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稻浪鱼儿是唤吸的三个意象
从湛江到徐闻,我诗歌的肺部
唤吸着海风稻浪鱼儿三个意象
海风轻盈、蓝色、腥味被我祖辈收躲在干烟斗中
收躲在雷州半岛的传说中
收躲在蓝平民、花裙子和凉帽、鱼网中
稻浪是落日下的新娘,淡红性感
是农家点燃的星火,是一群逃上陆地的海洋
鱼儿是半岛结集的祈福语,新鲜蹦跳
是石头开花的名字,是跃过龙门的一道亮光
多年来我唤吸着那三个意象
在大陆南端之南风雨兼程
海风来了,记忆来了灵魂来了
稻浪来了,故土来了血液来了
鱼儿来了,大海来了骨气来了
那是诗歌最后和最末下跪的理由
送别父亲
我老是把病院当成咒语
那年父亲实的就昏倒在咒语里
接着就回到老屋,没有春雨没有乌鸦
我跪下,所有的诗歌酿成了棺材
所有的泪水那么苍白无力
后来我的诗又在报纸上再次向父亲下跪
大陆南端之南呀,怎么生育如许下跪的诗歌
怎么培育了一个只要泪水的汉子
现在我把父亲当成母亲
把母亲袅袅的炊烟当成父亲另一种点红的烟斗
在一纸相隔的空间里
我的诗仍然跪着,不敢昂首
月光那是披着白孝的刺
台风季节
那个季节我熟悉的文字东倒西斜
那个季节大陆之南的蕉树点香颂佛
住在村下的母亲在那个季节双膝风湿加重
乡间许多肋骨被风吹响吹松
气候预告一来,一些土味的诗句便下跪了
我用柔弱的文字阻挠着台风
把诗句牢牢打结拴紧栖身的故土
生怕故土被风吹走、吹散
我没有异乡,只要南端之南
在那个季节,我跪下的诗行都是迷信
都是泪水浮出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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