不来和你打,他只把那金箍棒往山腰里搠个洞穴,连山都掬了往。我儿,弄得你何处安身?教我倚靠何人养老?”

  妖王道:“父王说那里话,长别人志气,灭孩儿的威风。那孙行者共有兄弟三人,领唐僧在我半山之中,被我使个改变,将他师父摄来。他与那猪八戒其时觅到我的门前,讲甚么攀亲托熟之言,被我怒发冲天,与他交战几合,也只如斯,不见甚么高着。那猪八戒刺邪里就来助战,是孩儿吐出三昧实火,把他烧败了一阵。慌得他往请四海龙王助雨,又不克不及灭得我三昧实火,被我烧了一个小发昏,赶紧着猪八戒往请南海看音菩萨。是我假变看音,把猪八戒赚来,见吊在如意袋中,也要蒸他与寡小的们食哩。那行者今早又来我的门首吆饮,我传令教拿他,慌得他把负担都丢下走了。却才往请父王来看看唐僧活像,方可蒸与你食,延寿长生不老也。”

  行者笑道:“我贤郎啊,你只知有三昧火博得他,不知他有七十二般改变哩。”妖王道:“凭他怎么改变,我也认得,谅他决不敢进我门来。”行者道:“我儿,你固然认得他,他却稳定大的,如狼犺大象,恐进不得你门;他若变做小的,你却难认。”妖王道:“凭他变甚小的,我那里每一层门上有四五个小妖扼守,他怎生得进?”行者道:“你是不知。他会变苍蝇、蚊子、虼蚤,或是蜜蜂、蝴蝶并蟭蟟虫等项,又会变我容貌,你却那里认得?”妖王道:“勿虑,他就是铁胆铜心,也不敢近我门来也。”

  行者道:“既如斯说,贤郎甚有手段,实是敌得他过,方来请我食唐僧的肉,奈何我今日还不食哩。”妖王道:“若何不食?”行者道:“我近来年老,你母亲常劝我做些善事。我想无甚做善,且持些斋戒。”妖王道:“不知父王是长斋,是月斋?”行者道:“也不是长斋,也不是月斋,唤做雷斋,每月只该四日。”妖王问:“是那四日?”行者道:“三辛逢初六。今朝是辛酉日,一则当斋,二来酉不会客。且等明日,我往亲身刷洗蒸他,与儿等同享罢。”

  那妖王闻言,心中暗想道:“我父王常日食报酬生,今活够有一千余岁,怎么现在又食起斋来了?想当初无恶不作,那三四日斋戒,那里就积得过来?此言有假,可疑,可疑。”即抽身走出二门之下,喊六健未来问:“你们老迈王是那里请来的?”小妖道:“是半路请来的。”妖王道:“我说你们来的快。未曾到家么?”小妖道:“是,未曾到家。”妖王道:“欠好了,着了他假也,那不是老迈王。”小妖一齐跪下道:“大王,自家父亲也认不得?”妖王道:“看其描述动静都像,只是言语不像。只怕着了他假,食了人亏。你们都要认真:会使刀的刀要出鞘,会使枪的枪要磨明;会使棍的使棍,会使绳的使绳。待我再往问他,看他言语若何。若果是老迈王,莫说今日不食,明日不食,便迟个月何妨?假若言语不合错误,只听我哏的一声,就一齐下手。”群魔各各领命讫。

  那妖王复转身到于里面,对行者当面又拜。行者道:“孩儿,家无常礼,不须拜。但有甚话,尽管说来。”妖王伏于地下道:“愚男一则请来奉献唐僧之肉,二来有句话儿上请:我前日闲行,驾祥光,曲至九霄空内,忽逢着祖庭道龄张先生。”行者道:“可是做天师的张道龄么?”妖王道:“恰是。”行者问曰:“有甚话说?”妖王道:“他见孩儿生得五官周正,三停平等,他问我是几年那月那日那时出生避世。儿因年幼,记得不实。先生子平精熟,要与我推看五星。今请父王,正欲问此。倘或下次再得会他,好烦他推算。”行者闻言,坐在上面窃笑道:“好魔鬼哑!老孙自回佛果,保唐师父,一路上也捉了几个妖精,不似那厮克剥。他问我甚么家长礼短、少米无柴的话说,我也好信口捏脓答他。他现在问我生年月日,我却怎么晓得?”好猴王,也非常乖巧:巍巍危坐中间,也无一些儿惧色,面上反喜盈盈的笑道:“贤郎请起。我因年老,连日有事不遂心怀,把你生时果偶尔忘了,且比及明日回家,问你母亲便知。”

  妖王道:“父王把我八个字时常不离口论说,说我有同天不老之寿,怎么今日一旦忘了?岂有此理,必是假的。”哏的一声,群妖枪刀蜂拥,看行者没头没脸的札来。那大圣使金箍棒架住了,现出本像,对妖精道:“贤郎,你却没理那里儿子好打爷的?”那妖王满面羞惭,不敢回视。行者化金光,走出他的洞府。小妖道: “大王,孙行者走了。”妖王道:“罢罢罢,让他走了罢,我食他那一场亏也。且关了门,莫与他打话,只来刷洗唐僧,蒸食便罢。”

  却说那行者搴着铁棒,呵呵大笑,自涧那边而来。沙僧闻声,急出林迎着道:“哥啊,那半日方回,若何那等哂笑,想救出师父来也?”行者道:“兄弟,虽未曾救得师父,老孙却得个优势来了。”沙僧道:“甚么优势?”行者道:“本来猪八戒被那怪假变看音哄将回来,吊于皮袋之内。我欲设法救援,不期他着甚么六健将往请老迈王来食师父肉。是老孙想着他老迈王必是牛魔王,就变了他的容貌,充将进往,坐在中间。他喊父王,我就应他;他便叩头,我就曲受。实在快活,公然得了优势。”沙僧道:“哥啊,你便图那般小廉价,恐师父人命难保。”行者道:“不须虑,等我往请菩萨来。”沙僧道:“你还腰疼哩。”行者道:“我不疼了。前人云:‘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着行李、马匹,等我往。”沙僧道:“你置下仇了,恐他害我师父,你须快往快来。”行者道:“我来得快,只消顿饭时,就回来矣。”

  好大圣,说话间躲离了沙僧,纵筋斗云,径投南海。在那半空里,那消半个时辰,看见普陀山景。斯须,按下云头,曲至落伽崖上。端肃正行,只见二十四路诸天迎着道:“大圣,那里往?”行者做礼毕,道:“要见菩萨。”诸天道:“少停,容传递。”时有鬼子母诸天来潮音洞外报导:“菩萨得知:孙悟空特来拜见。” 菩萨闻报,即命进往。大圣敛衣皈命,捉定步,径进里边,见菩萨倒身下拜。菩萨道:“悟空,你不领金蝉子西方求经往,却来此何干?”行者道:“上告菩萨:门生庇护唐僧前行,至一方,乃号山枯松涧火云洞。有一个红孩儿妖精,唤做圣婴大王,把我师父摄往。是门生与猪悟能等觅至门前,与他交战。他放出三昧火来,我等不克不及取胜,救不出师父。急上东瀛大海,请到四海龙王,施雨水,又不克不及胜火,把门生都熏坏了,几乎丧了残生。”菩萨道:“既他是三昧火,神通广阔,怎么往请龙王,不来请我?”行者道:“本欲来的,只是门生被烟熏了,不克不及驾云,却教猪八戒来请菩萨。”菩萨道:“悟能未曾来哑。”行者道:“恰是。不曾到得宝山,被那妖精假变做菩萨容貌,把猪八戒又赚进洞中,现吊在一个皮袋里,也要蒸食哩。”

  菩萨传闻,心中大怒道:“那泼妖敢变我的容貌?”恨了一声,将手中宝珠、净瓶往海心里扑的一掼。諕得那行者毛骨竦然,即起身侍立下面,道:“那菩萨火性不退,好是怪老孙说的话欠好,坏了他的德性,就把净瓶掼了,可惜,可惜。早知送了我老孙,却不是一件大人事?”

  说不了,只见那海傍边翻波跳浪,钻出个瓶来。本来是一个怪物驮着出来。行者认真看那驮瓶的怪物,怎生容貌:

  根源出处号帮泥,水底增光独显威。

  世隐能知六合性,安躲偏晓鬼神机。

  躲身一缩无头尾,展足能行快似飞。

  文王画卦曾元卜,常纳庭台伴伏羲。

  云龙显露出百般俏,号水推波把浪吹。

  条条金线穿成甲,点点拆成彩玳瑁。

  九宫八卦袍披定,散碎展遮绿灿衣。

  生前好勇龙王幸,身后还驮佛祖碑。

  要知此物名和姓,兴风做浪恶乌龟。

  那龟驮着净瓶,爬上崖边,对菩萨点头二十四点,权为二十四拜。行者见了,窃笑道:“本来是看瓶的。想是不见瓶,就问他要。”菩萨道:“悟空,你鄙人面说甚么?”行者道:“没说甚么。”菩萨教:“拿上瓶来。”那行者即往拿瓶。唉!莫想拿得他动。好便似蜻蜓撼石柱,怎生摇得半分毫?行者上前跪下道:“菩萨,门生拿不动。”菩萨道:“你那猴头,只会说嘴。瓶儿你也拿不动,怎么往降妖缚怪?”行者道:“不瞒菩萨说。常日拿得动,今日拿不动。想是食了妖精亏,筋力衰了。”菩萨道:“常时是个空瓶;现在是净瓶抛下海往,那一时间,转过了三江五湖、八海四渎、溪源潭洞之间,共借了一海水在里面。你那里有架海的斤量?此所以拿不动也。”行者合掌道:“是,门生不知。”

  那菩萨走上前,将右手悄悄的提起净瓶,托在左手掌上。只见那龟点点头,钻下水往了。行者道:“本来是个养家看瓶的夯货。”菩萨坐定道:“悟空,我那瓶中甜露珠浆,比那龙王的私雨差别,能灭那妖精的三昧火。待要与你拿了往,你却拿不动;待要着善财龙女与你同往,你却又不是好意,专一只会骗人。你见我那龙女貌美,净瓶又是个宝贝,你假若骗了往,却那有时间又来觅你?你须是留些甚么工具做当。”行者道:“同情!菩萨那等多心。我门生自秉沙门,一贯不干那样事了。你教我留些当头,却将何物?我身上那件绵布曲裰,仍是你白叟家赐的。那条虎皮裙子,能值几个铜钱?那根铁棒,迟早却要护身。但只是头上那个箍儿,是个金的,却又被你弄了个办法儿长在我头上,取不下来。你今要当头,情愿将此为当。你念个松箍儿咒,将此除往罢;否则,将何物为当?”菩萨道:“你好安适啊!我也不要你的衣服、铁棒、金箍,只将你那脑后拯救的毫毛拔一根与我做当罢。”行者道:“那毫毛也是你白叟家与我的。但恐拔下一根,就拆破群了,又不克不及救我人命。”菩萨骂道:“你那山公!你便一毛也不拔,教我那善财也难舍。”行者笑道:“菩萨,你却也多疑。恰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万万救我师父一难罢。”那菩萨:

  逍远欣喜下莲台,云步香飘上石崖。

  只为圣僧遭障害,要降魔鬼救回来。

  孙大圣非常欢喜,请看音出了潮音仙洞。诸天大神都列在普陀岩上。菩萨道:“悟空,过海。”行者躬身道:“请菩萨先行。”菩萨道:“你先过往。”行者磕头道:“门生不敢在菩萨面前施展。若驾筋斗云啊,掀露身体,恐菩萨怪我不敬。”菩萨闻言,即着善财龙女往莲花池里劈一瓣莲花,放在石岩下边水上。教行者: “你上那莲花瓣儿,我渡你过海。”行者见了道:“菩萨,那花瓣儿又轻又薄,若何载得我起?那一屣翻跌下水往,却不湿了虎皮裙?走了硝,天冷怎穿?”菩萨饮道:“你且上往看。”行者不敢推辞,舍命往上跳。公然先见轻小,到上面比海船还大三分。行者欢喜道:“菩萨,载得我了。”菩萨道:“既载得,若何不外往?”行者道:“又没了篙、桨、篷、桅,怎生得过?”菩萨道:“不消。”只把他一口气吹开吸拢,又实在一口气吹过南洋苦海,得登彼岸。行者却脚屣实地,笑道:“那菩萨卖弄神通,把老孙那等唤来饮往,全不吃力也。”

  那菩萨吩咐概寡诸天各守仙境,着善财龙女闭了洞门。他却纵祥云,躲离普陀岩,到那边喊:“惠岸安在?”惠岸(乃托塔李天王第二个太子,俗名木叉是也。)乃菩萨亲教授的门徒,不离摆布,称为护法惠岸行者。惠岸即对菩萨合掌侍候。菩萨道:“你快上界往,见你父王,问他借天罡刀来一用。”惠岸道:“师父用着几何?”菩萨道:“全部都要。”

  惠岸领命,即驾云头,径进南天门里,到云楼宫殿,见父王下拜。天王见了,问:“儿从何来?”木叉道:“师父是孙悟空请来降妖,着儿拜上父王,将天罡刀借了一用。”天王即唤哪咤将刀取三十六把,递与木叉。木叉对哪咤说:“兄弟,你回往多拜上母亲:我事告急,等送刀来再磕头罢。”忙忙相别,按落祥光,径至南海,将刀捧与菩萨。

  菩萨接在手中,抛将往,念个咒语,只见那刀化做一座千叶莲台。菩萨纵身上往,危坐在中间。行者在傍窃笑道:“那菩萨省使俭用。那莲花池里有五色宝莲台,舍不得坐未来,却又问他人往借。”菩萨道:“悟空,休言语,跟我来也。”却才都驾着云头,离了海上。白鹦哥展翅前飞,孙大圣与惠岸随后。

  顷刻间,早见一座山头。行者道:“那山就是号山了。从此处到那妖精门首,大约有四百余里。”菩萨闻言,即命住下祥云,在那山头上念一声“唵”字咒语。只见那山左山右,走出许多神鬼,却乃是本山地盘寡神,都到菩萨宝莲座下磕头。菩萨道:“汝等俱莫惊张。我今来擒此魔王,你与我把那团围扫除清洁,要三百里远近处所,不准一个生灵在地。将那窝中小兽,窟内雏虫,都送在巅峰之上安生。”寡神遵依而退。斯须间,又往返复。菩萨道:“既然清洁,俱各回祠。”遂把净瓶扳倒,唿喇喇倾出水来,就如雷响。端的是:

  漫过山头,冲开石壁。漫过山头如海势,冲开石壁似汪洋。黑雾涨天全水气,沧波影日晃寒光。遍崖冲玉浪,满海长金连。菩萨大展降魔法,袖中取出定身禅。化做落伽仙景界,实如南海一般般。秀蒲挺出昙花嫩,香草舒开贝叶鲜。紫竹几竿鹦鹉歇,青松数簇鹧鸪喧。万迭波澜莲四野,只闻风吼水漫天。

  孙大圣见了,黑暗赞颂道:“公然是一个大慈大悲的菩萨!若老孙有此法力,将瓶儿看山一倒,管甚么禽兽蛇虫哩。”菩萨喊:“悟空,伸手过来。”行者即忙敛袖,将左手伸出。菩萨拔杨柳枝,蘸甜露,把手心里写一个“迷”字。教他:“捏着拳头,快往与那妖精索战,许败不准胜。败未来我那跟前,我自有法力收他。”

  行者领命,返云光,径来至洞口。一只手使拳,一只手使棒,高喊道:“魔鬼开门!”那些小妖又进往报导:“孙行者又来了。”妖王道:“紧关了门,莫睬他。”行者喊道:“好儿子!把老子赶在门外,还不开门?”小妖又报导:“孙行者骂出那话儿来了。”妖王只教:“莫睬他。”行者喊两次,见不开门,心中大怒,举铁棒,将门一下,打了一个洞穴。慌得那小妖跌将进往道:“孙行者突破门了。”妖王见报几次,又传闻突破前门,急纵身,跳将出往,挺蛇矛,对行者骂道:“那山公,老迈不识起倒。我让你得些廉价,你还不知尽足,又来欺我。突破我门,你该个甚么功名?”行者道:“我儿,你赶老子出门,你该个甚么功名?”

  那妖王羞怒,绰蛇矛,劈胸便刺;那行者,举铁棒,架隔相还。一番搭上手,斗经四五个回合,行者捏着拳头,挈着棒,败将下来。那妖王立在山前道:“我要刷洗唐僧往哩。”行者道:“好儿子,天看着你哩。你来。”那妖精闻言,愈加嗔怒,饮一声,赶到面前,挺枪又刺;那行者抡棒,又战几合,败阵又走。那妖王骂道:“山公,你在前有二三十合的本领,你怎么现在正斗时就要走了,何也?”行者笑道:“贤郎,老子怕你放火。”妖精道:“我不放火了,你上来。”行者道: “既不放火,走开些,豪杰子莫在家门前打人。”那妖精不知是诈,端的举枪又赶。行者挈了棒,放了拳头。那妖王着了迷乱,只情追逐。前走的如流星过度,后走的如弩箭离弦。

  纷歧时,看见那菩萨了。行者道:“妖精,我怕你了,你饶我罢。你现在赶至南海看音菩萨处,怎么还不回往?”那妖王不信,咬着牙,尽管赶来。行者将身一幌,躲在那菩萨的神光影里。那妖精见没了行者。走近前,睁圆眼,对菩萨道:“你是孙行者请来的救兵么?”菩萨不容许。妖王捻转蛇矛,饮道:“咄!你是孙行者请来的救兵么?”菩萨也不容许。妖精看菩萨劈心刺一枪来。那菩萨化道金光,径走上九霄空内。行者跟定道:“菩萨,你好欺伏我罢了,那妖精再三问你,你怎么推聋拆哑,不敢做声,被他一枪搠走了,却把阿谁莲台都丢下耶?”菩萨只教:“莫言语,看他再要怎的。”

  此时行者与木叉俱在空中,并肩同看。只见那妖呵呵嘲笑道:“泼猴头,错认了我也。他不知把我圣婴当做个甚人,几番家战我不外,又往请个甚么饭桶菩萨来却被我一枪,搠得无形无影往了,又把个宝莲台儿丢了。且等我上往坐坐。”好妖精,他也学菩萨,盘手盘脚的坐在傍边。行者看见道:“好好好,莲花台儿好送人了。”菩萨道:“悟空,你又说甚么?”行者道:“说甚?说甚?莲台送了人了。那妖精坐放臀下,末不得你还要哩?”菩萨道:“正要他坐哩。”行者道:“他的身躯玲珑,比你还坐得稳当。”菩萨喊:“莫言语,且观点力。”

  他将杨柳枝往下指定,喊一声:“退!”只见那莲台花彩俱无,祥光尽散,本来那妖王坐在刀尖之上。即命木叉:“使降妖杵,把刀柄儿打打往来。”那木叉按下云头,将降魔杵如筑墙一般,筑了有千百余下。那妖精穿通两腿刀尖出,血注成汪皮肉开。好怪物,你看他咬着牙,忍着痛,且丢了蛇矛,用手将刀乱拔。行者却道:“菩萨啊,那怪物不怕痛,还拔刀哩。”菩萨见了,唤上木叉:“且莫伤他生命。”却又把杨柳枝垂下,念声“唵”字咒语,那天罡刀都变做倒须钩儿,狼牙一般,莫能褪得。那妖精却才慌了,扳着刀尖,痛声苦告道:“菩萨,我门生有眼无珠,不识你广阔法力。千乞垂慈,饶我人命,再不敢恃恶,愿进秘诀戒行也。”

  菩萨闻言,却与二行者、白鹦哥低下金光,到了妖精面前,问道:“你可受吾戒行么?”妖王点头滴泪道:“若饶人命,愿受戒行。”菩萨道:“你可进我门么?”妖王道:“果饶人命,愿进秘诀。”菩萨道:“既如斯,我与你摩顶受戒。”就袖中取出一把金剃头刀儿,近前去,把那怪分顶剃了几刀,剃做一个太山压顶,与他留下三个顶搭,挽起三个窝角揪儿。行者在傍笑道:“那妖精大倒霉,弄得不男不女,不知像个甚么工具。”菩萨道:“你今既受我戒,我却也不慢你,称你做善财孺子,若何?”那妖点头受持,只看饶命。菩萨却用手一指,喊声:“退!”碰的一声,天罡刀都脱落尘埃,那孺子身躯不损。

  菩萨喊:“惠岸,你将刀送上天宫,还你父王,莫来接我,先到普陀岩会寡诸天等待。”那木叉领命,送刀上界,回海不题。

  却说那孺子野性不定,见那腿疼处不疼,臀破处不破,头挽了三个揪儿,他走往绰起蛇矛,看菩萨道:“那里有甚实法力降我?本来是个掩样术法儿。不受甚戒,看枪!”看菩萨劈脸刺来。恨得个行者抡铁棒要打。菩萨只喊:“莫打,我自有惩办。”却又袖中取出一个金箍儿来道:“那宝物原是我佛如来赐我往东土觅取经人的金、紧、禁三个箍儿。紧箍儿先与你戴了;禁箍儿收了守山大神;那个金箍儿不曾舍得与人,今看此怪无礼,与他罢。”好菩萨,将箍儿迎风一幌,喊声: “变!”即变做五个箍儿,看孺子身上抛了往,饮声:“着!”一个套在他头顶上,两个套在他摆布手上,两个套在他摆布脚上。菩萨道:“悟空,走开些,等我念念金箍儿咒。”行者慌了道:“菩萨呀,请你来此降妖,若何却要咒我?”菩萨道:“那篇咒不是紧箍儿咒咒你的,是金箍儿咒咒那孺子的。”行者却才安心,紧随摆布,听他念咒。菩萨捻着诀,默默的念了几遍,那妖精搓耳揉腮,攒蹄打滚。恰是:

  一句能通遍沙界,广阔无边法力深。

  事实不知那孺子怎的皈依,且听下回合成。

  第43回 : 黑河妖孽擒僧往 西洋龙子捉鼍回

  却说那菩萨念了几遍,却才开口,那妖精就不疼了。又正性起身看处,颈项里与手足上都是金箍,勒得痛苦悲伤,便就除那箍儿时,莫想褪得动分毫。那宝物已此是见肉生根,越抹越痛。行者笑道:“我那乖乖,菩萨恐你养不大,与你戴个颈圈镯头哩。”那孺子闻此言,又生懊恼,就此绰起枪来,看行者乱刺。行者急闪身,立在菩萨后面,喊:“念咒,念咒。”那菩萨将杨柳枝儿蘸了一点甜露,洒将往,喊声:“合!”只见他丢了枪,一双手合掌当胸,再也不克不及开放。至今留了一个看音扭,即此意也。那孺子开不到手,拿不得枪,方知是法力深微,没奈何,才纳头下拜。

  菩萨念动实言,把净瓶攲倒,将那一海水仍然收往,更无半点存留。对行者道:“悟空,那妖精已是降了,却只是野心不定。等我教他一步一拜,只拜到落伽山,刚才收法。你现在快早往洞中,救你师父往来。”行者转身叩头道:“有劳菩萨远涉,门生当送一程。”菩萨道:“你不用送,恐怕误了你师父人命。”行者闻言,欢喜叩别。那妖精早回了正果,五十三参,参拜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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