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难、瘴气、猎人头 | 古代汉族开拓台湾到底有多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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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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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为我局的第105篇察看文章,今天我们讲讲台湾的故事。

  1985年,一位叫黄荣洛的客家人后嗣,在台湾新竹乡间搜集散落民间的史料时,从某乡民处偶尔购得一篇残损的诗稿。

  那是一首用白话汉文写成的客家长诗,诗歌的题目,做者等皆不成考,幸运的是内容保留尚且完好,详细的记述了大约两三百年前,清治期间客家祖先偷渡海峡,移民台湾的履历。

  书中的描述,惨痛悲切,唱尽汉人先祖渡海和开辟台湾的血泪,发现者黄荣洛便将那篇无名的古老歌谣定名为《渡台悲歌》。

  海峡两岸

  黑水沟

  “勸君切莫過台灣,台灣好似鬼門關,千個人去無人轉,知生知死都是難。就是窖場也敢去,台灣所在滅人山,台灣本係福建省,一半漳州一半泉。”

  固然诗中所唱是本籍福建,广东两省,台湾客家人祖先的履历,不外其他族裔的情况,由此揣测也相差不远。

  福建客家土楼,少数派社会组织体例在建筑上的表现

  闽粤两地的汉人起头有规模地移居台湾,据明白记载可逃溯到400多年前,荷兰殖民者吸引汉人协助开发台南之时。与此同时,大海盗颜思齐和郑芝龙,也曾引三千漳泉移民在台设立据点。

  台湾海峡的最窄处,从福建平潭岛到新竹的曲线间隔大约是130公里。那段看似不远的间隔,中间相隔的海道却是很难跨过的天险,祖先称之为“黑水沟”。

  平潭岛——黑水沟——新竹

  黑水沟,是澎湖水道的俗称。澎湖水道流速最急,深不见底,海水颜色如墨染般,故称黑水。

  《台湾县志》中记载:“黑水溝有二,其在澎湖之西者,廣可八十餘里,為澎廈分界處,水黑如墨,名曰大洋,其在澎湖之東者,廣亦八十餘里,則為台澎分界處,名曰小洋,小洋水比大洋更黑,其深無底。”

  先民若从厦门到台湾,必经“大洋”;若选在澎湖直达,由澎湖到台南鹿耳门,则必经“小洋”。

  大洋和小洋,招致工具两向横跨海峡非常困难,更因水深无法下锚固定,风帆船必需顺风急行,若来不及通过,便会被海流卷走,丢失标的目的。

  故有鄙谚:“十去,六死,三留,一回头”,大约是均匀十人中,就有六个会死在海上,只要三个能安然抵达,最初一个转头放弃渡海。

  大洋与小洋,夏日来自南方的黑潮,大洋与小洋皆为黑潮收流。而靠近亚洲大陆一侧的红水沟,水流速度则相对迟缓。

  “也有不轉開船去,船中受苦正艱難,暈船嘔出青黃膽,睡在船中病一般。順風相送都容易,三日兩夜過台灣,下裡大船小船接,一人又要兩百錢。”

  其时朝廷有渡海禁令,来台都要靠偷渡者,时称“客头”的摆设。沿海有海防官兵巡查,渡客只能藏在船底,饱经风波波动。若有老天佑力顺风颠末黑水沟,则如歌中所唱,三天两夜就可抵达台湾。

  海上移民,原来就难以照顾家眷,清朝更有严禁女子来台之令,故数百年间,来台者几乎满是清一色的丁壮须眉。移民们九死一生闯过黑水沟,迎来的却是别的一种“无宅无妻,不士不农,不工不卖,衣衫不全,光脚末生”的艰辛生活(闽南语称那种人做“罗汉脚”)。

  纪念死去的偷渡客的悲悼活动

  疾病

  “疾病臨身就知死,愛請先生又無錢,睡在草中無人問,愛茶愛水鬼行前。 病到臨頭斷點氣,出心之人草蓆捲,當日出門想千萬,不知送死過台灣。”

  古代中原的汉人,对南方第一的刻板印象就是“

  瘴疠之地”,跟着移民开发的南移,瘴疠之地的范畴就逐步划至百越和台湾。

  事实证明,亚热带、热带的温暖潮湿天气,使得区域性的流行症和风土病确实较北方更为严峻。先民不领会疟疾等疾病传布的路子,误认为是山川之间的雾气、饮水、土壤等等含有毒素,使人致病。

  在台湾,除了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外来移民大多需要必然的时间适应那里临海湿热、多蚊虫的情况。事实上疫病不但呈现在汉人移民中,凡有登岛的,包罗荷兰人、西班牙人、日本人,都碰到过大规模的疟疾、瘟疫或鼠疫病发作。

  现身说法。。台湾其实是太热了

  如1874年的牡丹社事务,日本觊觎台湾,意欲收兵窃取,托言有琉球船员漂流至台湾被原住民所杀,收兵侵台。

  日方总共派收兵卒3000多名,此中竟有2000多人死于疟疾,最初存活的只要600多人,只得将入侵方案做罢。汉人的移民之始颜思齐,也是在嘉义一带死于伤寒病;郑胜利赶走荷兰人后的四个月内亦旋即病死,有推测他也是因疟疾暴亡。

  牡丹社事务

  至清朝,来台官员人人皆恐,有人描述山间的毒气已如煤炭般固结成块,触之必死;也有人说山中实有鬼魅魍魉,吞吐毒气,吃人无数。

  为了抵御毒瘴,汉人移民只要向原住民进修。看到原住民多有嚼食槟郎的习惯,便将槟郎当做预防的良药,传播至今;后期流行的鸦片,也有一说是能够防治热带病,因而在清末屡禁不停。

  槟榔果

  有些汉家风俗也因而改动,如愈加频繁地烧纸钱,祭拜掌管风土的神明(如城隍)和各类亡灵孤魂(台湾称“好兄弟”,属于孤魂崇敬)。

  数百年前医师极度欠缺,良多医药偏方,民俗疗法等传布还要依靠寺庙、巫师、覘童等,此类风俗到如今也仍然昌隆。如今被定为台湾无形文化遗产的民俗盛会-烧王船,就是一个趋避瘟神的大型祭祀仪式。

  东港迎王期间,正在停止「宴王大典」的代天府(后)与「添儎」中的王船(前)。

  日本据台后,疟疾每年致病达数十万人,持续六年排名灭亡原因第一。1896年起头的鼠疫,也夺走两万多条人命,吓到日本人把台湾称为“鬼界之岛”,在1897年几乎想把台湾标价一亿日币卖给法国了事,史称“台湾卖却论”,其疫病之害可见一斑。

  1897-1944年日本人对疟疾的统计,此中灭亡率为千分率,其他数据为百分率

  热热的,热热的。。

  出草

  “一日人工錢兩百,明知绝路都敢行,抽藤做料當民壯,本身頭顱送上山。遇著蛮人銃一響,登時死在樹林邊,走前來到頭斬去,變無頭鬼落陰間。”

  歌中所唱的“蛮人”,是指台湾岛上南岛语系的原住民。按照归化水平,原住民大致分为归顺政府的“熟番”,和不归顺政府的“蛮人”两类。

  清朝后期,“熟番”已与汉民杂居,清皇赐其汉姓,多能入汉学受教,也能处置巡查,递送公函等杂役,相处安然。与汉民抵触最深的,是东部一些既欠亨汉语,也不承受政府招抚的“蛮人”族群。究竟结果台湾岛东部山区浩瀚,无论是交通仍是农业开发,都是较为困难的。

  早期台湾原住民散布

  台湾原住民

  原住民有个令汉人永久无法理解的风俗-“出草”,就是猎人头风俗:把人杀身后将首级带回,放在家中或部落的首棚中以示战功特出。

  如许的风俗在全岛的原住民族群几乎都曾有过(除了在兰屿栖身的达悟族),而他们出草砍人头,次要却不是为了仇恨,也不为财帛,而是基于在原住民角度看来很神圣的启事,如祭祀祖先、宣乐成年、夸示勇武、驱除疾病等等。

  出草。。

  出草的对象,往往是毫无关系的异族,因而人数浩瀚的汉民往往成为次要牺牲品。清朝有《蓬莱小语》称:“時人入山,常遇靈怪悲號迴野,俗謂“討路費,散冥鏹,可免。遇怪悲號猶可,遇番悲號,則以首級為路費矣。”足见时人怕蛮人更甚于鬼魅。清朝期间,浩瀚“熟番”在归化后,已无出草风俗。

  战利品

  持续出草者只要属于“蛮人”的各族群,例如赛德克族、泰雅族等。原住民出草前,必经占卜祈祷,禁忌也颇多,没有完全的凶兆就不会动作。出草如有猎得首级,人首被带回族内,族人会唱安魂歌,饮人首内的鲜血,喂人首吃山猪肉,以示供养和祭拜。

  《赛德克・巴莱》的故事改编自上世纪30年代台湾南投的“雾社事务”,是发作于日治台湾期间的原住民抗暴及“出草”动作

  那是传统泰雅族织布的情况

  在他们眼中,那也许只是灵魂换另一个体例继续活着,目标是给族人带来好运,而不是锐意与汉人结仇,而且认为只要持续供奉人首,便不会有怨恨产生。但在别族看来,那确实是无法承受的野蛮行径。

  出草行为招致原汉关系严重,为了抨击,汉人亦有猎杀原住民的行为,以至传说吃了番人的肉来辟邪,即不会成为出草目的,或者用其人骨炼造番人油,即可治疗疟疾。

  所以常常猎得一番,皆要游街庆贺,分食番肉,饮番人汤。文豪胡适之父胡传在光绪年间登台时,曾目击此事,并在他的《台湾日志与禀启》中记载:

  “民殺番,即屠而賣其肉,每肉一兩值錢二十文,買者爭先恐後,頃刻而盡。煎熬其骨為膏,謂之番膏,價極貴,官示禁,而民亦不從也。”

  日本窃台后,1921年,一位叫片冈严的日籍翻译亦有在南投埔里目击此景。

  原住民何时起头有出草风俗已无法考证,最早的汉文记录公认是1697年,一位叫做郁永河的汉人来台勘查矿产,著《裨海游记》,提到:

  “而野番恃其獷悍,時出剽掠,焚廬殺人,已復歸其巢,莫能向邇。其殺人輒取首去,歸而熟之,剔取髑髏,加以丹堊,置之當戶,同類視其室髑髏多者推為雄,如夢如醒,不知向化,实禽獸耳”。

  自17世纪起头,各类在台的外来政权也深受其扰,都试图停行原住民出草。荷兰人想过用布道,提拔根底教育等体例,说服原住民进入文明的生活;日本人则是间接立法制止,用连坐那类严刑峻法阻遏出草。

  然而越是制止,反而引发了一些抨击性的出草动作,如雾社事务,赛德克族一次大出草猎得百余日本人头。那一风俗,事实上曲到1930年摆布,才实正消逝,成为汗青。

  挑战日本人权势巨子

  并将其打翻在地。。

  第二次雾社事务隔日日本员警与道泽群成员展现部门死难者首级时拍摄之合照

  婆娑之洋,斑斓之岛

  “歸家說及台灣好,就係花娘婊子言,叮嚀叔侄併親戚,切莫信人過台灣。每有子弟愛來者,打死連棍丟外邊,一紙書音句句實,併無一句是虛言。”

  颜思齐率领汉民登台的前一年,载有英国移民的“蒲月花号”登岸北美,是美国汗青上饱经赞颂的创举。同样在十七世纪的大航海时代,汉人也起头开发台湾那块斑斓而危险的新六合,但在民间的群体记忆中,那却不是一件崇高的事。

  位于北港的颜思齐开辟台湾登岸纪念碑

  夸赞台湾的言词是“花娘婊子言“,家中有人若想赴台,则该“打死連棍丟外邊”,表示出旧时代只重内陆,不放在眼里海外的成见。

  然而数百年来,台岛先民们缔造汗青的奉献,莫非会小于蒲月花号上的欧洲拓荒者?那谜底当然能否定的。畴前汉人赴台的悲歌,绝不应尘封于不出名的诗稿;先民在台荜路蓝缕,披荆棘的汗青,则更是不该该被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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