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詹少青
“父母官，
天子臣。
墨笔挺，
乌纱实。
冰心一片奉日月，
铁面千古惊鬼神。
那诗单表大唐名臣狄公狄仁杰居官清正，慈祥爱民，义断是曲，扶善除恶的高风亮节。看官但知狄公乃盛唐名相，国之鼎鼐。他出为统帅，进为宰辅，执朝政，理万机，播名国内，放逐千秋。其实狄公早年仕宦生活生计便有大书特书者。史载狄仁杰于高宗仪凤年间为大理寺丞，周岁断滞狱一万七千人，无冤诉者。一时朝野传为美谈，仙机奇谋、断狱如神之令名风行一时。”
你敢相信那是一段译文吗？像是一段我国古小说的开头，可它确实是从英文译来，它便是陈来元、胡明等合译的《大唐狄公案》系列之《四漆屏》中“黄金案”的开篇。
一
《大唐狄公案》(A Judge Dee Mystery)，荷兰汉学家高罗佩（Robert H. Van Gulik）著，陈来元、胡明等译，海南出书社/三环出书社2006年3月一版一刷，32开本。分四卷，依次为《四漆屏》、《淫僧记》、《跛腿乞丐》、《太子棺》。《四漆屏》收录“黄金案”、“五朵祥云”、“红丝黑箱”、“雨师秘踪”、“四漆屏”、“湖滨案”、“断指案”等七案，《淫僧记》收录“朝云看”、“莲池蛙声”、“铜钟案”（又称淫僧记）、“黑狐狸”、“御珠案”等三案，《跛腿乞丐》收录“跛腿乞丐”、“实假宝剑”、“玉珠串”、“红阁子”、 “迷宫案”等五案，《太子棺》收录“紫光寺”、“太子棺柩”（又称“太子棺”）、“元旦疑案”、“铁钉案”、“飞虎团”、“柳园图”、“广州案”等七案，四卷共计22案。是《狄公案》迄今最全最精的译本，书前收有“做者自序”、夏威夷大学唐纳德#8226;F#8226;拉奇传授的文字“《大唐狄公案》及其做者高罗佩”、译者媒介二则、“狄公年表”，注释插进高罗佩生前手绘的全数插图，书后有“做者跋文”。
此前的版天职单行本、选集和全集三大类，篇目与章册颇有差别，但都为陈来元、胡明等所译。单行本有甜肃人民出书社1982年版的《断指记》、《四漆屏》、《黑狐狸》、《柳园图》、《御珠案》和《铁钉案》6册；中原农人出书社1985年版《迷宫案》。选集有北方妇女儿童出书社1986年版《狄公探案选》。全集有：北岳文艺出书社1986年版《狄公评狱大看》全三册，插图不全，只收录了中篇；甜肃人民出书社1986年版《大唐狄仁杰断案传奇》全三册，收录齐全，插图太小；中国片子出书社1993年版《大唐狄公全传》全五册，收录齐全，插图也良多；时代文艺出书社1999年版《狄仁杰断案全集》，全四册，无插图。特殊的一个版本是群寡出书社2000版“中国古代公案小说丛书”之《狄梁公四大奇案 狄仁杰奇案》，前者为清无名氏著，赵冬蓓校点；后者为高罗佩著，王筱芸校点，便是高罗佩用中文将《中国迷宫命案》改写而成的章回体小说《狄仁杰奇案》，1953年由新加坡南洋出书社出书，亦即高罗佩用中文写就的“迷宫案”（《大唐狄公案》中由陈来元翻译，收录在第三册中）。
2006年4月21日卓著购书六种，《大唐狄公案》占其四，机缘遇合，颇费周折，曲到5月6日才拿到书。二、三册各18元，一、四册可能因为有书的媒介和跋文，各19元，均为5.3折，可谓物美价廉。只是开本略小，不如大32开大方，纸张稍薄，整体纯朴有余。
二
高罗佩（1910-1967），原名罗伯特#8226;汉斯#8226;梵#8226;古利克(Robert Hans van Gulik)，是荷兰驻远东地域的职业外交官，写小说是他的业余喜好。他熟知14门外语（英文、中文、日文、梵文、躲文、德文、法文、印尼文、马来文、拉丁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古希腊文和阿拉伯文），末生研究汉学，是享誉世界的汉学家，以搜集中国秘戏图画、房中术册本，研究性学而享盛名。16岁起头汉学写做，能兼写白话文言，吟诗词，精书画，擅古琴，通围棋。1967年9月24日因癌症病逝于海牙，享年57岁。“因其一生与汉学结下不解之缘，并在荷兰驻中国大使馆（其时设在重庆）当过外交官，故以他原姓Gulik的“Gu”和基督教名“Robert”的近似音译为本身取了一个中国名字——高罗佩”（见媒介一）。1943年，更是同满清洋务大臣张之洞的外孙女水世芳结为夫妻，与中国的缘分之深由此可见一斑。高罗佩一生著有汉学著做多种，闻名的有《中国琴道》、《中国古代房内考》、《秘戏图考》与《大唐狄公案》。
《大唐狄公案》是一部以唐代宰相狄仁杰为配角的中国古代公案小说。书中的狄仁杰断案如神，明察秋毫，不放过蛛丝马迹，常在扑朔迷离的案情中细心查询拜访、顺藤摸瓜，最末挠住实凶。故事悬念迭起，情节扣人心弦。《铜钟案》是高罗佩以英文出书的第一部中国公案小说，尔后一发不成拾掇，费15年末成《大唐狄公案》那一洋洋140万言巨著。《大唐狄公案》面世后，被译成十余种文字出书，在欧美文坛引起颤动，被西方读者誉为东方福尔摩斯探案。
关于创做本书的缘起，高罗佩在《迷宫案》自序顶用中文写道：
“逊清末季，英国柯南道尔所著《福尔摩斯探案集》被译成华文，一时到处颂扬。嗣后此类外国小说即使传禹域。以至现代人士多认为，除英、美、德、法四国所出者外，全无此类述做。果尔，则中国历代循吏名公，岂不含冤于九泉之下？盖宋有《棠阴比事》，明有《龙图公案》，清有狄、彭、施、李诸公奇案，足知中土往昔英明县尹，虽未有指纹摄影以及其它新学之技，其访案之细，破案之神，固不亚于福尔摩斯也。”（转引自媒介一）
三
1980年代初赵毅衡更先在《读书》杂志撰文引介高罗佩及其《狄公案》，并促成陈、胡二位翻译此书。他在文中介绍道：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代西方对传布中国文化做出更大奉献的人，恐怕要算荷兰人高罗佩（Robert Hans van Gulik，1910－1982年）（笔者注：应为1910－1976年）。他的英文《狄公案》系列小说（Judge Dee Mysteries）影响远超越任何中国研究著做。非学术圈子里的西方人，他们领会的中国，往往来自《狄公案》。并且此套小说在西方雅俗共赏，影响不限于只读通俗小说的俗寡：伯克莱加州大学法学院长贝林传授研究中法律王法公法造史，就是从狄公小说进手的。”
“按高罗佩的原意，中文本应当是原则本。可惜此套小说中文本八十年代前不断没有时机呈现。七十年代末，我劝友人陈来源（现任中国住津巴布韦大使）与许明（现为中国社科院文学所胡适研究专家）以中国元明通俗小说的语言翻译那套书，以回本还源，因为那原是高罗佩写此套书的范型。他们做得十分胜利，几可乱实，证明高罗佩确实是把白话小说读通了。其时内地竞相翻译《狄公案》的有多人，但陈与胡的拟元明白话译本竟成定本，也是电视剧中对话的所据本。他们译出来的《狄公案全集》有一百三十多万字。二十多年来，翻印、盗印本不知几许，电视剧改编也有屡次，却从无人能重译，本文引用《狄公案》各书的题目，也是陈胡二位所取，竟成定译，那是二位伴侣与我谈起时难免自得的话头。”
译者确实为本书增色很多。若是如本文开篇所说，人们将它误认为是我国某个古小说，译者的初志即是到达了。陈来元在媒介也感慨破费五年业余时间译成本书的难度：
“说起翻译此书，笔者在起头时并没有将整套书全数译出来的诡计。次要原因有二：一是那是一项工做量很大的工程。那套书原著共有16本，堆在一路足足有七八寸厚，仅操纵下班后的一点儿营业时间来翻译那部巨著谈何随便。二是翻译那套书难度很大。翻译它不比翻译一般外国小说，译者只要能看懂英文、现代汉语好一点就行。因为此书属于中国古代公案小说，而做者又是用现代英语写的，故翻译起来难度是相当大的。那现实上存在两次翻译的问题，即先读懂英文的意思，再将读懂的中辞意思按古代公案小说的要求停止再加工或再翻译。故翻译此书的难点不在能否能读懂外文上，而是在读懂后停止‘再加工’或‘再翻译’上。那就不只要求译者对我国唐代的方方面面都有必然的领会，并且要有比力扎实的古汉语、古诗词功底，才有可能将此书译成具有中国古典小说风气的、雅俗共赏的一部做品，而不至译得不三不四或白开水一杯。”
著者是业余写成，译者也是业余译成，却是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