艽野尘梦:中国最后一个湘西王,和藏族妻子的一段传奇生死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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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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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军入藏

1904年英军入侵西藏,迫使西藏当局签定印藏公约,清政府驻藏大臣不予画押,朝廷另派张荫棠、联豫等入藏主持西藏事务。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唐绍仪代表清政府签定《中英续订藏印公约》,破坏了英国殖民西藏的阴谋。为加强对西藏的统治和变革,1909年清政府决定调川军入藏驻防。

陈渠珍其时在协统钟颖手下任援藏军一标三营督队官(相当于副营长),七月从四川成都经雅安、泸定、康定入藏。

清末兵造:一个省约驻军“一协”,设协统;协辖三标,设标统;标辖三营,设管带(相当于营长);营辖四连,设队官;连辖九棚,设哨官;每棚有兵士十八人。

达赖十三世得知动静后,立马通知藏王派兵阻拦,川边大臣赵尔丰即令钟颖改由北道至昌城市合。

北道经折多塘向北,经长春坝、霍尔章谷(今炉霍县)、甘孜、曾科、岗托至昌都。该道路与318国道有大部门重合,光景殊美,道路艰阻,时攀险峻之高山,时渡狭隘之河谷,既有绿草如茵的高原草甸,又有惊涛骇浪的湍急河流,五十余天后抵达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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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昌都后,陈渠珍前去腊左查探敌情,被番兵俘获,诈以赵尔丰的威名乃回。赵尔丰到昌都后,以陈渠珍冒进贪功,欲杀之,幸得钟颖求情,陈明原委,反塞翁失马,取代林修梅擢升为管带。

1910年,经帮办大臣温宗尧协调,达赖同意川军入藏,但钟颖军军纪极差,一入拉萨就枪杀大喇嘛,达赖大惧,当夜出逃尼泊尔,半途被英军迎往印度。

藏王边觉夺吉亦远遁,陈渠珍衔命驻军工布(今林芝地域南部一带),抚慰藏人,查抄藏王家产。在德摩,陈渠珍碰见了贡觉营官加瓜彭错的侄女,藏女西原。

结识西原

陈渠珍入藏后得到藏官的殷勤招待,彭错更是力邀陈渠珍至家中欣赏藏民活动,此中有一种角逐,是人骑马上,在疾驰之中俯身拔出插在空中的木竿,以拔竿数定输赢。

陈渠珍沿河一望,只见平原数里,细草如毡,乘马女子,皆束丝带,敦促疾驰。有一女子,约十五六岁,貌虽中姿,而矫捷敏健,连拔五竿。

西原的强健能干给陈渠珍留下了深入的印象,陈渠珍对此称赞不停,彭错夫妇便将西原许配给陈渠珍。

西原身世藏地贵族,不只身手好,视力好,也很有聪慧,时钟颖队平叛波密,陈渠珍攻占八浪登倒霉,藏身河岸乱石,其时陈渠珍手下只余六十多人,每人弹药不敷十发,仍欲期待援军伺机反杀,幸有西原劝告,言说援军不到,若是死守不去,待天亮后番兵寻至,必死无疑。陈渠珍才不得已撤离。

除了能和陈渠珍并肩做战,西原还有藏族女子的勤奋体谅,赐顾帮衬陈渠珍的饮食起居,无微不至。

因平叛波密倒霉,钟颖被撤,罗长代为协统,川军军心渐有异动。

1911年四川保路运动发作,赵尔丰受清廷旨意镇压保路同志会,形成震惊国内的“成都血案”,同志会奋起还击,清政府派湖北新军入川平定兵变,招致武昌军力空虚。

10月10日,武昌起义发作,动静经《泰晤士报》传至拉萨,后传至军中,驻藏川军哗变,赵本义、陈英等缢杀罗长,拥陈渠珍为领袖,指导革命。

其时钟颖截劫三十万军饷,以哥老会为拥护,自称勤王军,权力比陈渠珍的革命派大得多,陈渠珍遂决心奥秘出逃,出江达,经柴达木盆地,到西宁,再入汉地。

穿越羌塘无人区

时辛亥年十一月,陈渠珍携西原、湘黔子弟兵共115人从江达动身,经凝多到哈喇乌苏(今怒江上游的阿克河谷),因为喇嘛的错误指点,一行人进入万里无人的羌塘无人区。

起初一人一马,外加驼牛一百二十余头,后来粮食吃完了,就吃牛马,牛马吃完了就烧行李。

且雪地行走太久,脚部肿胀,沾雪即烂,人得此病不克不及行走,只能僵卧雪地嗟叹而死。

陈渠珍幸有西原在身边赐顾帮衬,把牛油烘热敷在患处,久之,才恢复安康。

没有吃的,西原就和兵士一路进来捕野兔、野羊、野骡等等,搜集牛粪做为燃料,把没有吃完的生肉烘成肉干,便利保留照顾。

但并非每次都能捕到猎物,大多时候都要忍饥受饿。长时间在荒无人烟的野原上游走,饥饿和绝望逐步磨灭人道,队中起头呈现人吃人的情况,起头只是吃病死的同伴,后来竟呈现了有人想吃活人的情况。

西原一介女子,哪怕饱受饥馁,仍不失做人的天性,挺身庇护藏童,陈渠珍亦加以阻拦,刚才做罢。

饿到极时,身上只剩最初一块肉干,西原全数奉与陈渠珍,陈渠珍再三不愿,西原方含泪道:“我能耐饥,可数日不食。君不成一日不食。且万里从君,可无我,不成无君。”

相随万里,那份豪情,不单单是男女夫妻之情,更是同袍交颈之情,他们二人是恩爱不疑的夫妻,更是存亡与共的兵士。

次年六月,历二百二十三日之久,陈渠珍等人穿过柴达木盆地,过青海湖,翻日月山,抵达青海湟源,此时整个步队只剩下七人。

到湟源后,经兰州到西宁,再到西安时,只要陈渠珍和西原二人。身上银钱耗尽,西原将母亲送给她的珊瑚树也变卖了,那株珊瑚树是其母殷切相赠,并嘱西原:谨护此物,异日见此物,如见吾面。

在羌塘都未曾舍得遗弃的纪念,亦能够为陈渠珍变卖,二人之情,可谓至实至诚也。

只不曾料到,到西安不久,西原就染上天花而亡,年仅19岁。

于是,茫茫人海,只剩陈渠珍一人。

艽野尘梦

1912年,陈渠珍回到湘西,逐步掌握湘西军政大权。

陈渠珍培育提拔处所武拆权力,兴办学校、工场和银行,以“保靖息民”为灯号,实行湘西自治,以湘西王自居。

在陈渠珍的指导下,湘西的实业、经济开展不变,能够说是在内忧外患的乱世,凭一己之力护卫了一方安然。

1922年,二十岁的沈从文在陈渠珍身边任书记,沈从文眼中,陈渠珍是个欠好女色,治军严谨,以身做则,极有文化,喜好读书的领袖。沈从文也是在陈渠珍身边潜移默化,养成了读书的习惯,学到了许多常识,成为湘西三杰之一。后来沈从文分开凤凰,但“沈从文的脚步,不断都牵着陈渠珍的影子”。

陈渠珍一生,历经清末、民国、新中国,可谓传奇。他性格刚强孤傲,从不愿向高官垂头,就算是蒋介石也不给体面,颇有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显贵,使我不得高兴颜”的骨气。如斯男儿写到西原之死时,却说:

入室,觉伊不见。室冷帷空,天胡不吊,厄我至此。又不由仰天长号,泪尽声嘶也。余述至此,肝肠寸断矣。余书亦从此辍笔矣。

1936年,在权利被架空后,陈渠珍坐在幽寂的小窗下,回忆人生的前半生,写下《艽野尘梦》一书,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吧。

自此,人末,书亦末。

参考材料:陈渠珍,王志兴,何崇吉《艽野尘梦》

筹谋:鱼羊史记监造:鱼令郎

撰文:刘思造做:吃硬盘吧、兴旺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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