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舰队远征记(来尝尝评书类的风气)
列位看官请了!不开腔初到宝地,承蒙列位大虾提携,听了很多超卓的故事,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不开腔一无名二无分,只好把那欧美大国争锋的一段公案,拿来说上那么一说,正所谓布鼓雷门,引方家嘲笑了。好,闲话休提,有道是:
兴亡盛衰由天定,青史自留国士名,
昔时一段英雄气,化做霄汉点点星。
话说我大明年间,离中土万里犀牛贺洲,自称欧罗巴的地界,其西南方有一半岛,名唤伊比利亚,那伊比利亚三面环海,北有比较牛斯山阻隔,端的是易守难攻,有金城汤池之险,更兼物产富饶,沃野千里,多产牛马,葡萄,橄榄之属,实是一块宝地。然地处两洲接壤之所,四方征杀之地,自古以来,多犯刀兵,腓尼基人,罗马人,西哥特人,摩尔人,你方唱罢我退场,各领风骚几百年。出格是那摩尔人本是回教,和基督教的伊比利亚苍生愈加是冰炭不洽,罗马教皇颁下旨意,号召各路英雄俊杰兴义兵,逐戎狄,把穆斯林权力赶出欧洲。一时间半岛上烽烟四起,以卡斯蒂尔和阿拉贡为首,鼓起十八路反王,与摩尔人朝廷争夺全国,恰是: 山河万里沐主恩,半岛岂容摩尔人,提兵曲进格拉纳,扫却异端迎实神。
列位看官,那耶回的恩怨我等且休管它,单说那基督教和穆斯林征战七百年,陆续的收复失地,到得西元一千四百九十二年,末于克陷摩尔人最初一座大城格拉纳达,将穆斯林在半岛的权力几乎完全消弭,成就基督教七百年之夙愿,然则宗教审讯随起,把那出卖天主的犹太人一族,充军的充军,为奴的为奴,更有无数殷商身故族灭,家财进了国王的腰包。此等偏狭之道,实非国度之正途,却也按下不表。单说那灭摩尔朝廷的,本是大国卡斯蒂尔,却又有一桩说道:那卡斯蒂尔先王并没有子嗣,只留下一个如花似玉的独女名唤做伊纱贝尔的,就招了邻国阿拉贡的王子菲尔南多为婿。二人夫尊妻贵,先后即位阿拉贡国王,卡斯蒂尔女王,就便将两家合为一家,立国号为西班牙,自此伊比利亚始得六合混一,初显了那全国大国的气派,菲尔南多夫妇于是又被尊称“上帝教双王”。
那西班牙有双王名君在朝,国运日隆,却惹动一人心思。此人本是意大利国热那亚一个穷汉,名喊哥伦布的,自幼常听得晚辈说那马可波罗前去东方,成敌国之富的故事,又坚信地圆之说,便欲驾船西行,别觅海路前去中土,以图发家至富。列位看官,自古小富由勤,豪富由天,那哥伦布空口白言,又岂能有人随便开囊帮助?那穷汉遍访葡,英,法列国王庭,均无功而返。正在忧闷之时,忽闻那西班牙国富民强,双王英明爱士。便携了西向中土的方案,往马德里游说。伊纱贝尔女王听得哥伦布一番豪言,心中思量:“近年只为摈除那伊斯兰权力,漠视了海上摸索,曲喊那小国葡萄牙,把海外的益处都刮了往,实是气煞人。今番那个哥伦布,却是有几分福相,便许他一笔费用,或能功成也未可知。”就便金口御言,赞助哥伦布出洋之费,待得在海外开疆扩土,即可开牙建府,封为爵士,总督,海军上将,封妻荫子,好不快活。
也实得天主荫佑,那哥伦布领了路费船只,曲扬帆西往,中间海途困苦,暂且略往,却也因而得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勋绩;有诗赞曰: 本非世传英雄种,本来普通困窘人,一帆吹开新世界,管教人世变乾坤。
却本来那哥伦布一路西向,并未觅到向东方的通途,却鬼使神差,探得一片从无欧洲人到过的大陆,乃是后世言称“新大陆”者,西方起名曰“亚标致坚”洲,实我中土名之东胜神州者也。西班牙双王依先前之诺,授哥伦布以“西印度群岛总督,海军上将”之职,属下人等,次序递次封赏不表。却说那西班牙自探得有如斯好往处,日日整军经武,接连差遣远征探险队,前去新大陆拓土殖民。那东胜神州本有土著栖身,各持短弓梭镖,居险以待王师,西班牙远征队枪炮齐发,蛇矛大戟,一拥而进,杀的土著尸横遍野,血流成泊。于是数十个殖民地,逐个成立,又掠本地土着土偶为奴,或挖金矿,或种甜蔗烟草,将个新世界打理的好生昌隆,有字据为凭:自西元一千四百九十四年挈而德西利亚约成后一百五十余年,改过大陆陆续输进西班牙金珠玉帛四亿四千八百万比索,实可谓天文之数。
但不说那玉帛沾染了多少印地土著的鲜血,暗躲了无数原住民的冤魂,西班牙有了新大陆那一个聚宝盆,要银得银,要金有金,天然是国力日隆,隐约然有欧陆霸主,上帝教名王之势,一时地盘人物,冠于欧美。有诗赞曰:“西方有大岛,立国冠四方。双王贤名胜,将士虎熊强,上帝垂恩顾,粮米满囤仓,拓地新世界,樯帆四海扬,白银展甬道,黄金镶教堂,象牙碧玉池,燃得满室香。全军扫高卢,威名震法王,加莱纳领下,英主已惶惶。铁骑踏荷兰,新教七日亡,雄师耀莱因,碧水洗蛇矛,教廷多奉献,保护有荣光,傲视谁可敌,欧陆我为皇!!"
却说那西班牙传到西元一千五百七十一年,恰是鼎鼎有名的"慎重王"腓力二世当朝,国富民安,虽有尼德兰新教徒做乱,亦被逐个讨平。那日腓力在埃尔埃斯科里亚尔修道院升朝视事,那位看官说了,那修道院不是僧人庙么,怎的又成了金銮殿,用来登朝问政了呢?看官您有所不知,那腓力二世虽是欧陆霸者,于上帝教却极其热诚,他本人是勤修政务,不思享乐,常日里只是穿戴打了补钉的修士袍子,批奏折子到深夜,比大清朝的雍四爷那是只要过无不及,可叹那勤奋的君主,未必为国之福,假设那勤奋只用来掌握苍生,图谋侵略,那更是还不及无道的昏君了,闲话几句,再说那修道院的事,腓力固然简单,却不愿屈了天父的光辉,于是集新大陆的金银财产,在马德里西北五十公里的瓜答蜡马山脉南坡的高地之上,开工构筑欧洲最金碧灿烂宏伟壮丽的大修道院,即是那埃尔埃斯科里亚尔修道院。修道院建造监视便由腓力亲身担任,无论工地选址,素材摘买仍是细节设想,全数要国王决定,国王本人只住在工地木板房里,几乎不回马德里,两班文武也只要日日不辞辛勤穿越坎坷的山道,到那未落成的大工地来上朝便了。
书回正传,单表那日腓力检看了工程进度,处置了几桩民事案,启齿问道:“寡卿家可还有本启奏?无事即可退朝,和朕一路做做祈祷若何?”只见礼部参谋官出班奏曰:“启奏陛下,今日有罗马教廷一封公函来到,言需陛下亲启。”近侍官取过信来,呈给腓力,国王展开信纸认真看瞧。看不数行,腓力手拍桌案大喊一声:“啊呀!苦杀我也!”仰面翻倒,昏迷不醒。那恰是:
西国才兴修实处,东方又有祸事来。
未知教廷来信所书何事,且听不开腔下回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