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尤老娘为何不看重名节
尤老娘是尤氏的继母,她是带着尤二姐尤三姐改嫁的,这在当时那个“好女不二嫁"的时代,这是一种有损名节的行为,许多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这一步。如贾芸的母亲自己纺纱,金荣的母亲投奔亲戚,刘姥姥依附女儿,那么尤老娘为何不看重名节呢?
一,尤老娘本身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书中虽然没有具体写尤老娘性格,但是女儿肖母,看一看她的两个尤物女儿,尤二姐一面与姐夫贾珍暗通款曲,一面与外甥贾蓉打情骂俏,同时又接受了贾琏的九龙玉珮,这样性格若没有尤老娘这个做母亲的纵容,想来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种行为就发生在尤老娘的眼皮子底下。
尤三姐虽然似乎很贞烈,但她在戏耍两个姐夫时各种淫荡动作行为,肢体语言,若没有人做样板,是不可能无师自通的,谁是老师呢?当然是尤老娘这个做母亲的言传身教。
二,尤老娘应该是一个贪图享受,爱慕虚荣的人。尤老娘的第一任丈夫是某一皇庄庄头,结合宁国府庄头乌进孝,想来也是高收入人员,应该有不少积蓄,娘家办堂会,曾经请戏班子唱戏,柳湘莲还串过戏,可见也是殷实富户,这种情况完全可以不必改嫁,但是她却不顾名节,改嫁他人了,而且是个六品官员,女子二家本来也无可厚非,可是,做为六品官员,即使死了,也应有些积蓄吧,再加上有老娘的前夫遗留家产,只要不挥霍,无论如何都够这母女三人活得很滋润的。后来竟然家具困难了,须要仰赖女婿帮衬,甚至依靠女儿卖身求得生存,这就让人疑惑,尤老娘到底如何过日子的呢?
书中并没有写尤老娘如何过日子,但是缺血了尤三姐如何挥霍贾家二弟兄钱财情况:“那尤三姐天天挑拣吃穿,打了银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宝石,吃的肥鹅,又宰肥鸭,或不称心,连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论绫罗,新整,便用剪刀剪碎……”这里虽然不是尤老娘,但这应该是尤老娘所追求的生活,不然,或仅求温饱,断不至于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去做粉头。
古代女人都把名节看得比性命还重,可是《红楼梦》里的尤老娘却不看着名节。那时的女子从一而终,丈夫死了,妻子就要终身守节。
李纨二十岁左右就开始守寡,可是她如缟木死灰一般,守着儿子贾兰过活。
尤老娘与众不同,她丈夫死后,就带着两个美艳的小女儿高高兴兴的嫁人了。
尤老娘是一个漂亮,擅风情的女子,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庄头或者庄头的儿子。结婚后尤老娘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被丈夫指婚给庄头的儿子张华。
尤老娘是一个和女儿不相上下的美艳少妇,她的第二个丈夫是尤氏父亲,比第一个丈夫地位高出许多。他有官职,有地位,尤老娘竟然成为朝廷命妇。
尤老娘能嫁给尤父一定使了许多狐媚手段。她认为,只要能获得荣华富贵,节操算不得什么。如果为了名节,而吃苦遭罪,着实犯不上。
她的两个花季女儿,之所以肆无忌惮的与贾珍父子麀聚之乱,都因为尤老娘背后指使。
尤老娘的两个女儿没有复制尤老娘的幸福生活,两个人都早早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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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尤三姐的母亲尤老娘,是贾珍之妻尤氏的继母,尤二姐尤三姐是她改嫁后带来的两个女儿,和尤氏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简直毫无关系,亲情是谈不上的,尤氏由得贾珍父子乱账,并无几分回护之情。
可见当时改嫁还是不太多见的,尤老娘既然改嫁,可见她不是那么重视规矩和名节。
贾琏的第一次拜访尤氏一家时,尤老娘非常感激女婿贾珍对她们母女三人的照顾,一副卑微讨好的嘴脸——尤老娘笑道:“咱们都是至亲骨肉,说那里的话。在家里也是住着,在这里也是住着。不瞒二爷说,我们家里自从先夫去世,家计也着实艰难了,全亏了这里姑爷帮助。如今姑爷家里有了这样大事,我们不能别的出力,白看一看家,还有什么委屈了的呢。”
贾珍之妻尤氏其实也跟尤老娘没什么蛮亲的关系和感情。尤老娘带两个女儿(拖油瓶)嫁过来,结果丈夫又死了,跟尤氏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估计尤氏不见得对其三人有多少照顾,所以尤老娘找着机会寄居贾珍门下,是不得已吧?但是贾珍对她们照顾有加,估计也不是什么看重亲戚的意思——尤氏都是扶正的,贾珍父子在外面花天酒地也管不了。只不过尤二姐尤三姐长得漂亮,才是贾珍热情相待的根本原因吧?甚至贾珍贾蓉父子还要找贾琏娶了尤二姐为妾,以达到长期和尤氏姐妹鬼混的目的。不然,只找这个姑爷要足够的钱回去过好日子试试?贾珍未必会答应。
难道这些尤老娘不懂?尤老娘看不清贾珍父子的为人?尤老娘不知道姐妹俩承受的屈辱?贾珍父子如此,近墨者黑,跟他们玩在一起的贾琏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女儿嫁给落魄的张华,是肯定不愿意的,尤老娘任着他们办好与张华的退婚事宜,情愿自己的女儿给贾琏为妾。尤二姐出嫁的那天,忍气吞声一顶小轿悄悄过去,尤老娘开始不满,后来看到房子布置,竟也满意了!估计尤老娘是小户人家出身,没见过世面,也没什么见识。甚至和尤二姐一起幻想以后真的能扶正,过上好日子,贾珍妻尤氏不就是这么翻身变女主人的吗?她们也不想想王熙凤是什么人?惹得起吗?多么昏聩的老妇人!
贾珍父子居丧期间,一有时间就到这里来,对姐妹俩动手动脚,趁机占便宜。尤老娘竟不以为意,甚至还要提供方便!比如,“二马同槽”事件(畜生都知道同槽不能相容,何况人乎?对贾琏贾珍是极辛辣的讽刺。),贾珍趁贾琏不在,去贾琏新置的小家偷找尤三姐寻欢作乐,尤二姐和尤老娘毫不在意,选择回避,给贾珍和尤三姐毫无顾忌取乐的机会、也太无廉耻了!
蒋勋觉得《红楼梦》里的每个人,作者都是有一种慈悲和理解在里面的。那么,该如何看待尤老娘这个人物呢?
尤老娘呢?丈夫去世,就没了生计,虽不是尤氏的生母,也不得不靠尤氏养着,也就是贾珍养着,宁国府如此有权有势,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可是贾珍是谁啊?荒淫无耻到极点的好色之徒,偏偏自己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这不是自跳火坑吗?由此想到了邢岫
烟,一样穷,但是温柔和顺有文化,知书达理,连薛姨妈都觉得给了薛蟠是糟蹋了这个好姑娘,配了个薛蝌做丈夫,薛宝钗明里暗里地还帮衬着点,命运比尤二姐们好多了。
所以,各人有各命。邢岫烟遇到的是薛家姨妈和薛宝钗,懂得怜香惜玉,尊重他人。尤氏姐妹遇到的是贾珍(假珍)、贾琏(假怜)。好好的姑娘,给糟蹋了。尤老娘一开始就不该攀龙附凤、引狼入室,枉自送了两个女儿的命,连自己似乎也是在尤三姐自杀后也死了。
《红楼梦》中寡妇多,从贾母到刘姥姥,薛姨妈,金荣母亲,李纨,贾菌母亲娄氏…都是寡妇。这些寡妇不分贫贱都有一个共性,就是丈夫死后坚持守节教子,没有一人改嫁。这与《红楼梦》时代女子不二嫁的伦理基调是契合的。守节是那个时代女子的共同德行。却有一个女子不遵守这种伦理,不但自己改嫁,甚至还培养女儿以给人家做小老婆为目的。这个人就是尤老娘。
尤老娘是尤氏的继母,尤二姐尤三姐的母亲。这个女人在原文中描述的仿佛极老,实则年纪并不大,只看尤二姐尤三姐也不过十几岁年纪,尤老娘撑死四十岁左右,比尤氏略大几岁。从二姐三姐的容貌推断尤老娘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即便四十岁,徐娘半老也是个美妇人。
尤二姐和尤三姐的亲生父亲原文没有过多交代,只说与未婚夫张华父亲是老交情。
却说张华之祖,原当皇粮庄头,后来死去。至张华父亲时,仍充此役,因与尤老娘前夫相好,所以将张华与尤二姐指腹为婚。
尤老娘前夫与皇粮庄头交好,可知最少是个富户家庭,虽没什么社会地位,起码衣食无忧家里还有点钱。丈夫一死尤老娘成了富裕俏寡妇,虽有两个女儿拖油瓶却并不愁嫁。就像《金瓶梅》中的李瓶儿、孟玉楼一般。
二姐笑道:“说来话长。五年前我们老娘家里做生日,妈和我们到那里给老娘拜寿。他家请了一起串客,里头有个作小生的叫作柳湘莲,他看上了,如今要是他才嫁。
尤二姐说往事提起尤老娘母亲做生日能请柳湘莲客串,也算有点社会地位。这也是尤老娘丧夫后能够改嫁给尤氏父亲的原因。尤氏父亲尤老爹大概也就贾敬、贾赦那般五六十岁年纪。原文称尤老娘为“尤老安人”,推测尤老爹是六品京官,虽是官身,钱权都算不得多。他若续弦,尤老娘这种手里有点钱的俏寡妇最合适。尤老爹年纪大点,尤老娘条件好,属于标准二婚配置。
对尤老娘来说,她改嫁给尤老爹,能提升社会地位。做了官太太敕命夫人。尤氏给贾珍做了填房后,尤家更攀上了京城顶级家族宁国府。尤老娘得以和邢王二夫人平起平坐。这种靠自身一步步登上上流社会的感觉对尤老娘刺激很大。以至于她心思活络的妄想通过培养两个女儿,彻底打入豪门,确保自己的晚年生活。所以,尤二姐、尤三姐烟视媚行的性格,受尤老娘的影响甚大。
尤老娘想的很简单,尤二姐和尤三姐能给豪门做妾就行,至于是贾珍、贾琏甚至其他什么人,尤老娘并不介意。她也不奢望让女儿给人做嫡妻。像尤三姐嫁给柳湘莲,若不是尤二姐成功在前,尤老娘并不会同意。对她来说“真情”不重要,生存才是刚需。
事实证明尤老娘未必不对。尤二姐和尤三姐的悲剧都在于她们犯了“情劫”,就像李瓶儿一般。走了那么多家都进退自如。可一旦付出真情,反倒拖累了性命。反观孟玉楼,西门庆死后,又一次潇洒改嫁,这就是她们这种人应该有的人生。可二尤和尤老娘等不到这个机会了。尤三姐自刎死后,尤二姐进荣国府前,尤老娘莫名其妙被曹雪芹写死了。她若不死,尤二姐未必会跟王熙凤进贾家,也未必会死。到时候再生个一儿半女,命运还真可能改变
尤老娘和二尤姐妹,是《红楼梦》另一种社会状态。在她们身上有更多的烟火气,也更贴近我们普通人。但尤老娘的活法,似乎并不被大众接受,您觉得呢?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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