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多古松,桂树、桧树、柏树好几百株。傍着山势建筑成寺庙,寺庙在树间错落散布。最上面的是收云塔,高危地踞于山巅,万种气象尽收眼底。延伸下往就是萃景楼和准提、福慧等寺庵,也都极为幽深。所到的僧舍,房廊盘曲,摆布葱茏围绕,与世俗尘世隔断。侧身回看,江海滔天,几乎就在窗户之下。
江那岸,昭文、常熟各山,山色超出跨越蔚然的林际。时令阃值中秋,海潮怒涨,澎湃的波澜向西奔驰,恰似素白的虹霓,时隐时现。我与莼斋看到那些十分兴奋。 狼山是淮安、扬州以东最为雄险、特殊、标致的处所。长江水从岷蜀经吴楚行程万里,到那里江水宽阔无边,与海集合。
江水掌握着山水,分隔中国与外国,造物者设下如许一个险峻的处所,王公贵族认为那十分安稳,古今俊杰之士都重视那里的海防。 过往阮籍遭遇晋国的祸乱,写做《咏怀诗》来表达志向,登上广武山,慨叹时代没有英雄。如今我与莼斋幸运地处在那个时代,承平天堂之乱早已平息,国内没有战事,境内没有外国人,同外国也缔结了坚明的公约,中外都庆祝安泰承平,要做深忧远虑,又怎么办呢? 我如今又愈加地年老痴顽,被时代放弃,只想处出身外,抛开许多烦事,在那座山上徘徊。
在树的浓荫下摘摘山沟的野花,在山上眺看大海,凭吊古代的兴亡之事,左手拿着书册,右手拿着酒杯,浅唱低吟、或躺或卧,来了却一生。人世间的是与非、承平与紊乱,六合间四时的变迁,都好像随风飘落的万千树叶一般藐小,关于隐居的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回来就书写,做了那篇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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