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文化的最美,莫过于本地戏曲。每一小我无论其年轻时是愤慨的摇滚、轻佻的嘻皮,待年老之后,孤单地坐在花园摇椅中,总会沉湎回古老的戏曲,借以回忆童年的碎片。有位老太太对着镜头大方地一字一顿:没有几十年的履历,不会大白戏曲里的悲、欢、离、合。闻者拍手又拍手。
近来广州呈现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名为“东山少爷”,粤地的情怀那么深,写的歌曲象铁钩一样狠狠钩住了良多广州的影象。情之深切,值得嘉许,有益于我们怀勉旧时童趣。新的《剑合钗贺帝女花》,把两段凄美传奇写在一处,关于唐代才子李益与霍小玉,关于明末驸马周世显与长平公主。“鸳鸯两对一种痛”,全曲一句蔽之,“每个旧标致故事里头,都有个懦弱女人”就变幻了朝朝代代,生存亡死,实是才调绝代。
单独凭栏夏夜小花园时,突然听到,欣喜无比。绝美的旋律和曲词,糅合了戏曲的锣鼓和诗白,那似乎是一杆花架,任由别致华贵的辞藻、年轻时髦的旋律,一点点地攀爬,撩荡起良多怀想的情怀,再生再长,最初长成一朵朵凄艳冷清的花,在午夜孤单开放。
他对种种戏曲的故事,理解是进骨的。不晓得他的年纪有多大,却写得出如许的好文章。既有故事配角们的哀怨,也有小伴侣听故事的纯挚蒙昧,无邪清澈地提问,却问到关于恋爱的最伤。
有如许一个句子,半为收场白,半为承先启后句,听了半日不克不及忘: 落花让流水送,良人妾身为难与共。文章的妙处不下于“借问卷帘人,却道海棠照旧”的意境,未有半句神气描述,可是说话人的眉目、心绪,逐个跃然纸上。深爱之人,才气大白里面的至理。女子言轻却意切,只浅浅一句,“妾身定随君”,就交付了存亡。爱恋中的情侣,或者说过如许盟誓的有良多良多,可是生存亡死来印证恋爱的,千古传播只那两对。非是实爱的人,断不克不及明。细想,李益对小玉之密意,便吞钗拒婚;世显念公主之悲苦,竟同饮砒霜。两对薄命鸳鸯,我唱了十几年,却从未写得出他们“统一种痛”。他又听了几次,才气顿悟呢?
好曲子。
听着都神思走远,似乎回到童年,回到奶奶祖屋青砖墙下,看奶奶坐摇椅,听收音机,闭着目举兰花指,也似乎坐拥长者乡亲,唱的民谣童谣甚至大戏,看的黄俊英,听的陈笑风李宝莹。
人说粤地文化其实不浓重,民间自有爱它的艺术家们一点点传布,维系乡音,书写乡情。
人也说伶人无情,却是因为传承太多,哀思太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