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戒举行完毕，云栖寺发作了一件空前的奇事！
民国十三年夏历三月二十七日，具行法师对全寺僧寡说：“明天中午我在看音堂设素斋供养师父与列位法师同修，务请赏面光临受我供养。”
各僧都觉得骇怪，有的说：“具行法师为什么要破钞客气呢？明天是什么大日子呢？”
具行笑道：“没有什么，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只不外是发心请列位一同叙叙罢了！”
各人末是觉得骇怪。虚云门下，戒律极严，寡门生从不敢承受捐赠供养，各人都不敢容许。
具行就说：“我大白！待我往叩请师父！”
具行来到方丈禅房，叩拜虚云，说道：“师父，门生多蒙师父您白叟家慈善，收容传戒，至今十三载，明日门生在看音堂摆素席，要恭敬供养师父，也要供养全寺列位法师，务恳师父赐允！”
虚云说：“具行，我晓得那是你的大事，但你何必如许破耗呢？”
具行说：“师父！您老也晓得，门生的时间到了！那么就请师父光临也准各人受我供养吧！”
虚云点点头浅笑：“好的！我成全你！”
具行欢欢喜喜拜谢，出来对寡僧说：“师父已经准许了！列位明日中午务必赏光！”又说：“我是诚心敬请，你们可不准送礼，害我没处安顿！”
看那具行僧人眉飞色舞，像个小孩子一般摇头摆手，蹦蹦跳跳走了。寡僧都觉得希罕，都说：“那个具行法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一位法师说：“也许是具行今次春戒期间，得蒙师父指定他为尊证，他感应欢喜吧？”
“那个具行，也是个希罕的僧人，”世人说：“那天戒期满，上堂戒徒请他开示，他只说：‘我是中途落发，一字不识，但知念一句阿弥陀佛罢了’！”
“是的，师父是教他念净土诸经啊！”
各人都参不透那个在寺后辛勤种菜的具行僧人。
虚云老僧人可是晓得的。他记得具行求戒的往事，他也晓得具行的密行功夫。
十三年前，光绪三十三年，有一个其貌不扬的乡拙青年，穿戴一身破烂的乡间土拆，来到鸡足山祝圣寺求见虚云长老，住持祝圣僧人问他：“你是谁？你来求见虚老做什么？”
那乡拙青年说：“我本年二十岁，是云南塩源人氏，从小就父母双亡，伶丁无依，族人将我进赘曾氏，从此以曾为姓，寄籍宾川县。现在因为家乡闹饥荒失收，无人雇用我耕田，我家麻烦，又有两个儿子，我养不活家小，无计可施，闻说虚云老僧人在鸡足山修建祝圣寺，雇用苦力泥水工人，我穷途末路，只好来求虚云老僧人收容我在此做工，赚取些少工钱养活家口。”
祝圣僧人恻然说：“你若不嫌我们付收工钱微贱，你就在本寺住下做工罢！虚老是最慈善的，那等小事，你也不消往见他白叟家，他没有不容许的。”
“多谢大僧人！”那青年跪拜。
“你喊什么名字呢？”
“家人喊我阿便？”
“很好。”圣空僧人说：“阿便，你就到后面柴房往住罢！”
阿便自往柴房住下。他非常勤奋，每日天未亮就起来，不消人吩咐，本身发心开垦种菜，施肥浇水。他本是穑稼耕户，那些耕种事务，做得头头是道，他又主动往出力挑土抬石搀扶帮助修庙，从早做到天黑，从不歇息，也从不讲话，他人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见。
“聋子！”他人都如许称他，反而不喊他名字了，阿便也不认为忤，从不狡辩。
阿便来做工一个多月，有一天，他妻子抱着孩子来找他了，妻弟也同来了，岳母子侄，一多量人七八口，挤满了柴房，人多口杂。
圣空僧人闻报，慌忙来说：“阿便！我收容你做工，你却怎么把妻子孩子也带到庙里来住了呢？那是佛寺，不成以住妇女家眷的！”
阿便说：“我不要他们来，但是，田主来收回地盘，把他们全家赶了出来，没处可投奔。”
圣空说：“那可怎么办？哪有佛寺能够收容妇女家眷的事理？”
他和阿便说着话，没想到，虚云老僧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菜园柴房门口了。
“圣空法师！”虚云说：“他们一家无家可回，又穷又苦，就让他们都在本寺住下吧！”
圣空慌忙说：“师父！佛寺怎可收留妇女呢？”
虚云说：“那是收留难民，情状差别！你只喊他们在寺院后山另搭一座茅棚栖身就行了！阿便喜好住菜园茅舍也好，喜好回后山住也能够！你就让他们全家在本寺做工罢！”
那一家八口都感恩不尽，不住叩拜道谢。
虚云说：“你们不消谢我！那也是相互互助，我们也缺人手，你们若不嫌本寺生活清苦，就跟我们落发人一路食大锅饭罢！我们有什么各人就食什么，有饭食饭，没饭食粥。”
阿便感恩零涕，叩头说：“教师父！您白叟家救了我一家人命了！”
虚云说：“阿便！快别如许说，人类是应该互助的，佛门门生更应助人！”
阿便全家八口从此都在祝圣寺做杂工，个个感恩虚云，人人勤恳，把后山开垦成了一畦一畦的菜圃，种得又肥又大的白菜和各类菜蔬豆子瓜果，赐与全寺，又把全寺整理扫除得明哲保身，阿便本身住在茅篷，不与妻室同居。
两年转瞬过往了，阿便那天趁着虚云来后山巡视，就跪倒叩头，叩个没停。
虚云说：“阿便，你要什么？”
阿便说：“教师父！求您白叟家教我念佛吧！我如许笨拙，又一字不识，不会念佛！”
“你却要念佛做什么？”
阿便说：“我今世那么苦那么蠢，必是前生做了什么孽又不会修行，所以，此生想学佛修道，以求来生勿再沉溺堕落啊！”
虚云浅笑道：“你想要如何修？”
阿便说：“我不识字，又丑恶，又蠢材！我哪知要如何修？只求教师父教我简便随便的办法罢，我常听教师父讲经，讲得深邃，我一句也不懂，不外听师父您说，只要一心稳定，勤念佛号也可得生西。师父您就教我念佛号罢！”
虚云说：“阿便，你已经一心专诚，实是难能宝贵！我就教你念阿弥陀佛和看世音菩萨！我教你净土秘诀罢！”
阿便伸谢。虚云教了他如何勤念阿弥陀佛和看音菩萨。他从此就本身屏息诸缘，一心念佛，日夜不断。就是日间种菜锄土，也心念佛号不辍。
光绪元年，虚云老僧人运龙躲大经回山之后，举行传戒，阿便也来求戒落发，那时他才二十一岁。
虚云说：“你要落发受具足戒，很好！我知你至虔，念佛极精勤，但是你还有家眷呢！你如何处置？”
阿便说：“我们一家八口长幼都约好了，今日都来削发落发修行，务乞师父恩准才好！”
“阿弥陀佛！罕见！罕见！”虚云说：“甚胜人缘！好！好！好孩子！我准你！”
虚云看着座下那个狂喜地不住叩头的青年，白叟似乎依稀看到了本身昔时在鼓山涌泉寺跪求妙莲长老传戒，白叟的热泪涌现了。他有几的慨叹啊！六十五个岁首过往了！往事依稀！如梦境！猛回头，却在何处？
几十年来，东飘西荡，也曾传戒门生很多，可是，怎料到，奇观却应在那个面孔丑恶的麻烦青年？
虚云出神地俯看着青年，竟忘了唤他行拜，任由他不住地叩拜，何只三跪九叩？怕不叩了一百个头？阿即是拙于言词的，感恩得说不出话来，感恩得只是流泪，只是叩拜！虚云从阿便身上找到本身昔时的影子，再细看，阿即是阿便，虚云是虚云！
“请起来罢！”虚云浅笑说：“不消拜那么多！你多拜我，就不如多拜佛才对！”
怎么说得他听？那扑拙的青年又拜了许多才肯起来。
“阿便！”虚云说：“从今起，你把名字改为日辩！‘辩’与你原名‘便’字同音，我等你具足戒后，别的赐你法名。”
“日辩！”阿便欢喜无限：“我就是日辩！”
“只是一个代名！”虚云说：“你并非日辩，你也不是阿便！”
“师父！我听不懂！”日辩茫然地仰看。
“我也不是虚云，虚云也不是我！”白叟说：“你懂吗？”
“仍是不懂！”
虚云说：“我教你念佛，我也教了你打坐，如今我要教你晓得你不是你！我要你做到心中觉悟：‘我不是我’。心中无我，破我执！而又无所求，则天然得，大白吗？”
“仍是不大白！”
“你渐渐地学，渐渐就体味的。”虚云说：“我知你精勤不懈念佛，一心牵挂捆扎！许多人都不及你！那也是你的操行朴拙的益处。伶俐人太伶俐了，反被伶俐误！往往不克不及精勤一心修行！日辩！好孩子，你如许很好，不要自大而生退心！也不要往学人家伶俐人。”
“我原来就是愚笨，学也学不来伶俐的。”
“愚笨才好！”虚云说：“你不会被伶俐误了！”
传具足戒之后，虚云赐他法名为“具行”。从此他成为具行僧人了！
具行剃度改穿僧衣，每日主动操做各类劳役，种菜、施肥、挑粪、担土、扫除……一如未传戒之时，他专诚一心勤念阿弥陀佛与看音菩萨，也反面任何人讲话，他耳患重听，一般人都称之为“聋子僧人”。
苦修到了民国四年，他越发的耳聋了，也越发的缄默了，他无论种菜或做工，无时都在心中念佛，谁喊他他也听不见。
虚云那天唤他来说：“具行！你苦修了四年，境域已不错了，但是常识太少，你如今应该下山出外参学往！你应参拜全国名山道场，未来你愿回来就回来，若另有好机缘，也可随缘去处！”
具行抽泣拜：“师父！门生不往！”
“为什么不往？”
“门生要一辈子侍侯师父您白叟家！”
虚云心中一酸，可是拆起了怒容，叱道：“往！我怎么教你无我破执？你忘了？快往！我用不着你侍侯！”
具行不敢抗命，哭着拾掇行拆，虚云送他到庙门之时，看那青年僧人的依依不舍的样子，他心中也难受了。可是他晓得绝不克不及流露出来，免得害了门徒伤感落进痴执，于是虚云只是淡淡地说：“你往吧！我们有缘再见！”
具行一笠一杖，正像虚云昔时一样子，上路往朝拜遍地名山往了！
民国九年，虚云起头重建云栖寺，具行僧人突然回来了，拜倒在虚云老僧人面前。“师父！我回来了。”
虚云欣喜得很：“你回来啦？好极了！你那出往参学，游了些什么名山？怎么又回来了呢？”
具行说：“全国遍地名山都大概往过了，也不过如是！听人说师父在此重修华亭寺，我知师父贫乏人手，我就回来了。”
虚云说：“你回来甚好！你诡计回来做什么事呢？”
具行说：“师父！我又蠢又笨，又不识字，我能做什么大事？总不过是侍候师父，兼做些人家做不来不肯做的粗笨低下工役罢了！”
虚云说：“你既如斯发心苦修，很好！你就住在云栖寺和胜因寺两处罢！”又问：“此次回来，你往鸡足山探视你家未？”
具行说：“没有！我不往了！”
“为什么？”
具行说：“各人都出了家修行，有什么好眷恋的？”
“见见也无妨！”
具行摇头：“不往！不往！”
他从此就在两寺每日辛勤奋做，举凡挖土、移石、筑墙、盖房子、种菜、种树、砍树、取柴草、割禾打稻谷、犁田、除草、扫除、挑粪、施肥、炊事、劈柴……一切最辛勤的工做，他都同动勤做了，无一分钟闲暇，亦无一刻不在心中念佛！一面干活，一面念佛！有时候他替师父或自参补衣，也是一针一句佛号。到了晚上，他就念金刚经、药师经、净土诸经，一字一拜！早上，破晓大钟响，他老是头一个上殿参与课诵，他的精勤苦修，实是全寺第一！他却是又聋，又像哑子，一句不启齿。
虚云看察具行，觉得反常欣慰！他晓得那个青年人的进境已经十倍百倍于任何僧人了！
修盖海会塔之时，虚云在看工，具行在挑担石块和砌墙，见到虚云老僧人，他突然启齿说话了，像个小孩子般无邪地说：
“师父！未来海会塔盖成，我来守塔好吗？”
虚云看着具行，不立即答复，他晓得那句话是谶语！他晓得具行就快要化往了！
“好么？”具行陆续诘问：“师父！好么？”
虚云心中一酸，泪水几乎夺眶而出，牵强点头说：“好罢！”
“谢谢师父！”具行欢喜下拜：“谢谢师父！”
“一切随缘啊！”虚云说：“不成强求！”
“晓得了！”
然后，虚云特许具行担任那一年春戒的尊证！受戒门生请具行开示。具行说：“我半路落发，一字不识，但知念一句阿弥陀佛罢了！”
虚云点头嗟叹，心说：“但知念一句阿弥陀佛，只要都像他如许精勤不懈，一句也就足以成就了啊！假使自恃伶俐，心念不一，纵念万卷经，又有何用？想不到，那孩子进境如斯神速，他比谁都先证正果了！”
往事重现虚云心头，他晓得具行此次售衣来供养群众就是要西往了！那一夜他为具行念经，具行来叩门，进来叩安。
“师父！门生要往了！特来叩辞！”具行拜伏在地，悲抽泣难抑：“门生往后，谁来侍候师父？”
虚云说：“好孩子！你该怎么办你的事，你就往办罢！不要因我而误了你的大事！”
“师父……”具行呜咽难言：“师父……”
“快往！”虚云说：“我那里为你念经助你！”
具行再拜，然后离往，他一径向寺后的后园往了。
进夜，监院法师点名查房，发现具行不在。
“具行呢？”监院说：“怎么不见了？他今天请各人食一餐，莫非今全国山走了？你们各人快往找！”
寡僧把全寺找了个遍，哪找得到人影？
有一僧说：“敢情他昨日斋寡是死别？今晚却偷偷下山逃往出家接妻子了！”
另僧说：“快别乱说吧！具行不是那等人！他若要叛道，怎么还回寺来做那几年苦工呢？他云游在外，若要出家不早就还了？”
“说得是！”寡僧都说：“我们休要在背后谤毁具行法师！罪恶罪恶！”
监院说：“你们在那儿乱讲什么？还不再觅？我只怕他是挨不得苦，觅了短见！快觅！”
一僧说：“我看他是断不会怕食苦往觅短见，多半是跑到广东往投考黄埔军校了！”
此语实是太突然，使各人都惊诧问：“什么军校？”
那僧说：“现在孙中山先生在广州黄埔创办军校，以JJS先生为校长，招考全国智识青年参与**阵营，各省青年往报考的已经有三千多名了——就只要贵州都督周西成禁绝青年出境往报名，人家连北方的青年都纷繁南下往报考呀！传闻只取三百人——具行法师历来苦干为人，又是个血性男儿，莫非也往报考了？”
有人说：“不会！人家招考军校学生只限十八岁到二十四岁，具行已四十多岁啦！”
监院说：“别再多说了！再找！”
找到菜寮，门却是锁住的，窗口看进往，没有人影，世人一面喊喊：“具行！具行！”来到了后面菜园，忽见晒坪那边闪起一阵强烈白光！连续闪了几次，照射得全园光亮！曲冲夜空！白光眩目！
“那是什么光？”世人无不吓得心惊胆战。
住在寺外的村民都看见了，世人多是往时逃灾来奔投虚云的，灾后也无处可往，纷繁留下聚居，成了村子，那些村民素感虚云的恩德，今晚初更刚过，世人都未睡，正在纳凉，在瓜棚豆架之下讲鬼讲狐，忽见寺内白光冲天，使人目眩，寡村民大惊。
“欠好了！佛寺失火啦！”各人喊了起来：“快往救火救虚云老僧人出险！”
村民们好几百人，奔进寺内，一个僧人也不见！世人慌得乱喊：“虚老！虚老！您在哪里？”
村人们一面找虚云，一面要救火，却又不见有火，找到后园来，看到了那批僧人在那里发愣。
“火在哪里？”村人们大喊：“虚老他白叟家呢？你们怎么都在此？”
“哪里有火？”僧人们也给吓慌了：“火呢？”
“我们在外面看见寺里冲天白光，”村人们说：“只道是火烧寺院了，赶来救虚老！”
“没有火呀！”修圆僧人说：“白光一闪一闪是有的，倒不是火！喏！白光在晒坪那边升起的。”
寡僧与村民赶到晒坪一看，点了几收火把，照射全坪！
“啊！具行法师！”修圆喊起来：“本来你在此地！害我们找得好苦！你在那干什么呢？”
世人也都看见了！具行僧人端规矩正，合十趺足而坐，巍然不动，眼睛半合，面带浅笑，不睬不理世人。
“具行！”修圆欲待上前去拉他。
“慢着！”虚云僧人已经由另一批僧寡与村人拥护而至了，他老远便看见具行危坐，他慌忙饮住世人：“你们不准擅动具行！你们走开些！”
世人慌忙闪开，虚云扶杖来到具行面前，向世人说：“具行已经坐化了！他本身喷出三昧实火，把本身烧成了灰！适才你们看见的白光闪闪，就是他的实火之光！我在禅房为他念经助他用功，我感应全身发烧，就晓得他已经胜利了！我怕你们不晓得而乱动他，我赶紧赶来……。”
世人不管僧俗，听师父一说，无不骇怪万分，细看具行僧人，却仍然是身披袈裟，趺坐面向方，左手执磬，右手执木鱼！面色如生，笑脸和气！只少了唤吸起伏动静。
“那……实的是……自觉实火化了么？”世人都不敢相信：“那清楚是个活生生的具行僧人嘛！”
虚云说：“你们不要走近，恐怕衣带生风震动他全身灰烬倒倾！你们走开些！”
虚云单独上前再细看，火把照射之下，只见具行的木鱼其木柄早已化了灰烬，磬柄也成焦炭，但是具行的全身和袈裟仍然未变！其余，只见僧鞋也成了灰。坐处的几扎稻杆子和蒲团早就成灰烬了。
世人都又惊异，又欢喜，个个合掌念佛。
“具行！”虚云跪下合掌而拜说：“恭喜你了！你已经修成破我执，得证大阿罗汉果！以你瑞相法身示世，证无生法忍之圆满檀波罗蜜！请受虚云三拜！”
虚云以师尊成分，对门徒具行下拜！世人当然也跟着叩拜了！
“具行啊！”虚云突然老泪纵流，呜咽道：“为师好为你欢喜！我还不及你的功行啊！未来欲求你的境域，也还万无可能啊！”
虚云拜罢，具行遗蜕突然放出阵阵奇异的芳香！世人都嗅闻得到略似檀香的那种异香，又像仙兰！各人都冲动得流泪，个个念佛！
“具行啊！”虚云祝道：“你且多连结瑞相一天，待明天为师请都督和昆明社会人士，还有新闻界都来敬仰你法身，让记者摄影留下一影，以传于世助宏佛法！”
虚云又吩咐：“你们今夜须派人轮流值更把守具行法身！勿让人畜触碰！不准高声震动！”
“遵命！”寡僧赶紧答复。
省督唐继尧，财务厅长王竹村，水利局长张拙仙……次日闻报，都赶来了。昆明日报摄影记者也跟来了，还有各大员的家眷，社会贤能，昆明的释教徒缁素，全都来参拜了！实是颤动了全昆明！数万人络绎爬山来拜，人人冲动，个个称奇！
昆明日报刊出了头条大新闻和照片，颤动了全云南！
“谁说没有佛法呢？谁说修不成佛菩萨呢？”人人都说：“看！具行上人不就是更好的佛法证据么？”
“那也希罕！”唐继尧说：“若说具行是取稻草放火自焚，却又怎会把全身烧成了灰也不倒下？又怎会仍然连结本来描摹呢？袈裟又怎不成灰呢？清楚那不是凡火烧成的了！”
虚云说：“具行法师是由心内发出三昧实火，把本身焚化的，才有此瑞相奇观！”
唐继尧说：“奇异极了！磬鱼的柄都已成了焦炭火灰呀！师父！他的全身公然都是灰么？”
虚云说：“是的！”就向具行祝拜：“具行！你好事圆满了！请让我们送你进海会塔罢！”
虚云伸手，颤颤巍巍，取下具行手中的小磬，又祝道：“具行啊！具行！密行功圆，一磬留音！为师一敲磬，你可安心西往罢！”
虚云轻敲残磬，洪亮的磬声三响才过，突然地，具行的全身震动，化做灰烬而倾倒了！
虚云跪下合掌而拜，唐继尧与看寡数千也都跪下叩拜！
“阿弥陀佛！”人人都冲动得热泪盈眶：“阿弥陀佛！”
虚云早已泪水奔腾满面了，他也分不清那是哀痛或是欢喜了！
“具行啊！我惋惜禅人殒少年！孔悲颜殁！此情曷似？具行啊！你密行功圆上品莲！燃背药王实功养……人当末法多缘劫，君至临末一火完！世事情幻，妖魔将兴，佛法大劫将临！为师未来还须应劫啊！具行啊！你回来念佛荷锄边，扫兴梵刹同艰辛！我们世念难忘蔬菜熟！人人都受过你的菜蔬布施啊！现在你西回向落日！我怎能禁悲伤老泪流无尽？今日你一磬示妙缘！具行啊！为师恭送你了！”
虚云痛哭。“为什么要哭呢？”他自问：“我该为他欢喜才是啊！”
可是，人老是有情生啊！落日残照中，万人落泪！白头人送黑头人！谁不悲伤啊？
本文选自《空虚的云》（虚云老僧人列传典范）一二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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