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接上一篇,下一篇写皇上与薛明珠的故事】
“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徐怀山合上书,吹灭蜡烛,进进梦境,梦里有他与薛明珠初度碰头的画面。
那一年,他遭人谗谄心灰意冷,于是去官回乡,有些人慕名而来请他到贵寓教书,此中侯府给的待遇更好,他免不了俗气为五斗米折腰,容许了。
那一天,薛明珠身穿淡绿色罗裙,牵着薛景谦来私塾。
那一眼,她就深深印在他心里,再也忘不了。
散学后,徐怀山被薛景谦喊住。
“小令郎有何事?”在他印象中薛景谦贪玩,念书老是心不在焉,此番喊住他定不会是为了请教学问。
“学生想出府买书,但不知哪个书斋比力好,先生可有选举?”
“本来如斯,我也正好要往,小令郎不如和我一路吧!”
“嗯,先生等我禀明母亲就来,”
薛景谦原是随便得不到出门的,但夫人一听是和徐先生一道也就容许了,只吩咐侍卫随行庇护。
薛景谦选了一摞书,满是游记和诗集,徐怀山笑着提醒他:“那些诗集太深邃,如今还不合适小令郎看,不如选点此外?”
“先生,那些是买给二姐姐的。”他的阐明让人啼笑皆非,徐怀山想起薛侯爷说得一句话也就豁然了。
薛侯爷曾说:“侯门公爵之家,不求子孙做学问考功名,只要读书知礼节明事理即可。”
也对,出生差别,命运差别。
徐怀山不再多言,不外却对薛明玉充满赏识。
隆冬时节,又下了几场大雪,气候越发冷了,薛景谦早上贪睡起不来,小厮们拿他没办法,因而每日喊他起床送他上学的使命落在薛明玉头上。
“可惜啊,可惜。”
“蜜斯,可惜什么呀?”
“前几日徐先生夸谦儿进修朝上进步大,本想给谦儿一个礼品恭喜,没想到有些人赖床不想上学,看来徐先生说的是假话。”
薛明玉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吊人胃口,说得薛景谦心痒痒,赶紧爬起来,鞋子没穿就跑到她跟前儿撒娇。
“二姐姐,好姐姐,是什么礼品啊?谦儿想要。”
她最领会薛景谦,预备的礼品最合他心意,也难怪他此时顾虑着。
“谁喊你偷懒了,礼品充公,以后表示好了才气给你。”薛明玉诓他呢!底子就没有礼品,不外兵不厌诈,有用就行。
“好吧!”他略显失落,但强打精神,上学可积极了,固然早起仍是困难,但多喊几遍就好。
冬天冷冷,徐怀山特意把上课时间推延半个时辰,但薛明珠忘了。
“二姐,怎么没人呢?”薛景谦睡得模模糊糊的,眼睛都还没睁开。
“许是来早了,我陪你等吧!”薛明玉道。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徐怀山的声音从他们死后传来,“二蜜斯,小令郎,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早?”薛明玉懵了。
“是啊,气候冷冷我们把上课时间推辞了半个时辰,今天派人告知了列位令郎,怎么?小令郎不晓得吗?”徐怀山说完,薛景谦冲动地跳了起来,能够多睡一会儿实好。
“太好了,先生实是大好人。”薛景谦此话一出,徐怀山与薛明玉都笑了,并且两人的视线还碰在一路,又敏捷移开。
气氛凝聚,徐怀山突破僵局:“那本书蜜斯喜好吗?”
“嗯!”薛明玉点了点头,嘴角荡漾着笑意,令人如沐春风,“多谢先生赠书,等我抄完了才气还给先生,大约还需十几二十日。”
“不焦急,蜜斯渐渐看。”徐怀山觉得本身与她的间隔拉近了,还想多说几句,但学生们陆续过来,他未便多言,整理桌面,把书本、戒尺等放好预备上课。
薛明玉也告辞了,冬日里无所事事,除了晨昏定省、接送薛景谦,她所有的时间都耗在抄书看书上了。
碧儿笑她:“您那专心的劲儿,可赶上那些个考状元的学子了。”
薛明玉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不懂。”
可不是?书是好工具。
徐宅,徐怀山抱着薛明玉还回来的书,喃喃自语:“书中自有颜如玉!”
他魔怔了,明知不成为而纵容。
“咚咚咚!怀山食饭了。”
敲门声落,徐母的声音起。
“来了娘。”徐怀山把书放在枕头下面,整理整理才出往。
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固然徐怀山束脩不低,但他们过惯了俭省日子,一盘肉,一盘青菜,就是一餐。
饭桌上,徐母提出要给他说一门亲事被他回绝了。
“你年岁不小了,又是徐家独苗,不成亲怎么行呢?娘到了地底下没法向你爹交代。”
“此事以后再说,娘,我食饱先回房看书了,您慢食,多食点。”
他放下碗就溜,似乎有野兽在后面逃他。
他的心遗落在那红墙大院中,固然不成能,但仍抱有等待。曲到侯府传出薛明玉与南王要成亲的动静,他的心揪着疼,很疼,很疼。
“恭喜二蜜斯。”
“多谢先生。”
那句话把两人世不成言明的情丝斩断,从此只是陌路人。
要过年了,徐怀山乞假回乡,说好的不再相见。
然而,薛明玉大婚当日,他躲在人群中一路送她从侯府到王府。
唉!天上明月,痴心妄图。
薛景谦年岁渐渐大了,薛侯爷带在身边亲身教诲。
“徐先生有何诡计?不如本侯想办法为先生谋个一官半职?”
“多谢侯爷爱重,不外怀山志不在此,只想当个教书先生。”
他回绝了薛侯爷一片好意,薛侯爷并未牵强,只说选举他到其他府邸往教书,因为薛景谦并不是日日上私塾,留他在侯府牛鼎烹鸡。
“怀山谢侯爷。”他起身鞠躬感激。
只要能留在京城就好,因为在那儿能听到薛明玉的动静。
只那一眼,爱而不得。
自此一生,末生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