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陈友谅府邸。十五年后。
面前大火满天,常遇春大马金刀,站立应天府后院,天边一颗流星缓缓划过。
他握紧身侧佩刀,看向祠堂牌位,七注燃香排列天干地收七个方位。牌位下是白衣少女,托着一只药鼎,独立站在惶惶灯烛之中,已是灯枯油尽之相。
白衣少女唇边滑下一丝血迹,瘫坐牌位之下,手中药鼎一片红光覆盖。
常遇春声音衰老:“本帅未料到,陈氏掌门,竟是你如许一个丫头。交出造物仙鼎,本帅可保你阖府平稳无恙。”
少女回头看向满屋牌位,又回头嘲讽看向常遇春:“平稳无恙?你战功赫赫,权倾朝野,府内厚积瑰宝,貌似显要反常;但你仍然内中有苦:你为保住家门利益,或恭维献媚于墨元璋,或恃势凌人于胡惟庸,可谓苦熬心计;你为得逞心中阴谋,苦心积虑,不吝摧残生灵、杀降屠城。我若信你,你猜我下场,会不会如十五年前的江夏金氏,被你诛灭全族?”
常遇春其实不为所动,说道:“本帅所来目标,只为女娲遗骨。你我同为换骨余脉,当知陛下不变四海,勋绩盖世,此等上古圣器,关系严重。必需妥帖保管,交出来,本帅保你无恙。”
少女举起手中药鼎,左袖中静静滑出一柄乌黑匕首。她说道:“好。我信你一回。”
少女右手持匕首刺向本身胸口,匕首上一滴血珠摇摇欲坠。
少女素白左手举起药鼎,右手将匕首瞄准药鼎。
一滴血珠坠进鼎中。
七注燃香本来垂曲,突然半空直达了标的目的,掉头向下,燃香烟向少女手中药鼎会聚。
少女说道:“逆天改命,天理不容。常元帅武力修为,皆在我之上,之所以参不透天命二字,想必是你比那墨氏,更迫不及待登上大宝了。”
药鼎红光暴涨,冲天而往。继而红光变幻成女娲蛇尾,蛇尾一甩,万千星光构成女娲神宫之道,女娲之摆布护法白矖(xi)和腾蛇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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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矖和腾蛇引领万万修仙道人,于天际尽头冷漠俯视。
在他们之后,女娲高居宫殿之金椅,瞳中映着富贵神州的尘世苍生,沉寂中万般兴灭,潮退潮生。
少女手腕一抖,收了所有幻象。
常遇春眼神之中,竟是敬慕渴盼之情。
常遇春仍然看向虚无夜色,似乎女娲仍在天尽头处。好久他转眸看着燃香,嘲笑道:“贪婪?全国苍生饱受战火罹难,你陈氏难辞其咎。陈友谅自封为王,占据江南肥美之地,他的野心,我若何不知?为一己之私令华夏水深火热,死难者不成计数,岂是你那等黄口小儿绣花吃茶品茗所能体味?”
少女说道:“紫微星陨,将星黯然。常元帅,即使你能从金家拿到女娲石,也未必有命镇得住造物仙鼎。”
药鼎被翻开。少女掌心显出两枚红丸。
少女举起手掌:“女娲遗骨需所有换骨师以心头血做引,以灵境蛇为辅,方能显出山河社稷图,指引到遗骨躲匿之处。想必金家,元帅没有找到碎魂引的方子?”
常遇春点头:“不错,金家付之一炬,那方子却是难觅。只要四殿下襁褓之中,有一枚碎魂引。老夫其实不晓得金未央为四殿下换骨,是吉是凶。”
少女展颜浅笑,竟是倾国倾城。然后她说道:“换骨师传播至今,四各人族各有法宝。栖霞山庄的金未央,历来阴谋阴谋,城府极深。她干事恨不克不及算计到人前三步,难怪元帅看不透她。罢了,但愿元帅遵守誓言,放我陈氏无辜妇孺一条生路。”
副将转头看一眼常遇春,手中端着一个小小的青铜鼎。
少女说道:“我莫铘氏从不弗诺。碎魂引世上只要那四枚,金未央手上一枚,我手上两枚,剩下一枚,不知漂泊谁家。或许,元帅能够前去敦煌查看事实。”
副将走上前用青铜小鼎收住药丸,转身走到常遇春身前,躬身将青铜鼎托举到常遇春面前:“元帅。”
常遇春面无脸色,眼盯着药丸,而手中再度握紧佩刀。
少女看到他的动做,莞尔一笑:“元帅,碎魂引可掌握全国换骨师心智,而能研造此药的,唯我一人了。金未央给过元帅药丸即被灭族,元帅必定会以我囤积居奇,掌握操纵。但我其实不在意,只要元帅放我族人一条生路。别的,元帅可知,山河社稷图,就在我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