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过哪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十年前被朋友忽悠到一个传销窝点里去过,里面没有床,天天就睡地铺。哪个城市我就不好说得太清楚了,大约就是在大公鸡的脖子那一块。
算起来,那时睡地铺睡了两个礼拜。
刚进一个老小区的房子里,男男女女十几号人出来迎接,拎包的拎包,倒水的倒水,握手的握手,每个人都对我说“辛苦了”。
紧接着我的行李、手机和身份证就被代为保管了,我懵了一整天才明白这是进了个什么地方。我把我朋友叫到一边,告诉他我要走,朋友翻脸了,说我“不给他面子”,吧啦吧啦一大堆,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想走没门。
晚上到了睡觉时间,就把白天大家席地而坐的屋子铺上垫子和被褥,集体打地铺,男的一间,女的一间。
那场面挺震撼的,被褥一铺,七八个女的往地上一趟,一点也不讲究。我也试着躺上去,你别说,真不比床上差。
因为照顾我是新人,还刻意让我睡到最里边暖和处,靠门口都是他们老人睡,当然也有怕我晚上跑了的意思。
我是反应慢,但我不傻,知道不能冒着被十几个人群殴的风险跑,只能智取。
我挺乖的,答应朋友留下来考察考察这个项目,他们让我听课我就听课,给我本本我就写笔记,让我讲饭前故事我就讲故事,甚至我还帮他们做菜,我教他们怎么把没有多少油水的土豆炖白菜做得更好吃。
睡了一个星期地铺后,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在晚上故意晾着被子睡觉,连续冻了三晚上,终于把自己冻感冒了。
那伙人生怕我花多了钱以后,在我身上榨不出油水,他们告诉我,感冒发烧不用吃药,抱个热水袋捂着睡一觉就好了。我得到特赦,这两天可以在屋里睡觉,不用跟他们去听课。
他们去听课,留下一个人照顾我,实际上也是监视我。我依然很乖,偎着热水袋睡了一整天,我心里盘算着,这就是睡最后一天地板了,老子明天必须走。
第二天,我仍然不见明显好转,继续被允许睡地铺养病,监视我的家伙几次从门缝瞟过,我都特别安静。
其实我心里一点也不安静,时时刻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我听见他去上厕所、去阳台晾衣服,我都没敢轻举妄动,最后他放松警惕,不知道去另一间卧室干嘛去了,5分钟没出来。
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跑白不跑,我再也不要睡地铺,再也不要呆在这种鬼地方了,哪怕这地铺还挺舒服的。
于是我光着脚轻轻走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拉开房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