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至今近四千人来鹤岗买房，“网红躺平城市”若何留人？

煤城鹤岗因为低房价、松弛感吸引了一波“鹤漂”而爆红收集。

在社交媒体平台，大量与鹤岗相关的博主纷繁介绍那座边境小城，无论是“年轻小两口千里迢迢来鹤岗定居”仍是“在鹤岗一人食”的生活Vlog，都不竭给鹤岗贴上新职业群体和反内卷人群“圣地”的标签。还有外埠人特地到鹤岗，天天把相机瞄准窗外鹤岗的街景，全程没有任何讲解，从早播到晚，称心网友对鹤岗的猎奇。

11月初，南都记者来到鹤岗，看望那座传说中的“躺平天堂”。打上彀红标签的鹤岗，新和旧都在那里合成。鹤岗市区范畴小，市区打车根本上只需要起步价。东山区近郊的街道边，烧毁的洗煤厂和轮胎厂期待被推倒重建，厂房的烟囱上还有“工业学大庆”的字样，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印记。而另一边，从佳木斯机场到鹤岗市区沿途，时不时闪过剧本杀店、脱口秀表演场合，发光的招牌在夜里非分特别亮眼。

一位鹤岗当地人向南都记者提起，曾经大连是东北更时尚的城市，任何别致事物老是先抵达大连、1—2年后才在鹤岗渐渐呈现。进进互联网时代后，一线城市的文化和贸易海潮更快触达四五线小城市，电商、外卖、短视频、剧本杀、密屋逃脱、脱口秀，都渐渐成为那座小城的一部门。

鹤岗一小区。

花1.5万元在鹤岗买房火了之后

本地官员带着土特产登门来访

南方女孩赵芸（化名）第一次近间隔感触感染到东北公事员的“关爱”，与一条“女子逃离大城市1.5万元在鹤岗买房”的新闻有关。

赵芸是一名职业画师，此前在南京租房生活。领会到鹤岗的房价廉价，而本身的工做在哪都能够完成，就决心定居鹤岗。她花了1.5万元买下一套46平米的房子，花5万元拆修，还以每月1000元请了一位阿姨，为她扫除卫生、做晚饭。经媒体报导后，鹤岗又一次因为房价引发热议。

“鹤漂”赵芸本人也很快被本地官员存眷。那天她接到德律风，认为又是哪家媒体想要摘访，但对方自称是鹤岗市住建局局长。她警惕地反问：“你怎么证明你是住建局局长？”一番阐明后，她揣度对方应该是通过房屋交易信息或者社区联络到了本身。“你在鹤岗咋样？适应不？”德律风那头，对方问她，还提出要找时间登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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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头，赵芸回绝了，她有点“社恐”。但没想到，几天后，住建局的人实的来了，还给她带了一些大米、蘑菇、木耳，都是本地土特产。他们问起赵芸的工做、来到鹤岗的考虑，定居鹤岗后生活工做上需不需要搀扶帮助等等。

赵芸的斗室子，给住建局工做人员留下深入印象：与父母一辈参与的房屋拆修差别，那间斗室子完全根据她的心意设想。“满是纯白色的拆潢，挺另类的。”那在本地显然其实不多见，一位年龄稍长的工做人员向南都记者回忆，不只房子另类，那位年轻画师也有点“背叛”，扳谈中赵芸婉言本身和家人关系疏远，来鹤岗买房就是想找个平静的处所，一小我呆着。

此次登门，住建局的几小我在屋子里参看了一圈，还很“职业”地指出了房子的平安隐患——墙上的线没埋好。比及下一次上门，住建局的人带着工人前来，把墙上的线修修补补了一番。

赵芸对本身享受的那些“特殊待遇”也很了然，本地官员主动来“接触”，因为本身刚好是那波言论中的话题人物，他们也期看本身能为鹤岗多做点正面鼓吹。她爽快告诉对方，本身实在生活是什么样，就会给外界展示出什么样。到目前为行，那里的生活让她感应称心。

而住建局工做人员告诉南都记者，他们用“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立场感动了那位“鹤漂”，他们已经交上了伴侣。

值得一提的是，不行一位本地公职人员在非公共场所透露：他们扛着房屋销售的目标。一位公职人员在一次公事招待中还向外埠来的专家科普鹤岗做为宜居城市的诸多优势，对方迷惘地问“你们是不是有（卖房）使命啊？”

鹤岗很多室第的窗户张贴着“出租”通告。

鹤岗楼市情状若何

“手里没两套房子，别说你是鹤岗人”

鹤岗楼市情状若何，是每个存眷鹤岗的人都想领会的一个问题。

赵芸的房子，间隔市中心4公里摆布，是40年房龄长幼区的顶楼。如许近两万一套的房子在鹤岗有几？鹤岗市住建局房地产市场监管科科长肖玉告诉南都记者，属于少少数。那类房子大多地点偏、楼层高、面积小或者摘光差、年限高。挂在网上看上往价格非常美妙，实地看往往劝退很多人。

在一些自媒体文章中，鹤岗房屋的整体空置率接近50%。清华大学的城市规划学者龙瀛将鹤岗视为中国收缩型城市的一类代表，他在承受媒体摘访时称，鹤岗如今还处于空置率测度阶段，“还远没有可信的新房老房空置率的政府公开数据”。

11月初，车子行驶在鹤岗市东山区的街道上，南都记者做了一个尝试：拿出手机向街边随机连拍了多张照片，每张都捕获到了窗户张贴的“出租”通告，显得颇为冷清。而街道两侧一排排清一色鹅黄色、粉色外看的建筑，几乎都是鹤岗棚改的产品。

在见证、参与此中的本地住建部分官员看来，从2008年起头，鹤岗的棚改在黑龙江省内算得上是“量更大，最风生水起”。 “那时候就连偏僻地域的顶层，各人都夺着要，人们有刚性需求”，一位从2008年就在棚改办工做的官员回忆称。尔后的十几年，从煤矿棚户区到摘煤沉陷区棚户区、城市棚户区革新，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整个棚改（政府）购置了8万多套，拆了10万多套，大量保障房称心了苍生栖身的需求。”前述官员称。此中“购置”指的是，为消化存量商品房，赐与更多棚改房安设回迁居民，政府回购部门商品房改为棚改房利用。

大量的棚改房涌进市场也衍生了本地传播甚广的打趣话，“手里没两套房子，别说你是鹤岗人。”而在东北，即便不住，房子也需要每年交取热费。因而，一些人会抉择出卖闲置的棚改房，“白菜价”的房子大多来自于此。

但在肖玉看来，大量棚改房赐与并非拉低本地房价的最次要原因。“棚改的目标是为了保障和改进低收进那部门人群的购房，固然有人家里有平房，会期待拆迁、分楼房，但该买房子的仍是会买，并且良多人家的平房面积只要二三十平方米。总的来说（棚改）关于房价影响没有那么大。”他说。

不容漠视的还有鹤岗生齿流失形成的购房需求不敷。全国第七次生齿普查数据展现，鹤岗市常住生齿为89.1万人，与2010年“六普”比拟削减16.7万人，下降15.81%。

为吸惹人才回流，从2017年起头，鹤岗市政府启动“金鹤回岗”方案，在住房保障、医疗优惠等方面赐与政策撑持。最出圈的一次是2019年，鹤岗公安局雇用事业体例人才，许诺为契合前提的人才送车（价值10万元以内）又送房（市区内房源，面积50-90平米），引发社会存眷。

留人对鹤岗来说其实不随便。本地一名官员暗里慨叹说，本身儿子刚刚推免上了北京的研究生，“（他）不回鹤岗，连黑龙江都不回”。那位官员是土生土长的鹤岗人，父亲一辈子是矿工，他年轻时也在矿上干过，后来考公进进体系体例内。有时他偷偷看北京的房子，40多平要大几百万，还跟儿子开打趣，“回来吧，你回来鹤岗还给你送一套房，我压力也小点。”

鹤岗房市逆势回热

往年至今近4000人来鹤岗买房

“没有想到。”不行一位本地官员谈到，鹤岗在收集走红完全在意料之外。2019年一则“外埠打工人斑白菜价来鹤岗买房”的动静在网上爆火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来几篇有关鹤岗的爆款文章。

掌握买卖房第一手数据的住建局工做人员，看到了鹤岗那几年的新改变。据肖玉介绍，鹤岗市二手房价格均价2200多元，天文位置好的小区房价3000—5000元，比照本地人均收进来看，与国内统一级此外城市相当。数据展现，2018年后到鹤岗买房的外埠人闪现不变增长的趋向。2018年外埠人在鹤岗购买房产1676套，2019年截至11月份到达了2178套。2021到2022年，来鹤岗购房的外埠人共3790人，此中约3/4来自东三省，1/4来自全国各地。

肖玉还称，跟着买房的人增加，鹤岗房价“一反常态”地有了回热趋向，“天文位置好、楼层适宜的房子价格有了小幅上升”。

从2021年至今，有近4000人到鹤岗买房，他们的抉择阐了然什么？南都记者领会到，本地主政官员已经存眷到那一现象，并将鹤岗的外埠人做为重点跟踪、存眷的对象。

肖玉就领到一个摸底“鹤漂”的使命，差别以往的购房数据摘集，此次“上面”要求的颗粒度明显更细：需要对那几千人详尽阐发，摸清每类群体到鹤岗买房的目标、差别类购房者的数量和他们的实正需求。

据透露，除住建部分之外，鹤岗其他部分也接到了使命，根据“鹤漂”们的需求造定办法，“搀扶外埠人在鹤岗就业，保障外埠人在鹤岗的消费和生活”。同时，一个专门的机构——外埠人办事保障中心也在筹备组建中。

本地政府将外来购房者称为“鹤岗新市民”，一些政策已经唤之欲出。鹤岗市住建局局长李柏杨告诉南都记者，就在前两天他们还专门召开座谈会，决定对那些线上办公、互联网创业相关的外埠购房者，只要人数到达6到7人，本地就免费供给场地做为工做室，第一年只需交取热费即可。第二年交50%的租金，第三年交70%租金，“租金很廉价，假设觉得那里不错诡计买下，还能享受专门优惠。”此外，“人在外埠要买房，我们帮你能够代交物业费、代办手续，有伴侣要来看房子，我们派车来接你。”他婉言，“我们要把它做成一种财产。”

在鹤岗看来，城市开展的刚需是人，只要有人来，就意味着市场、消费、信息、资金也接踵而至。“先别管是不是人才、什么条理，先留住再说。”一位本地官员称。

摸底“鹤漂”

谁来鹤岗买房？

“鹤漂”是群什么人？本地住建局和中介、购房代表交换后，为那些人画了像。

一部门是从周边考到鹤岗市事业单元和公事系统的有编人群。鹤岗能供给的就业时机其实不多，此中考编、进进体系体例仍然是东北生齿流失城市中苍生心中的优选。还有已经在鹤岗打拼了几年的务工、经商人员；在外埠开展几年后返回家乡生活开展的当地人；和赵芸一样能够长途办公的新职业人群；也有人喜好鹤岗的天气，炎天凉快，冬天能体验冰雪，室内又有集中供热，买房次要做为度假之选，那部门人往往来自长江以南。此外，从农村来到市里买房的占比很小，做为全国较早开启城市化历程的城市之一，鹤岗的城镇化率高达82.63%。相较其他地级市能够吸引下辖的县域乡镇生齿，鹤岗在那方面陆续提拔的潜力其实不大。

肖玉告诉南都记者，过往人们来鹤岗，目标很单纯，就是低房价。现现在，他们也发现，外埠人来到鹤岗的目标要“发散良多”。

“此中很大一部门都是做自媒体，一间房、一个电脑、一个手机就能工做。还有一个新趋向就是起头有人抉择来到鹤岗创业。”肖玉说，他们从一些购房代表那里得知，那些人垂青的是鹤岗生活成本和创业成本低。而可以在诸多低房价城市中脱颖而出，还得益于鹤岗不错的城市根底设备建立和便当的配套办事。好比，鹤岗拥有全国百强中学和三甲病院。

在住建局官员和赵芸的沟通中，他们得知，女孩身边又有几位伴侣来鹤岗买房。“我们有个群，有意愿来鹤岗看房的有三四十人，有七八小我已经买了那里的房子，其别人还没找到心仪的，正在看看。”赵芸告诉南都，那些购房的人中，根本都是女孩子。

在鹤岗曲播的自媒体增加，图为曲播截图。

有意思的是，最后赵芸跟身边伴侣说起要往鹤岗买房，收获的却是一片反对声。 “他们觉得那里不会有外卖，快递可能也收不到，偏僻又很不便利。”但跟着赵芸实正进住，经常分享日常视频，特殊是东北的外卖美食好比廉价好食的烧烤，四周人看了“很羡慕”，纷繁拜托她买房。关于那些恳求，她都是劝对方联络本地中介，更好租住一段时间体验再做决定。

令她有些郁闷的是，事到现在，“房价似乎被我本身带高了”。她比来方案买一套新一点、有电梯的房子，看察了一圈发现，和本身同等前提的房子已经抬高到了四五万一套。谈到将来的规划，她说本身不会做自媒体，也不会转为中介卖房或者曲播带货，“我就想靠画画养活本身。”

鹤岗的新课题

走出“资本依靠症”，从唱衰鹤岗到唱响鹤岗

在成为网红之前，鹤岗的标签起头是“黑龙江四大煤城之一”，后来则成了资本干涸型城市、收缩型城市的典型代表。

在百余年的煤炭开发过程中，新中国的第一对竖井在那里竖起，第一位从工人生长起来的煤炭部长从那里走出，东北片子造片厂在那里成立。跟着煤炭资本开摘进进中后期，财产效益逐步下降，2011年，鹤岗市被确定为第三批25座资本干涸型城市之一，往煤炭化的转型起头。

鹤岗近郊的街道边，烧毁的洗煤厂和轮胎厂期待被推倒重建。

纵看比来5年的鹤岗市政府工做陈述，鹤岗屡次提及财产转型的难和经济开展的痛。次要包罗：经济构造不优，“一煤独大”没有得到底子处理；重点财路项目少，财务收进与刚性收入矛盾凸起；政府债务进进集中了偿期，偿债压力大；营商情况的难点、堵点没有完全打通；生齿削减、人才欠缺，立异才能不强、内生动力不敷等。

谋求转型不断在路上，但那座城市的“资本依靠症”并没有跟着转型的提出而彻底处理。继煤炭后，鹤岗又找到了新的接续资本，那就是石墨。

据领会，本地现已探明石墨储量12.26亿吨，揣测远景储量可达25亿吨，已经一跃成为仅次于煤炭的第二大财产。在官方组织编写的《鹤岗城市地图集》中如许介绍：“煤矿带给那座城市的汗青与荣耀将被永久铭刻，储量居亚洲第一的新兴石墨战术资本将陆续书写鹤岗的传奇。”一位本地官员透露，比及明年石墨矿达产之后，至少能为本地财务增加10个亿的收进。

除了石墨财产外，将来鹤岗的转型重点还有农林食物财产和旅游业。能够看出，无论是石墨仍是农林产物，鹤岗的转型之路仍然围绕发掘本身资本天禀展开。

另一方面，鹤岗也面对东北复兴的普及痛点，即民营经济、中小微企业开展较为迟缓。在南都记者的鹤岗之行中，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存眷营商情况的黑龙江省厅级官员向鹤岗市政府官员定见，城市开展应“挠大不放小”。“大的项目（如石墨）可以快速让财务增收，但小的分离就业能吸惹人流、积累人气。”那也是多年存眷东北复兴的专家所唤吁的，大项目有大的带动性，小企业有小的辐射力。

关于像鹤岗如许因煤而兴的城市，征服资本依靠症，起首要改动的是城市心态。辽宁社会科学院副院长、区域经济学者梁启东曾专门撰写“关于东北民营经济五问”系列文章。他认为，复兴东北，必需征服以大为好、以大为尊的情结。“靠几户大企业、几个大项目、几笔大投资，只能带来一时GDP的增速、数据的都雅，却无法处理居民继续就业和收进继续增长的问题，很难使消费和消费构成良性轮回。”前述文章称。

南都重视到，在2021年鹤岗市政府工做陈述中，“网红经济”的字眼初次呈现。同年，《鹤岗市曲播电商开展三年动作规划（2021~2023年）》发布。到了2022年政府工做陈述，鹤岗再次强调：“鼎力开展网红经济，打造省级曲播电商共享基地……不竭加强新兴业态对经济开展和人民生活奉献度。”此外，鹤岗政府撑持餐饮协会，把“鹤岗小串”打形成类似沙县小食、兰州拉面如许的出名品牌。在2022年政府工做陈述中，还特殊强调将夜经济打形成鹤岗市办事业新的经济增长点。

近年来，大到长沙、重庆，小到铁岭、曹县，一波网红城市陆续兴起。关于打好城市营销那张牌，各地政府也履历了从看看到主动参与的过程。好比，2021年，石家庄市公布了“政府特殊津贴专家选拔补选成果”，姬赓（石家庄本土乐队“全能青年旅店”的贝斯手兼词做者）被选。那条新闻一出，石家庄市政府收获一片喊好声。

固然2019年就因低房价遭到普遍存眷，但鹤岗市政府对外主动发声的次数屈指可数。跟着鹤岗在收集中声量越来越大，有种揣度称，那些炒做“白菜价”房子的文章，是不是本地政府有意为之？

关于那种揣度，几位鹤岗官员均予以承认。事实上，不行一位官员透露，起初，外界提起鹤岗就是一片唱衰声，“以至贬低得一文不值，但其实我们过得没有那么差。”言论放大了那座城市的式微，“网红城市”的标签关于本地政府来说更多意味着负面。跟着越来越多人把鹤岗打形成新职业群体和反内卷人群的“圣地”，他们也发现，网上关于鹤岗的“负面声音”有所削减，“比之前愈加正能量了”。

南都记者从几位鹤岗官员那里领会到，本地政府正化被动为主动，鼓吹部分正造造一系列视频，同时策动自媒体以及抖音、微博等平台，打出鹤岗宜居城市的标签，力求改变人们对鹤岗只要低房价的印象，“从唱衰鹤岗到唱响鹤岗、唱红鹤岗”。

“现实上仍是要给市场和给各人一种自信心。在他人都唱衰我们的时候，起首我们本身要有自信心，然后让公众和企业有自信心，那个处所才有期看。”黑龙江省一位厅级官员称。另一位鹤岗市当地官员则填补了一句，“有时候政府说再多话没有用，你别说，让苍生说，互相说。”

而另一边，赵芸在鹤岗的生活还在陆续。她曾在社交平台中暴露了良多家庭、家人带给本身的痛苦，鹤岗对她来说更像是一个疗愈之地。第一次到鹤岗时仍是炎天，边境小城的凉快让她感应心旷神怡。她做了一个勇猛的决定，以前不愉快的光阴被留在了炎热的南方，一路留下的还有她过往的名字。10月底，鹤岗静静下了场雪，那仍是宅在家里的她早起拉开窗帘发现的，下雪了，重生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摘写/摄影：南都记者 王凡 发自鹤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