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天下:轻松纵览中国古代文学的演进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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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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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我为诗狂:想把我唱给你听

  《诗经》(一):全民的狂欢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诗经·小雅·鹿鸣》

  发声与听声,应该算是人类既原始又天然的感情传递体例吧!早在磨骨凿石的远古时代,人类便已学会用吼叫、敲打之类的声响,表达本身的喜怒哀乐了。至于声音演酿成为音乐,大致也是遭到万物生灵的启发。希腊神话里的使者墨丘利,因为听到龟壳里一根枯筋发出的颤音,如灵魂开窍一般缔造了弦乐。在东方的传说中,黄帝期间的乐官伶伦“听凤凰之鸣,以别十二律”,也有一些“仿生学”的意思。从此以后,音乐便好像一粒奇异而奥妙的种子,在岁月长河的孕育之下,绽放出语言的花朵,固结成文学的果实,更培养了绚烂的文明。

  正如前人所言,“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音乐与文字连系而成的歌谣,既是文学的起始点,也不断陪伴着人类文明演进的脚步。古朴而悠久的民谣,在庞杂的史猜中其实不鲜见。譬如《吴越春秋》记载说,越王勾践向一位名叫陈音的神射手询问弓弹之理,陈音引用了一首名为《弹歌》的民谣答复说:

  断竹,续竹。

  飞土,逐宍。

  还有《承平御览》转引的《吕氏春秋》佚文记载,大禹迎娶涂山女的时候,涂山人传唱一首《涂山歌》,或许就是所谓“狐狸精”最早的出处吧:

  绥绥白狐,九尾庞庞。

  成于家室,我都攸昌。

  当然了,要说具有普遍影响力的,还得是古代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那部传播于春秋战国期间的文学做品集,除了用做祭祀吟诵、宴饮扫兴之外,里面的诗句还时常被人引用,或曲白、或委婉地表达情感、感情甚至治国政见和外交方略。若是有人不知其所云,非闹出笑话不成,更有甚者,不行是读书少容易受骗的为难,还有可能关乎小我的地位与存亡。

  实有那么严峻吗?咱们无妨举一个例子。话说在春秋、战国之交,魏国的君主魏武侯还在做世子的时候,与父亲魏文侯的关系闹得有点儿僵,他不只终年驻守在边地,并且长达三年多的时间,竟然与父亲没有任何往来。王室也好、诸侯也罢,所谓的“宫斗”无外乎一条:亲爹只要一个,可儿子多得是。长此以往,不只本身世子的位置要拱手让人,小命恐怕也难以保全。跟着魏武侯混的幕僚们很焦急,力劝奴才派一名使者去给魏文侯送礼,联络一下豪情,也趁便刺探一下国都里的虚实。使者见到魏文侯之后,心里有话但又未便明说,《诗经》便阐扬出感化了。使者当面吟诵了两段诗句,一段出自《秦风·晨风》: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

  未见君子,忧心钦钦。

  若何若何,忘我实多。

  还有一段出自《王风·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没必要过多解释,“未见君子”、“忘我实多”、“知我者,谓我心忧”,大字不识几个的白丁都能体味到一阵抱怨之情,主政一国、饱读《诗经》的魏文侯岂能听不出画外之音?

  恰如《礼记》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魏文侯也打起了哑谜,他让使者给魏武侯送去一套倒置着放置的衣物,并责令使者务必在鸡鸣天亮之前赶到。那名使者借诗阐扬的能耐还算凑合,但碰到如许的谜面,登时就抓了瞎,只好一头雾水地归去复命。

  听完使者传回的话,看过父亲送来的礼品,魏武侯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赶紧摆设人拾掇行李,筹办返回国都。使者和幕僚们更看不懂了,那到底是唱的哪出?魏武侯见状,胸有成竹地跟他们娓娓道来:衣物倒置、未明赶到,不恰是应了《齐风·东方未明》里的“东方未明,倒置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吗?既然是国君召见,咱们还愣着干嘛?果不其然,魏武侯应召而至,可把魏文侯快乐坏了,当即决定将他留在国都,一场关乎世子之位的危机胜利解除。试想一下,若是魏武侯对《诗经》浅尝辄行,不克不及活学活用,对着父亲的谜面干努目,岂不是要与出色的人生失之交臂?!

  《诗经》在阿谁时代的极端重要性,也映证了它普遍而深远的影响力,而《诗经》可以成其书,孔子的精心编修功不成没,但归根结底仍是国度的力量使然。按照《汉书·艺文志》的记载,早在西周期间,王朝便设置有专门负责采诗、编诗的官员。他们长年奔忙于各地,将原始古朴的民间歌谣记录下来,颠末加工润饰而成诗,再配上音律,贵显于天子,从而到达“不雅风俗,知得失,自考正”的目标。另据《国语》所载,周朝天子还给所有的贵族下达了一项献诗的使命,上至公卿、下至列士,都要按期交功课(“故天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于是乎,天子以诗“不雅风气”,臣子以诗行讽谏,可谓相得益彰,用《春秋公羊传》的话说,“王者不出户牖,尽知全国所苦”。

  恰是在王权的差遣之下,王公贵族、百姓苍生,甚至奴隶仆佣,都在《诗经》里留下了本身的聪慧与印记,好像一场全民的狂欢,而那种彰显着现实主义精神的全民性,也使得《诗经》的风度盖过有史以来的任何一部诗集,当仁不让地傲立于诗坛!

  按照汗青学家的考证,《诗经》创做的时间跨度至少有六百年之久。年代可考最早的做品,是传唱于周公东征时的《豳风·破斧》,诗中涉及到的那场战事,发作在公元前1115年。最晚的则是《秦风·无衣》,据说传唱于秦哀公应楚国大臣申包胥的恳求,收兵助楚抗吴的时候,发作在公元前506年。

  根据儒家的典范诠释,《诗经》就用处与气概而言,能够分为风、雅、颂三类。“颂”用于王室的祭祀仪式,“雅”次要是为贵族的宴饮扫兴,“风”则是出自里巷乡野的民间歌谣。如许的分类有必然事理,出格是国风表示出了强烈的处所性色彩,如卫、郑之境兴于教化,晋、魏之民勤奋而艰苦,秦国崇尚武勇,陈国颇具楚风……不外,那种刻板僵化以至有些牵强附会的分法,不断遭到后世的量疑,因为“颂”里不乏宴饮之乐,一些祭祀之辞反倒成了扫兴的“雅”(如《小雅·楚茨》、《小雅·信南山》、《大雅·云汉》等等),还有《小雅·采薇》、《小雅·白华》之类,行文和寓意的气概与“雅”相去甚远,反倒更近于国风。别的还有一种说法,认为风、雅、颂并不是体裁气概之别,而是源于音律的差别,但文句显而易见、音律无处可寻,既然无法证伪,便难以自圆其说了。

  单就诗歌所表示的内容区分,或许更容易达成共识。总的来看,《诗经》收录的305篇做品,绝大大都能够归为六种:一是描画西周王室从初兴、立国到衰亡的宏伟史诗;二是展示奴隶造时代的消费与生活面孔;三是臣民讥讽诸侯贵族的荒淫胡为;四是抒发关乎爱恋与家庭的感情;五是倾吐心里的苦闷与悲怨;六是重视仪式感的礼俗配乐。

  礼俗配乐之做,大多是应付祭祀祖先、宴会来宾的排场话,既拗口又浮泛,枯燥而乏味,佳做寥寥。惟有咱们一起头引用的《小雅·鹿鸣》,却是显得清爽脱俗,此中的几句——“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连同《郑风·子衿》里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还被曹操间接搬进出名的《短歌行》里“混搭”,毫无违和感。撇开此类配乐之做不谈,从史诗、生活、讥讽、抒情与悲诉的角度解读《诗经》,倒不失为感悟其意境与魅力的一条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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