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那种像小说一样真实发生的青春感情故事
少女时代结束了。
三十岁的小曹步入了新婚的殿堂。但是，她高兴不起来。暗哑无言，一声叹息……
就这样吧！
所以我想写下这段文字，也算为她的青春，为她那青涩的少女时代，作下一段传记吧！
小曹要结婚的消息，我是刚知道的。
小曹是我弟弟家的保姆，去年我在上海过冬天的时候，和她见过一面。她来了的第三天，我就匆匆的回北京了。但是，这个女孩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她当新娘的消息，是弟弟家另外一位老保姆，阿金姐刚刚告诉我的。
“大阿姐，你知道吗？小曹嫁了，嫁的婆家是上海人。她终于梦想成真，能够留在上海，当上海宁了！据说那家家底不错，在杨浦有套100多平米的婚房，房子下面的一楼，还有个小店铺，这铺面每月的租金有两万多呢。那男的父母，听说都是干部，退休金也不低。讲一讲这还真是份殷实人家。唉，可惜小曹了，30的姑娘，就这样下嫁了。”
阿金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仿佛带着一种忧伤。关于这个婚讯，我听了倒挺开心。
我说：“小曹姑娘得偿所愿，终于能够留在上海。婆家条件又好，虽说现在结婚不能光看条件，但是像小曹这种，湖北小县城的姑娘，中专毕业，一直做保姆，能嫁给这样的人家，真真算是不错了！多少上海姑娘都嫁不到呢？就说小曹模样长得俊俏点，我看这份姻缘，也是让人羡慕的。”
阿金姐听了这话之后，叹了口气。悄声对我说：“你哪里晓得，那个男的，不成个材料呀！他个子还没我高呢。也就一米五，痴肥痴肥的面相，像个老太婆。而且一条腿还有点瘸，听说是小时候得什么病坐下的。不过脑子倒是没什么毛病，快40岁了，也不工作，就靠收租过日子。唉，小曹那么一个要强的闺女，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嫁了这么一个男人……”
唉！
呀，原来是这个样子！我说呢。我还以为小曹嫁得如意郎了呢。不过细想想，以她的条件，如果要想留在上海，嫁给中上等人家，可能也就是这样了。怎么说呢？我也想不出什么回答的话语，电话里，我和阿金姐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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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在前年，见到的小曹，她是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南方人，和弟弟的小太太莉莉是同乡。据说两家差不了100多里。小曹是那种水灵灵的姑娘，个子比莉莉稍微高一点，白皙的皮肤，丰腴的曲线，一双凤眼，流转之间很有风情呢。要说她是个保姆，还真不像。
弟弟家之前的那个保姆，辞工不干了。因为300多平米的大房子，打扫只有她一人。而且弟弟对卫生的要求非常苛刻，所以她做不来了。于是这个所谓的高端保姆公司，就送来了一大堆简历。
小太太莉莉在那里翻呀翻呀，突然发现了一个自己的小老乡。于是就把她叫来面试。这一面试才发现，原来对方才二十七八，只比莉莉大三四岁。一盘问，两家离得又不远，家乡话也对的上，于是莉莉欢欢喜喜地把小曹留下来了。
小曹以前是在一对老夫妻家工作，要说这孩子还真有点“爱人缘”。她和那对老夫妻性情相投，哪里是做保姆呀，人家把她当闺女看待呢呢！据说养的娇娇的。一双手，伸出来，比大妈我还要细腻多了。干点什么活，都要带个橡胶手套。穿着短裙，打扫卫生时也弯不下腰。据她讲，在以前的那个家里，没有那么多活让她干。一对老夫妻，主要是让她来做伴的。后来老夫妻相继去世了，她才不得不离开那家……
小曹就像个 闺阁里的小姐，因家庭突遭变故，流落了出来。从那家出来之后，又到弟弟家来了。
阿金姐对小曹的到来，很是不满意。作为这家保姆的主管，她觉得小曹根本就不是干活的人。
“你看看她那个样子，胳膊细的呀，腿上还穿个超短裙，这是来干保姆的吗？这简直是来当副小姐的呀！”
但是这家的女主人，小太太莉莉很喜欢小曹，她说小曹干不干卫生清洁都无所谓，把她留下来，就算是给自己做个助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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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那段时间里对莉莉满心愧疚。这个他非常 宠爱的女孩子，刚刚又为他打掉一个孩子，而且因此落下了后遗症。身体经常不舒服。
四十多岁的男主人看着娇滴滴的莉莉，满眼都是心疼。他不假思索地同意留下小曹，给自己的小太太作伴。
看着这个新来的小姑娘，男主人笑了笑，对她说：“你们是同龄人，有共同语言。你在这里陪着小太太多出去逛逛，多玩玩，也让她散散心，正好你们是老乡。”
晚上的时候，小曹被莉莉拉着上桌吃饭了。一举打破了这个家的规矩。因为阿金姐和历任的保姆都是在厨房吃饭的。
以前晚饭的时候，餐桌边一直都是只有男主人和他的小太太，俩人在那里叽叽呱呱的，对饮谈笑。如今变成了三个人，这让阿金姐非常诧异！
阿金私底下跟我抱怨着：“你看看来的这个付小姐，什么活都不干。成天就是和莉莉一起出去逛商场，晚上回来我做饭，还得伺候着，给他们端来端去。她可倒好，坐在那儿，跟先生他们一起吃。成什么样子！合着这家里就累我一个！”
阿亲姐那时候不喜欢小曹！
对这些我都懒得管了，弟弟都40多岁了，他远在上海的家，我实在是不想插手了。
就这样，小曹就在这个家里留了下来，每天除了例行的，大概其的打扫，她的主要任务就是陪着莉莉玩。一起去逛商场，去做美容，去酒店喝下午茶，去看画展，参加各种派对，与这位小太太寸步不离。这家的男女主人都喜欢她，先生曾经有一次笑着 对小曹说：你和莉莉像一对姊妹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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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以前那对老夫妻的家，在这个浦东的江畔豪宅里，小曹看到了另一幕景象，华丽旖旎，流光溢彩！
这家的先生是个地产集团的高管。留英出身的他，40出头，正当茂盛年华。消瘦俊朗的外表，讲究舒适的生活，小曹在这里，看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
比如说一大堆酒杯。白兰地的，红葡萄的，白葡萄的，鸡尾酒的，金酒的，威士忌的……面对着满满一柜子的玻璃杯，阿金姐一一介绍着，看得小曹很惊诧！
再比如说，一个黑黑的小箱子，按动机关，打开之后呢？里面安放着棕色的雪茄，和一支小巧的银盘。男主人有的时候会坐在露台上，静静的享受一只雪茄。用那种新奇的小剪子，咔嚓一下剪开，再用一只长长的火柴点燃，之后，深吸一口……
他会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靠在小客厅真皮的沙发上，颓废的放松着自己。一件白缎子的晨衣，懒散的穿在他的身上，半敞着怀，露出了胸部的线条，电子唱机里播放着低沉的爵士乐，是只老曲子【你我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
在他不远处的地方，二十八岁的小曹姑娘，一边打扫着大厅，一边低着头，脸上慢慢的泛出了一阵绯红。
这是她见过的，最让她炫目的男人。他什么都有，财富学识，名声地位，而让小曹觉得隐隐作痛的是，这样的男人居然如此体贴珍爱自己的妻子。
莉莉光着脚在大理石地上跑，男人就会拎着袜子在后面追，满口宠溺的喊着：乖，莉莉贝，穿上袜子。地上多凉啊，今天没开地暖，开了地暖，我怕你上火……”
莉莉想吃樱桃，居然连核都懒得吐。她歪坐在贵妃榻上，先生用一只精巧的鹿角柄小银刀，把樱桃切开，掏出核子，喂到莉莉那鲜艳欲滴的小嘴里。然后故意睁大眼睛盯着她看，对莉莉说：小东西，赶紧嚼，我好给你切下一个。”
可就是这样的宠爱，莉莉还是经常会发火。她会在一瞬间不高兴。有一次，把自己的一双软底麂皮拖鞋直接砸在了男主人的脑袋上，然后嚷了几句，又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先生半跪在沙发边，柔声地劝着。
莉莉用手使劲儿的打他的前胸和脸，甚至把眼镜都碰掉了。
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就是在那一动不动。只是等莉莉的气消了，才抱她上楼去。一边上楼，一边还喃喃地低声细语……
这些偶像剧似的场景，都发生在小曹的视线之中，都发生在那触目可及的距离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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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小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早早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一动不动。但是睡在她几米之外的阿金姐，却隐隐的闻到了，从她的被子，辗转而出的，一缕缕乌檀木的香气。月夜之中，这香气在屋里晕染着。闭上眼的时候，仿佛置身于楼上的卧室。这味道来自于男主人常用的那款香氛。
“小曹也是发痴呀！你知道她把先生的一件背心放在自己枕头下了。那种香味儿藏不住啊，我是个做饭的大厨，鼻子最灵了。唉，这孩子怕是犯桃花病了！”阿金突然特别心疼起小曹来……
是啊，小曹大概是犯了桃花病了。她唉声叹气的，经常不言不语，有时甚至会默默的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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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阿金姐，小太太是什么来路？
阿金姐告诉她，小太太以前就是个舞蹈学院毕业的学生，后来是先生的秘书，再后来先生和前妻为她闹了离婚……”
唉，东家的事我也讲不得！阿金姐不愿意把许多事情告诉小曹，但小曹却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小曹对莉莉的看法是什么样的？我也不得而知。是不是羡慕妒忌恨呢？这个和她是同乡的女孩，就是因为考上了舞蹈学院，就得以来到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成为他的秘书，甚至是妻子。
小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比她差呀！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先生不是说她们俩像姊妹花吗？而且自己的脾气也更温婉，不像莉莉那般喜怒无常。动不动就蛮不讲理的撒泼打滚。再者说，大场面，自己也应付的来呀！
她曾经随男主人和莉莉一起去三亚度假。坐飞机头等舱。因为莉莉要和小曹说话。她也登上过游艇，去参加先生公司举办的跨年派对，因为莉莉随时需要小曹在她身边。她甚至和他们一起入住了大套房，酒店方在她床上，用花瓣拼出欢迎的字样……
这近在咫尺的繁华与富贵，这抬头可见的清俊男人，一切如镜花水月一般，亦真亦幻的出现在小曹的双十年华里。
小曹的心，慢慢的向下沉着。隐隐的往内痛着。她被那一片乌檀木的香味密密的包围，紧紧的禁锢！
几个月之后，小曹终于鼓起勇气做了一件事。
周末的上午，大宅里静悄悄的。男主人从楼上慵懒的走下来，晨衣半湿着，身上全是汗。他把衣服脱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突然 ，他感觉到有人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小曹。
小曹手里拿着一件棉质的居家T恤，要递给他。小姑娘微低着头，怯生生的一双眼睛望着先生，脸上一片潮红……
人到中年的先生，早已是花丛惯犯，浪里班头了。他从小曹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于是瞬间就沉下脸，一字一句的对小曹说：“这种事，你不用做，快去楼上打扫浴室……”
这是男主人对保姆说的话呀！这一条简短的指令，就像是一扇厚厚的石门，轰的一下子，石门重重的关闭了。门后是一片死寂黑暗的地宫。地宫里埋葬的，是那些曾经缤纷的桃花……
几周之后，小曹闯祸了！
一天，她正在厨房里帮阿金姐收拾着蔬菜，小太太突然披头散发的从楼上跑下来了，她拿着一只小管子冲小曹大吼着：“你动我东西了！动我床边的那个小盒子了。你手那么脏，动我的东西干嘛？”
说着，小太太把那个彩色的小管子，“啪”的一下扔到了垃圾桶里。
小曹怔住了！这个平时亲热的管自己叫曹姐姐的小姑娘，此时冷着脸，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毫不客气地训斥着她！
是啊！莉莉是这家的女主人呀！而小曹呢？只是个保姆，这之间，有一道深深的鸿沟呀！
小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趴在床上痛哭着。阿金姐反倒觉得她可怜了。老阿姨坐过去，摸着小曹的后背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别发痴了！其实讲讲，这份工作还是很不错的。跟着东家到处玩儿，开眼界，可是你就是想多了。哎呀，踏踏实实做自己不好吗？”
小曹一边抽泣着哭，一边呜呜的说着：“凭什么呀？凭什么呀？她哪点比我强？强又能强多少？凭什么呀？各人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同呢！”
阿金姐听了之后，也无以为答，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哪里有凭什么呀？ 这都是个人的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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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先生一边穿着西装，一边从楼上走下来，冷冷的对站在一边的小曹说：“一会儿我的秘书会来给你结工资，多发一个月，下午回公司去吧！我们会用一个新的保姆，这儿没你事儿了”。
话音刚落，男主人的助理已经来了。小伙子接过他的手提包，和他说着公司里的事儿。于是接下来的话，和小曹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这是男主人最后一次和她交谈……
男主人走了，助理司机呼噜噜的也都离开了。大厅里空落落的。
阿金姐在阳台上，收拾着昨天先生在那留下的烟蒂。小太太在楼上睡着觉。这空旷的客厅里，这繁花式的水晶吊灯下，只站着一个小曹。
空气里依然弥漫着男主人留下的气味。淡淡的乌檀木揉杂着花香，又苦涩，又芬芳……
一幕没有台词的爱情舞台剧结束了，演员们纷纷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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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那件背心，最后我也没找到。你说小曹这姑娘是不是存了个痴心思？”
阿金姐，后来这样告诉我，我听了也无以作答！
小曹曾经在自己生日的时候，许下一个愿望。我这辈子一定要成为一个上海人。一定要住在上海的公寓里，我想要这样的生活！
如今她也算得偿所愿了。但是阿金姐说做了新娘的小曹，反而比以前更瘦了，样子有点憔悴。见了阿金姐，和她说起了自己的婚事之后，不知怎的，眼眶有点发红……
还有。
小曹临走前悄悄的拿走了男主人的一瓶香水，就是他最常用的那一款。这件事情，阿金想隐瞒下来。她问我：“那香水是什么型号的，我联系店铺再定一只补上吧。”
我告诉她：
香水名字叫：苦橙花与乌檀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