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亨四年(982年)八月,一贯羸弱多病的辽景宗撒手西往,辽朝政局陷进动乱之中。其时,皇后萧燕燕才30岁,太子耶律隆绪12岁,孤儿寡母,主少国疑,诸王宗室200余人拥兵握政,盈布朝廷,虎视眈眈,表里震恐。虽然景宗在世时只是画诺罢了,萧皇后“以女主临朝,国是一决于其手”,但景宗事实是正统天子,群臣各安其位,尚不敢萌发邪念。
而今萧皇后失往景宗那一布景,茕茕孤单,场面地步就变得邪恶起来,她最忧心的是赵匡胤夺取后周山河的场面在辽国重演。在那告急关头,南院枢密使韩德让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拾掇危局。他在景宗疾笃时即不俟诏命,“密召其亲属十余人并赴行帐”,在萧皇后默许下,改换不成靠的大臣,敕诸王各回第,因地制宜,夺其兵权,使太子得以顺利即位,萧皇后成为太后,即后来的承天太后。
韩德让的所谓“亲属”,是指从属于皇帝但由他管辖的“宫分军”。因为韩德让冷静勇敢,一场灾难末于风流云散,转危为安。太子即位之初,承天太后临朝称造,韩德让又“总宿卫事”。如许,承天太后就根本上掌握了朝廷,那些强项嚣张之臣也就不敢兴风做浪了。
韩德让何许人也?本来他是汉人,本籍蓟州玉田(今属河北)。
祖父韩知古、父亲韩匡嗣皆为辽朝佐命功臣,但他们的身世却与一般汉人差别,是“宫分人”,即辽朝帝、后的私奴。虽然韩知古祖孙三代为国干城,但那不但彩的身世,却遭到戚畹贵族的鄙夷。韩德让要脱节那种为难处境,只要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忠心报国一途。知臣莫若君,景宗在世时,德让已脱颖而出,官至南院枢密使了。
太子即位后,韩德让一身系朝廷安危,就成了朝中势力最煊赫的大臣。
承天太后在感恩之余,也不由想起本身的出身:寡鹄孤鸾,红颜苦命,草木易凋,韶华易逝。于是她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之举:下嫁41岁的韩德让,与他一路治理山河。辽朝史籍固然为尊者讳,不载太后下嫁一事,但认真搜觅史料,倒也不难觅出蛛丝马迹。
一是《契丹国志》耶律隆运(即韩德让)与景宗萧皇后两人的传中均言韩德让“有辟阳侯之幸”。“辟阳侯”指西汉吕后掌国时的左丞相审食其,他因与吕后同为项羽所俘,共过患难,故为吕后所宠任,权倾朝野。韩德让能与审食其相提并论,可见他与承天太后关系非同通俗。
二是宋朝人路振的《乘轺录》说:“萧后幼时常(尝)许嫁韩氏,即韩德让也,行有日矣。而耶律氏求妇于萧氏,萧氏夺韩氏妇以纳之,生隆绪,即今虏主也。路振在辽圣宗统和二十六年(1008年)使辽,潜移默化,把那些事写进书中,当非向壁虚构。可见承天太后幼时曾与韩德让结为两姓之好,且已谈及婚嫁,后来变生意外,未能结缡,留下几许遗憾。
现在景宗物故,承天太后块然独处,不由有“昔时不愿嫁春风,无故却被秋风误”的嗟叹。韩德让原来遵守臣子之礼,不敢有非分之想,如今既然承天太后旧情未泯,重续前缘,他当然也不会错过良机,于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成就了一桩圆满姻缘,为后世留下了一段风流故事。
承天太后下嫁韩德让,还有良多佐证。一是她为鸠占鹊巢,曾派人缢杀德让之妻,并进居德让帐中,两人形影不离,俨若夫妻,其住处常有卫兵千人、膳夫及蕃汉女奴等,国度大事皆两人参决。此事见于《宋会要辑稿》,想来决非空穴来风。二是苏辙《龙川别志》记载宋辽澶渊议和时,宋朝派曹操纵前去,“操纵见虏母(指承天太后)于军中,与蕃将韩德让偶坐驼车上,坐操纵于车下,馈之食,共议和事。
”所谓驼车实即“奚车”,是张有毡幕之车。《乘轺录》云:“虏所行之处,官属皆从,城中无馆舍,但于城外就车帐而居焉。”曹操纵见到的是两人“偶坐”,“偶坐”者并排而坐也。倘非夫妻,谁敢与太后“偶坐”?太后又岂肯与臣下“偶坐”?三是韩德让待遇优渥,非其他大臣能看其项背。
一次承天太后看看打马球,韩德让出场时被胡里室误碰坠马,承天太后立即将胡里室斩首,群臣面面相觑,不敢出一言相救。统和二十二年(1004年)承天太后赐德让姓耶律,改名德昌,徙封晋王,仍为大丞相,事无不统。萧太后还特许韩设置只要辽朝天子才有的护卫百人,辽圣宗“见则尽敬,至父事之”。
不久,承天太后又下诏韩德让“出宫籍,隶横帐季父房后”,赐名耶律隆运。所谓“横帐”,即阿保机一系的子孙,是辽朝皇室中最尊贵的人。如许,承天太后下嫁韩德让也就瓜熟蒂落了。
若从世俗目光看,太后下嫁私奴似乎难以想象,但在古代少数民族中却是常见现象,承天太后并未违犯契丹族的道德标准。
那虽是一桩政治婚姻,但她勇于打破民族畛域,逾越君臣樊篱,固执逃求恋爱,无疑是值得必定的。
韩智让是他哥哥仍是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