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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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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大爷爷是我爷爷的大哥。

   我在胡同里在马路上和伙伴嬉闹玩耍的时候,大爷爷已是八十多岁的白叟了。

   气候热和的时候,他老是坐在双层的蒲团上,在背风的处所晒太阳。一只细竹竿是他的拐棍,上半部门油亮油亮的。他的腰弯的很低,迟缓的走路时似乎是要在地上觅觅什么工具,污浊的眼球中已经没有目光了,听力也很差,要高声的说话他才气听到,但他的耳朵却是出奇的大。

   每次我几乎都是和他面临面并伴着高声的喊爷爷,他才气认出我。认出是我,他便伸出手来摸我的脑袋,而我每次几乎同时伸手往摸他那柔嫩的大耳垂,那时他就会说我;“你那个孬小儿”。山东人对男孩子的统称是“小儿”女孩子喊“妮儿”。“孬小儿”就是坏小子,他没说错。

   孩子往往都是凭觉得来揣度长短,我在那亲热的抚摩和温暖的责怪中感应

  了爱意。

   每当那时,我就会坐在他身边的地上,给他拆一袋烟点燃。大爷爷吧嗒两口烟,便起头给我讲古。那也是我们爷孙俩约定俗成的老例。

   大爷爷不识字,连本身的名字都不熟悉,但他能给我讲秦琼“当锏卖马”,讲“武松打虎”,讲的最多的是“三国”。大爷爷给我讲“三国”时,历来不说人物的名,而是说他们的字;曹孟德,刘玄德,张翼德….

   每当讲到关云长,他都脸色持重二目圆睁,讲到关云长“温酒斩华雄”还伴随身材,用他的烟袋横扫过往,似乎华雄是被他的烟袋斩落马下的。

   大爷爷用我听惯了的山东话很投进的给我讲述,我凝思的凝视着他;“关二爷(有时他也如许称唤关云长)大饮一声;‘酒且斟下,某往便来’,出账提刀,飞身上马。寡诸侯听得关外鼓声大震,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寡皆失惊。正欲密查,銮铃响,马到中军。云长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其酒尚温。”

   后来,我读三国时,把记住的那一段认真的和原文比照,竟然一字不差。就连“喊声大举”的“举”都没有说错。其时我不睬解为什么是“喊声大举”,认为是大爷爷说错了,正因为不睬解,才记得清清晰楚。

   我钦佩了给大爷爷讲评书的艺人,更钦佩不识字的大爷爷的记忆。

   如今,每当听到评书或是文化人讲三国说曹操说关羽时,我总觉得贫乏点什么,似乎是讲的不完全,不像大爷爷讲的那么有文化。

   大爷爷讲武松时,给我唱山东快书;

  “当里格当,当里格当,

   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豪杰武二郎。

   那武松……

   学拳到过少林寺,功夫练到八年上。

  他忘我的说唱着,沉浸此中,趁热打铁。武松的神勇浑然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有了懵懂的感悟;汉子,就是仗义疏财的秦琼,是顶天登时的武松,是赤血丹心的关云长。汉子,也会有当锏卖马的时候,也会有披枷带锁被发配的时候,也会有走麦城的时候。

   文化的传承需要书本,需要课堂。而文化的丰富需要晚辈的刚强坚守,需要晚辈对晚辈的口口相传。糟粕也是文化的一部门。

   大爷爷讲的三国和当下的文化人讲的三国是两种版本的三国。虽然大爷爷没有丰富的常识,但就三国而言,大爷爷的三国文化不逊色于所有的文化名人。至少我是如许认为,我更喜好大爷爷版本的三国。

   现在,每当我看到书架上的《三国演义》,大爷爷那山东版本的三国老是在我的耳边萦绕;“酒且斟下,某往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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