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深处,人们曾对征服惊涛骇浪者赐与如许的评价:“敢凭舟楫横渡者勇,巧借一桥贯穿者智。”因为桥从某种意义上讲,更安定便利,更涵概着慈航义渡、利济行旅的意蕴。本片所讲述的,恰是西拉沐沦河上游三起三落的修桥的汗青。
潢水滚滚。西拉沐沦河以壮阔的派头,滚滚东流,隔绝距离南北。近百年来,“一桥飞架南北”,不断是两岩居民气中的巴望。就是为了圆那个梦,人们与大天然屠杀着、抗争着,潮起潮落。
普渡桥恰是如许一个“逝者如斯”的见证,一座无言的丰碑。它坐落在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旗新井乡与柳林乡接壤的西拉沐沦河上,位居商贾冲要,往来行人莫不由此而过,是民国期间经棚至赤峰的省级公路上唯一的石桥,被称为“潢水上游第一桥”。
西拉沐沦河水势奔驰,深浅无定,历久为害。每逢冬春冰凌开封之时,河流漫涨,邪恶异常。在科技落后的漫长岁月里,一条汹涌的巨川,足以隔阻两岸日常的过往与交换。
据史料衍传,辽代时,那里曾建有一座石桥,但不知何时倾圮了,现已无法考证。因为没有桥,人们不能不冒险涉河,常常发作翻覆伤亡的悲剧。在炎夏盛流的汛期,对济渡者的危害就更大。康清源先生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所著的《经棚县志》上说:“当初,人马车徙,惨被吞没者,每年不下数十起,骸骨漂流,拯救无策,睹之悲伤,闻者缠足。”
面临大河的众多,本地蒙汉群寡起头架设桥梁,实现“通途变通途”的梦想。最后在清乾隆三十二年(一七六七年)夏日,建起了一座木石构造的桥梁。然而好景不长,即在潢水的扫荡冲击下,毁于一旦。清乾隆四十七年(一七八二年)重修此桥,几年后又再次被河水卷走。清道光十三年(一八四三年),人们三度修桥,但无情的大水其实不吝惜人们的血汗悲苦,三次架桥,末归是“屡修屡圮”的结局。
失败,其实不等于屈服。人类恰是在与大天然的依仰斗争中不竭走向成熟,走向坚韧。
一九一七年,那里再兴土木,乃弃其旧基,“凿石为河渠,塞原渠成坦途”,“童叟无愁深浅,晓夜不息,驰驱若此”。
五年后,一座总跨度二十九点六米、长三十六米、高七点四米、宽四点六米的三孔石拱桥横跨南北两岸,成为继巴林桥之后在西拉沐沦河上建成的第二座永久性石桥,人们把它取名为“普渡桥”。
据《克什克腾旗志》记载,为重修普渡桥,慕捐历时三年,官、商、民三方结合捐资大洋数万元,“共用石料一千四百立方米,石灰一百二十七吨。”
建国后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交通部分对普渡桥停止了削凸补凹的维修,并加高了两侧的引道,填充了桥面桥的汗青又打开新的一页。
普渡桥接纳清代通行的单孔券桥造式,“三孔以上者,两券之间做分水金刚墙以承券脚”,桥面平阔,桥体起拱高,跨度大,构造合理,施工细密,十分巩固。普渡桥是劳动听民勤奋聪慧的结晶,在改善交通、开展消费、繁荣经济、便利生活方面,阐扬了重要感化。迄今,那座桥已近八十年,桥况尚好,人们再也不消担忧桥毁人亡的悲剧重演了。
在距普渡桥桥身一百米的处所,有一座供奉龙王、河伯的河神庙,默立在西拉沐沦河的北岸,与南台村隔河相望,是人们为庆贺普渡桥建成而构筑的。庙内曾立有两方石碑,碑刻中对建桥过程做了详细记述,以示永垂长远,可惜均在一九六七年“文革”飙起时毁弃了。
河神庙面阔三楹,进深一楹,全数为石件修建,工具长九米,宽五米,前檐高三点三米,后檐高三点一米,脊高五点五米。前檐雕有方椽,屋面饰以瓦棱。一九九二年八月,普渡桥和岸边的河神庙,被克什克腾旗人民政府定为克什克腾旗第二批重点文物庇护单元。
河神庙造毕之时,河南岸的南台村有一位人称“二先生”的乡贤汪树潘,欣然挥毫,用苍劲的楷书写下一幅楹联:“镇千里河流顺轨,保八方雨畅宜时。”那话虽不见得如何高明,但人们却忠诚地把它阴刻在石庙中间的门柱上。
现在,那幅楹联虽历经风雨仍然明晰可辨,做为一种美妙心愿的代言,日日夜夜,向西拉沐沦河的子孙们诉说着一段河水般悠长的往事,关于河神庙,关于普渡桥。
二○○一年六月十日,写于泉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