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匕
光阴书
桥头集的舅外氏
■ 傅晓棣
我从小就喜好写写画画，好比给家里和乡亲们写对联；负责班级出黑板报、墙报、刻写蜡纸。在乡务农时，当过新闻报导员，演过现代戏，做过农村情况美化工做。进伍后，在师文艺汇演中演过节目，在团政治处写过新闻报导，放过片子，处置过理论鼓吹工做，之后又较长时间组织指导单元的政治工做。我之所以在鼓吹文化方面有点特长，与我从小遭到舅舅的影响和教导是分不开的。小时候我最喜好往舅外氏，因为舅外氏具有深挚的文化气氛，对我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出格是舅外氏有一个郁郁葱葱、姹紫嫣红的小花园，经常使我眷恋忘返、乐此不疲。
舅外氏在安徽省肥东县桥头集。桥头集是一座古镇，距安徽省会合肥往南四十华里，天文位置优胜，是方圆几十里的一个大集，也是淮南铁路和合马公路交汇的重要交通枢纽。那里三面环山，清澈的溪水围绕四面，用青石展就的主街呈工具走向，街道两边各类商铺比邻而立、连缀不停，有“山镇”之美称。天天清晨，四邻八乡的人们带着本身的农副产物前来赶集，交易后从商铺购置家里需要的工具。街上的人们川流不息，买卖的吆饮声、熟人相见的欢笑声、儿童彼此逃逐的喧闹声不停于而耳，一派富贵气象。
沿着桥头集主街一路向东，过了一座青石桥，即是一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庄——小葛村，我舅外氏就在那里。村庄被绿树围绕，村前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淮南铁道路上的火车经常吐着白烟唤啸着从村东头奔跑而过，小溪上面的铁路桥两头还留有战争年代的空碉堡，我小时候往舅外氏时就常进碉堡里玩。村里的人根本上都属葛氏家族，除处置少量的农活外，大大都人是忙于集镇上的活计，如开店展、做手工艺品等，也有的在学校当教师。我舅舅则是一位处置书法、绘画、篆刻、剪纸、美术装饰的手工艺人。
舅舅名喊葛存仙，我能记事时，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舅舅中等身段、偏瘦，面相驯良，两眼炯炯有神，辞吐睿智豪宕，宏儒硕学，琴棋书画样样熟知，对阴阳八卦等颇有研究，具有品格清高的风摘，是我小时候最崇敬和最敬重的人，是我写写画画的启蒙教师。我家在偏远的山区，父兄们以务农为生，家里只要耕牛和各类耕具，除了农村普及文化的识字课本外，没有其他册本，更不消说什么翰墨纸砚、琴棋书画了，而舅外氏是书香门第，与其职业相关的各类书刊门类齐全，翰墨纸砚和篆刻、剪纸等东西包罗万象。所以，小时候我特殊情愿往舅外氏，缠着舅舅问那问那，或钻进舅舅的书房兼工做间翻那翻那，或拿起东西敲那打那，舅舅老是平易近人，对我投来期许的目光，诲人不倦地耐烦答复我提出的问题，还经常手把手地教我写字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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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分开舅外氏时，舅舅都要送给我一些翰墨纸张带回家操练。舅舅还送给我一些做工艺品的东西，如蜡盘和刻刀等，让我学着尝尝。每次见到我，舅舅都十分兴奋，给我好食好玩的。虽然我在舅外氏时刻都闲不住，翻那翻那也添了很多乱，可舅舅历来没有责备过我。舅妈比力清高，见到我就头疼，怕我将她们家搞乱了。每当舅妈想说我时，舅舅老是护着我。舅外氏有两个孩子，也就是我表姐和表哥。那时，表姐已远嫁它乡，表哥在省会合肥工做，家里只要舅舅和舅妈，有些冷清，我假设时间久了没往舅外氏，舅舅就会步行十几里来看看我们全家。
舅外氏虽没有高墙大院，只是通俗的平房和狭小的院落，但清雅新颖，书香气浓重。大门上贴着舅舅书写的大红洒金对联，那刚毅潇洒的字体令人精神振奋，岁首年月的对联到岁尾仍会保留无缺，新年又贴上新的对联，展现了舅舅的精巧和标准。舅外氏大门朝南，前面三间正屋，后面三间小屋，前后屋之间东边是一面高墙，西边是一间配房，中间是一个庭院。前面三间正屋朋分为两间客厅、一间卧室，后面三间小屋朋分为一间卧室、两间书房兼工做室，配房为厨房，也是毗连前后屋的室内通道，庭院则为前后屋的室外通道，整体规划合理，前后屋协调贯穿。
舅外氏客厅里挂满了名人字画，家具简洁古朴，陈列精致典雅，客人在四方桌边坐定，饮上一杯清茶，便会凝思静气，悠然自得。舅舅书房兼工做室里，书架上陈列着各类书刊和字贴、画册，工做台上摆满了翰墨纸砚和篆刻、剪纸等东西，墙上挂满了舅舅的书法、绘画做品，地上摆放的都是舅舅造造的各类手工艺品，琳琅满目，充满神异，使我觉得到要看要学的工具其实是太多太多了。
除了翰墨纸砚、琴棋书画外，最令我喜欢的是舅舅那些奇花异草。因为舅舅喜好花草树木，也要通过看察花草树木来停止艺术创做，所以养了良多花卉。在客厅的窗台上，摆放着纯色无瑕，姿势婀娜，香味清雅的兰花；花似黄金盘，叶如碧玉带，隔水送幽香的水仙；形态奇异，玲珑小巧，开花艳丽的仙人球。客厅墙角的花架上，摆放着常年常青，枝叶四垂，饶有风姿的吊兰；身形轻盈，文雅大方，四时常绿的文竹；四时青绿，罗茎细软，叶片娇秀的绿罗。那些四时常青的动物与古朴的陈列相伴，更显得平静淡雅，生气盎然。
舅外氏的庭院里，工具两端各设了一个花坛。东头的花坛里种了两种花树：不畏严冷，傲霜斗雪，清雅高洁的梅花；树姿超脱，碧枝绿叶，四时常青，飘香怡人的木樨。西头的花坛里也种了两种花树：枝叶茂盛，叶色四时常绿，花芳香素雅，绿叶白花非分特别清丽心爱的栀子；树姿斑斓，繁花怒放，花红似火，硕果累累，集食用与赏识于一体的石榴。花坛的四种花树种植很丰年头，都有一人多高，在差别季节开花成果。我每次往舅外氏时，都要摘些时令鲜花如梅花、木樨、栀子花等带回来。在庭院的台阶上，还摆放了展示悬崖峭壁、险峰丘壑、翠峦碧涧的山石盆景；姿势高古苍劲，朴拙奇异，叶如针刺的山松盆景；多株拼栽，有曲有曲，有正有斜，构成山林野趣的枫树盆景。
更让我大开眼界的是舅外氏屋后的小花园。出了舅外氏的后门，闪现在我面前的是错综新颖、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小花园。园子的两边是一些稍高的树木，有挑树、杏树、梨树、枣树、柿子树等，搭建的架子上攀爬了长青藤、牵牛花、金银花和小葫芦。在树荫下、架子下和屋檐下，摆放着喜好半阴半阳的花草，如：姿势俊美，叶片滴翠，花色艳丽的茶花；叶片宽大翠绿，浆果红润心爱的万年青；花姿娇娴斑斓，叶色晶亮通明的四时海棠；花朵鲜艳，色泽丰富的杜鹃；叶淡绿色，互生有柄，花常半开，香气甜郁的浅笑；花形奇异，花梗纤细，亭亭玉立，娜多姿的仙客来等。园角的水缸里养着盛夏之际跟着太阳定时开放、散发阵阵清香的睡莲。
园子的中心分红几畦，畦中间间接种花，四面则摆放能够挪动的盆花，次要是一些喜阳的花草，如：初春开花，先花后叶，花色淡黄，茂繁涵韵的迎春花；株形肃静严厉，花姿典雅，鲜艳华贵，清香恼人的牡丹；花朵巨大，色彩灿艳，姿势万千，经久不凋的月季；傲霜开放，秀丽多姿，心旷神怡的菊花；枝叶茂盛，斑白如珠，幽香袭人的茉莉花；花色鲜红，点拆秋色，胜似春光的一串红；具有“火红、强烈热闹”的色彩、充满活力的鸡冠花；枝叶茂盛，叶片浓绿，花大色艳，花期长久的美人蕉；叶似翠竹，花色雪白，姿势斑斓，隐约幽香的百合；六月开花，繁密反常，好像白雪的六月雪等。
舅舅在花园里左右花草时，我经常会在旁边掺和，问那问那，许多花草的名字都是舅舅告诉我的。
后出处于生活所迫，加上舅舅年龄越来越大，手工艺活越来越少，远处的菜地也往不了了，便在花园里挪出一半的处所种植蔬菜和杂粮，如葱、蒜、白菜、韭菜、辣椒、茄子、豆角、南瓜、黄瓜、冬瓜、丝瓜、萝卜、洋葱、红薯、玉米等。
我上世纪六十年代底进伍后，离家乡数千里地，投亲假好几年才一次。那时与亲朋们的联络，除了写信外，没有其它体例。后来从家中的来信中，知悉舅舅和舅母相继过世，独一的表哥也由城里的工场回到村里务农。
1976 年春节期间，我回家乡成婚，想从表哥家要几盘鲜花，摆在家里增添点喜庆气氛。成果，到表哥家一看，昔日舅舅的那些字画和册本全不见了，舅舅的花园彻底酿成了菜园，没有一盘花草了。庭院里除了只要一棵凋凌的梅花树在凉风中摇曳，本来茂盛的木樨树、栀子花树、石榴树和各类盘景也都没有了。舅外氏本来那种无比浓重的书香门第气氛消逝殆尽。登时，我感应无比的可惜和难过。
几十年过往了，舅舅的花园固然在现实中消逝了，但在我的脑海中却始末有一幅舅舅花园的美妙图象，我也经常有要建一个象舅舅那样的花园的愿看。但因生活在城市，栖身的是楼房，苦于没有前提，只好在家里的阳台和客厅养了芦荟、君子兰、木樨、茉莉、米兰、栀子、石榴、吊兰、绿罗等十几盘花卉，以了却本身长久的心愿。
（配图由做者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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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者简介
傅晓棣
1950年5月生,安徽省肥东县人。1969年12月参与中国人民解放军, 1970年6月加进中国共产党。现为戎行退休干部。曾先后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等军表里媒体颁发文稿30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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