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种“综合了良多宫调来说唱一个故事”的诸宫会演变成元杂剧之后,在中原地域便鼓起了一种人人爱唱又爱听的民歌,曾有很多有识之士对其做了很高的评判。陈宏绪《冷夜录》引卓人月语:“我明诗让唐,词让宋,曲让元,庶几〔吴歌〕〔挂枝儿〕〔罗江怨〕〔打枣竿〕〔银绞丝〕之类,为我明一绝耳。
”比卓人月早几十年的袁宏道(1568—1610)也说:“其万一传者,或今闾阎妇人孺子所唱〔劈破玉〕〔打赛竿〕之类,犹是无闻无识实人所做,故多实声。”沈德符(1578—1642)在《万历野获编•时髦小令》里,对那些民歌小调在中原地域的时髦情状还有着更详尽的记述:“元人小令,行于燕赵,后侵淫日盛。
自宣、正至成、弘后,中原又行〔琐南枝〕〔傍妆台〕〔山坡羊〕之属。李崆峒先生初自庆阳徙居汴梁,认为可继国风之后。何大复继至,亦热爱之。今所传〔泥浬人〕及〔鞋打卦〕〔熬鬏髻〕三阕,为三牌名之冠,故不虚也。自兹以后,又有〔耍孩儿〕〔驻云飞〕〔醒承平〕诸曲,然不如三曲之盛。
嘉、隆间,乃兴〔闹五更〕〔寄生草〕〔罗江怨〕〔哭皇天〕〔乾荷叶〕〔粉红莲〕〔桐城歌〕〔银扭丝〕之属。自两淮以致江南,渐与词曲相远。连年以来,又有〔打枣竿〕〔挂枝儿〕二曲,其腔调约略类似,则不问南北,不问老幼良贱,人人习之,亦人人喜听之。以致刊布成帙,举世传诵,沁人心腑。
其谱不知从何来,实可骇叹!”其实比沈德符早死74年的李伯华,在其所著《词谵》一文里,早就谈到了此类小曲儿在开封传唱的情形:只要在街上闲走,“必有唱之者”。到了清代,俗曲愈加流行。傅惜华先生仅就乾隆年间的四种刻本加以统计,此类“小令”即达40余种。
如〔背弓〕〔叠落〕〔银扭丝〕〔剪靛花〕〔打枣竿〕〔罗江怨〕〔呀呀哟〕〔莲花落〕〔一串铃〕〔刮±也风〕等,能够说都是明清以来流行南北、常见常闻,并且也是中原地域极为时髦的。由此而知,上自武则天当政时在“神都”经常演唱的〔柳青娘〕〔浪淘沙〕〔虞美人〕〔黄莺儿〕,下至明清广为传布的近百首俗曲小令,那份遗产不只在神州大地广为传播,并且也大多仍通行在今日的河南,特殊是河洛一带;更尤为集中地保留在北京牌子曲、聊城八角鼓、山东琴书、四川扬琴、河南鼓子曲、湖南丝弦、云南花灯、兰州鼓子、广西文场等曲艺和晋陕眉户、山东吕剧、河南曲剧、江苏扬剧等很多剧种傍边。
“河南曲剧”就降生在如许一个“俗曲小令”展天盖地的大情况中,“母乳”十分充盈,而绝非某个曲种或某小我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