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向学霸进军为高三的学生们整理的2023高考一轮复习攻略之高评语文必背古诗词，以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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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春 长沙》—毛泽东
独立冷秋，湘江北往，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漫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在。
怅寥廓，问苍莽六合，谁主沉浮?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窗少年，风华正茂;墨客意气，挥斥方遒。指点山河，激扬文字， 粪土昔时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船!
《摘桑子 重阳》—毛泽东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非分特别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七律 长征》—毛泽东
赤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澎湃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热，大渡桥横铁索冷。更喜岷山千里雪，全军事后尽开颜。
《浪淘沙 北戴河》—毛泽东
大雨落幽燕, 白浪滔天, 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 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 魏武挥鞭, 东临碣石
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 换了人世。
2
《雨巷》—戴看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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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油纸伞，单独徘徊在悠长，悠长又寥寂的雨巷，
我期看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徘徊；
她徘徊在那寥寂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默默彳亍着，冷漠、凄清，又难过。
她寂静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目光，
她飘过象梦一般地，像梦一般地凄婉苍茫。
像梦中飘过一枝丁香地，我身旁飘过那女郎；
她寂静地远了，远了，到了颓圮的篱墙，走尽那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失了，
以至她的太息般的目光，丁香般的难过。
撑着油纸伞，单独徘徊在悠长，悠长又寥寂的雨巷，
我期看飘过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3
《再别康桥》—徐志摩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悄悄的招手，道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落日中的新娘;波光
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甜心做一条水草!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觅梦?撑一收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我不克不及放歌，静静是分别的笙箫;夏虫也为我缄默，缄默是今晚的康桥!
静静的我走了，正如我静静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4
《荆轲刺秦王》—战国策
太子及来宾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微之声，士皆垂泪涕抽泣。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冷，勇士一往兮不复还!”复为大方羽声，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遂就车而往，末已掉臂。
5
《纪念刘和珍君》—鲁迅
(1)实的猛士，勇于曲面暗澹的人生，勇于无视淋漓的鲜血。那是如何的悲伤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经常为庸人设想，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赤色和微漠的哀痛。在那淡红的赤色和微漠的哀痛中，又给人暂得偷生，庇护着那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晓得如许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在如许的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工具的需要了。离三月十八日也已有两礼拜，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工具的需要了。
(2)我在十八日早晨，才晓得上午有群寡向执政府示威的事;下战书便得到凶讯，说卫队竟然开枪，死伤至数百人，而刘和珍君即在遇害者之列。但我关于那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思疑。
我历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歹意，来揣度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意，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那地步。况且始末浅笑着的和气的刘和珍君，更何至于无故在府门前喋血呢?
然而本日证明是事实了，做证的即是她本身的尸骸。还有一具，是杨德群君的。并且又证明着那不单是杀戮，几乎是虐杀，因为身体上还有棍棒的伤痕。
但段政府就有令，说她们是“大盗”!
但接着就有蜚语，说她们是受人操纵的。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蜚语，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启事了。缄默呵，缄默呵!不在缄默中发作，就在缄默中消亡。
(3)亲戚或余悲，别人亦已歌，死往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6
荷塘月色
曲盘曲折的荷塘上面，弥看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散地装点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怯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轻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似乎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那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顷刻传过荷塘的那边往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那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克不及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品格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那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似乎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固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克不及朗照;但我认为那恰是到了益处——酣眠固不成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班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少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其实不平均;但光与影有着协调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凹凸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那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巷子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模模糊糊的是一带远山，只要些大意罢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摘的，是渴睡人的眼。那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梁元帝《摘莲赋》里说得好：
于是妖童媛女，荡船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欋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拖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含笑，畏倾船而敛裾。
可见其时嬉游的光景了。那实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如今早已无福消受了。
于是又记起《西洲曲》里的句子：
摘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垂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7
诗经 氓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认为期。
乘彼垝垣，以看复关。不见复关，抽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成说也。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8
离骚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大兮，末不察夫民气。寡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端方而改错。背绳墨以逃曲兮，竞周容认为度。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亡命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鸟之不群兮，自宿世而当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伏清白以死曲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行息。进不进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造芰荷认为衣兮，集芙蓉认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量其犹未亏。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看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认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9
孔雀东南飞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踌躇。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喊进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做迟，君家妇难为!妾不胜差遣，徒留无所施，即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回。”
……鸡喊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路，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墨丹。纤纤做细步，精妙世无双。其日牛马嘶，新妇进青庐。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我命绝今日，魂往尸长留!”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分别，踌躇庭树下，自挂东南枝。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工具植松柏，摆布种梧桐。枝枝相笼盖，叶叶订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喊，夜夜达五更。行人立足听，寡妇起徘徊。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10
诗三首 涉江摘芙蓉
涉江摘芙蓉，兰泽多芳草。摘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看旧乡，长路漫浩浩。齐心而离居，忧做以末老!
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往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喊，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成隔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全国回心。
回园田居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往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分回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喊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天然.
11
兰亭集序 王羲之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摆布，引认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看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取舍万殊，静躁差别，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慨叹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克不及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末期于尽。前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克不及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做。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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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赋(背诵全文) 苏 轼
壬戌之秋，七月既看，苏子与客泛船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踌躇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行;飘飘乎如遗世独立，成仙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看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抽泣如诉，余音袅袅，不停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抽泣孤船之嫠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看夏口，东看武昌，山水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旗帜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何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船，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六合，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斯须，羡长江之无限。挟飞仙以游历，抱明月而长末。知不成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看之，则六合曾不克不及以一瞬;自其稳定者而看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六合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唯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躲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船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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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褒禅山记 第三段
于是余有叹焉：前人之看于六合、山水、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寡;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十分之看，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克不及至也。有志矣，不随以行也，然力不敷者，亦不克不及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克不及至也。然力足以致，于报酬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克不及至者，能够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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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难(背诵全文) 李白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彼苍!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能够横绝峨嵋巅。地崩山摧勇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附。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成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彼苍，使人听此凋墨颜!连峰往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峭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斯，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救死扶伤。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彼苍，侧身西看长咨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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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诗三首
★秋兴八首(其一)(背诵全文) 杜 甫
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江间海浪兼天涌，塞优势云接地阴。
丛菊两开改日泪，孤船一系故园心。冷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
★咏怀奇迹(其三)(背诵全文) 杜 甫
群山万壑赴荆棘，生长明妃另有村。一往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回月夜魂。千载琵琶做胡语，清楚怨恨曲中论。
★登高(背诵全文) 杜 甫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做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困难苦恨繁霜鬓，失意新停浊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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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行(背诵全文) 白居易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仆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醒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仆人忘回客不发。
觅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附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唤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生平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密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欠亨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凸起刀枪喊。曲末收拨把稳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赤色罗裙翻酒污。本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参军阿姨死，暮往朝来颜色故。门前萧瑟鞍马稀，老迈嫁做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分别，前月浮梁买茶往。往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冷。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我闻琵琶已感喟，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边沉溺堕落人，相逢何必曾了解!我从往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浔阳地僻无音乐，末岁不闻丝竹声。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喊。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做《琵琶行》。
感我此言好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抽泣。座中抽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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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诗二首
★锦瑟 李商隐
锦瑟无故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看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热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想，只是其时已惘然。
★马嵬 李商隐
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空闻虎旅传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
此日六军同驻马，其时七夕笑牵牛。若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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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之于国也 《孟 子》
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察邻国之政，无如寡人之专心者。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
孟子对曰：“王好战，请以战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弃甲曳兵而走，或百步然后行，或五十步然后行。以龟笑鳖无尾，则何如?”
曰：“不成。曲不百步耳，是亦走也。”
曰：“王如知此，则无看民之多于邻国也。不夺农时，谷不成胜食也。数罟不进洿池，鱼鳖不成胜食也。斧斤以时进山林，材木不成胜用也。谷与鱼鳖不成胜食，材木不成胜用，是使民摄生丧死无憾也。摄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能够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当时，七十者能够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当时，数口之家能够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百姓不饥不冷，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人死，则曰：‘非我也，岁也。’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王无功岁，斯全国之民至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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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学
君子曰：学不成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冷于水。木曲中绳，輮认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曲，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
吾尝整天而思矣，不如斯须之所学也。吾尝跂而看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唤，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船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克不及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鬼域，专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拜托者，专心躁也。(是故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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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秦论(背诵最初三段) 贾 谊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全国，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吞并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造六合，执敲扑而鞭挞全国，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认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埋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黎;隳名城，杀俊杰，收全国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认为金人十二，以弱全国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意外之渊，认为固。良将劲弩守关键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全国已定，始皇之心，自认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始皇既没，余威震于殊俗。然陈涉，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而迁移之徒也;才气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墨、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寡，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全国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全国非小弱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如也。陈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也;锄櫌棘矜，非铦于钩戟长铩也;谪戍之寡，非抗于九国之师也;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向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何也?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成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势，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做难而七庙隳，身故人手，为全国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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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说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不学而能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末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世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认为圣，愚人之所认为愚，其皆出于此乎!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彼孺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医生之族，曰师曰门生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类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唤!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克不及及，其可怪也欤!
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门生没必要不如师，师没必要贤于门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罢了。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不拘于时，学于余。余嘉其能行古道，做《师说》以贻之。
22
《古代诗歌散文选读》
长恨歌(首尾)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生成丽量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冷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热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溺爱在一身。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密语时。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海枯石烂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23
湘夫人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看，与佳期兮夕张。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令郎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看，看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醴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时不成兮骤得，聊逍远兮容与。
24
拟行路难
鲍照
泻水置平地， 各自工具南北流。人生亦有命， 安能行叹复坐愁?
酌酒以自宽， 碰杯隔绝歌路难。心非木石岂无感? 吞声踯躅不敢言。
行路难 李白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停杯投箸不克不及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暗天。闲来垂钓坐溪上，忽复搭船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岔路，今何在。长风破浪会有时，曲挂云帆济沧海。
25
蜀相 杜甫
丞相祠堂何处觅，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全国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书愤 陆游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看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实名世，千载谁堪昆季间!
临安春雨初霁 陆游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做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刮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一剪梅 李清照
红耦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船。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漂荡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弭。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26
春江花月夜 【唐】张若虚
春江潮流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万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含蓄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岁首年月照人?
人生代代无限已，江月年年只类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往悠悠，青枫浦上不堪愁。谁家今夜扁船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同情楼上月踌躇，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往，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看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同情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往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躲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回?落花摇情满江树。
27
夜回鹿门歌 孟浩然
山寺钟喊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人随沙路向江村，余亦搭船回鹿门。
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岩扉松径长寥寂，惟有幽人夜来往。
登岳阳楼 杜甫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亲友无一字，老病有孤船。兵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菩萨蛮 韦庄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28
梦游天姥吟留别 李白
海客谈瀛(yíng)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mǔ)，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露台(tāi)四万(也有版本为一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渡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shàn)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lù)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jī)，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yǐn)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dàn)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hōng)然中开。青冥浩大不见底，日月照射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繁而来下。虎鼓瑟兮鸾(luán)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jiào/jue阳平)时之床笫，失历来之烟霞。
世间行乐亦如斯，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往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显贵，使我不得高兴颜!
29
积雨辋川庄做 王维
积雨空林炊火迟，蒸藜炊黍饷东菑。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山中习静看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
旅夜书怀 杜甫
细草轻风岸，危樯独夜船。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名岂文章著，官因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六合一沙鸥。
扬州慢 姜夔
淳熙丙辛日，予过维扬。夜雪初霁，荠麦弥看。进其城，则四顾萧条，冷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予怀怆然，慨叹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白叟认为有《黍离》之悲也。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往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冷，都在空城。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密意。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长相思》纳兰性德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30
将进酒 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鹤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自得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生成我材必有用，令媛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敷贵，但愿长醒不肯醒。
古来圣贤皆孤单，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仆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令媛裘，唤儿将出换琼浆，与尔同销万古愁。
阁夜 杜甫
岁暮阴阳催短景，天边霜雪霁冷宵。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摆荡。野哭几家闻战伐?夷歌数处起渔樵。卧龙跃马末黄土，人事音书漫寥寂。
31
李凭箜篌引 李贺
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
昆山玉碎凤凰喊，芙蓉抽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寒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梦进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
吴量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冷兔。
虞美人 李煜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几!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胜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墨颜改。问君能有多少愁?好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浪淘沙 李煜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冷。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单独莫凭栏，无限山河。
别时随便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往也，天上人世。
32
苏幕遮 周邦彦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唤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逐个风荷举。
故土远，何日往。家住吴门，久做长安旅。蒲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船，梦进芙蓉浦。
国殇 屈原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抢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喊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进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远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末顽强兮不成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灵魂兮为鬼雄。
33
燕歌行 高适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十分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山水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兵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夕照斗兵稀。身当恩遇常轻敌，力尽关山未得救。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分别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莽更何有!杀气三时做阵云，冷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繁，死节历来岂顾勋?君不见疆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34
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刺史 柳宗元
城上高楼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
岭树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肠。共来百粤文身地，犹自音书滞一乡!
菩萨蛮 温庭筠
小山堆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题乌江亭 杜牧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东山再起未可知。
35
阿房宫赋 杜牧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六日。骊山北构而西折，曲走咸阳。二川溶溶，流进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万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凹凸冥迷，不知西东。歌台热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天气不齐。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看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燕赵之收躲，韩魏之运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克不及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嗟乎!一人之心，万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人;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曲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全国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守兵喊，函谷举，楚人一炬，同情焦土!
呜唤!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全国也。嗟夫!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然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36
六国论 苏洵
六国幻灭，非兵倒霉，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幻灭之道也。或曰：“六国互丧，率赂秦耶?”曰：“不赂者以赂者丧，盖失强援，不克不及独完。故曰‘弊在赂秦’也!”
秦以攻取之外，小则获邑，大则得城，较秦之所得，与战胜而得者，其实百倍;诸侯之所亡，与战败而亡者，其实亦百倍。则秦国之所大欲，诸侯之所大患，固不在战矣。
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子孙视之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弃。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败已判矣。至于倾覆，理固宜然。前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草，薪不尽火不灭。”此言得之。
齐人未尝赂秦，末继五国迁灭，何哉?与嬴而不助五国也。五国既丧，齐亦难免矣。燕赵之君，始有远略，能守其土，义不赂秦。是故燕虽小国然后亡，斯用兵之效也。至丹以荆卿为计，始速祸焉。赵尝五战于秦，二败而三胜。后秦击赵者再，李牧连却之。洎牧以谗诛，邯郸为郡，惜其用武而不末也。且燕赵处秦革灭殆尽之际可谓智力孤危，战败而亡，诚不得已。向使三国各爱其他，齐人勿附于秦，刺客不可，良将犹在，则胜败之数，存亡之理，当与秦相较，或未易量。
呜唤!以赂秦之地封全国之谋臣，以事秦之心，礼全国之奇才，并力西向，则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悲夫!有如斯之势，而为秦人积威之所劫，日削月割，以趋于亡。为国者，无使为积威之所劫哉!
夫六国与秦皆诸侯，其势弱于秦，而犹有能够不赂而胜之之势;苟以全国之大，下而从六国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国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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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官传序 欧阳修
呜唤!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全国，与其所以失之者，能够知人矣。
世言晋王之将末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回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躲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处置以一少牢告庙，请其矢，盛以绵囊，负而前驱，及班师而纳之。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进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胜利，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全国已定，一夫夜唤，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回;至于誓天断发，抽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书》曰：“满招损，谦受益。”忧劳能够兴国，逸豫能够亡身，天然之理也。
故方其盛也，举全国之俊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故国灭，为全国笑。夫祸害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怜人也哉!做《伶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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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 曾哲 冉有公西华侍坐《论语》
子路、曾皙(1)、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2)。居(3)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4)?”子路率尔(5)而对曰：“千乘之国，摄(6)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等到(7)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8)。”夫子哂(9)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10)，如(11)五六十，求也为之，等到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12)，如会同(13)，端章甫(14)，愿为小相(15)焉。”“点，尔何如?”鼓瑟希(16)，铿尔，舍瑟而做(17)，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18)春者，春服既成，冠者(19)五六人，孺子六七人，浴乎沂(20)，风乎舞雩 (21)，咏而回。”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22)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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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宴诸从弟桃李园序
夫六合者，万物之逆旅②也，工夫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前人秉烛夜游③，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④。会桃李之芳园，序嫡亲之乐事。群季⑤俊秀，皆为惠连⑥。吾人咏歌，独惭康乐⑦。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⑧以坐花，飞羽觞⑨而醒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⑩。
项脊轩志 回有光
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而庭阶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往。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班驳，风移影动，珊珊心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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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颇蔺相如传记
既罢，回国。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
廉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愿与会。相如每朝时，常称病，不欲与廉颇争列。已而相如出，看见廉颇，相如引车避匿。于是舍人相与谏曰：“臣所以往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今君与廉颇同列，廉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之，惧怕殊甚。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将相乎!臣等不肖，请辞往。”蔺相如固行之，曰：“公之视廉将军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虽驽，独畏廉将军哉?顾吾念之，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认为此者，以先国度之急然后私仇也。” 廉颇闻之，肉袒负荆，因来宾至蔺相如门赔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 卒相与欢，为刎颈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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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斋记 刘基
先生之言曰：“乐与苦 ，相为倚伏者也，人知乐之为乐，而不知苦之为乐，人知乐其乐，而不知苦生于乐，则乐与苦相往能几何哉!今夫膏粱之子]，燕坐于华堂之上，口不尝荼蓼之味，身不历农亩之劳，寝必重褥，食必珍美，出进必舆隶，是人之所谓乐也，一旦运穷福艾，颠沛生于意外，而不知醒醇饫肥之肠，不成以实疏粝，籍柔覆温之躯，不成以御蓬藋，虽欲效野夫贱隶，跼跳窜伏，偷人命于榛莽而不成得，庸非昔日之乐，为今日之苦也耶?故孟子曰：‘天之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赵子曰：‘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彼之苦，吾之乐;而彼之乐，吾之苦也。吾闻井以甜竭，李以苦存，夫差以酣酒亡，而勾践以尝胆兴，无亦犹是也夫?” 刘子闻而悟之，名其室曰苦斋。做《苦斋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