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中为什么郝兽医去世以后,团长下定决心要去反攻
其实团长的想法一直都在变。
冲到军部,烦啦纸上谈兵的上半场,团长就在预谋怎么反攻。
但中间休息,团长和烦啦去吃饭,烦啦猜出团长的目的,进入咆哮状态,团长心生退意,烦啦说自己看到死人了,团长情绪已达到崩溃边缘。他带领着他的部下要去做一件杀身成仁的事情,他最害怕的必然是亏欠死人。毕竟部下把生命交给他,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牺牲他们的生命。
这和麦师傅厌战是同一个道理,每个个体都是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他们不是数字,不能不假思索地挥霍掉,用以成为长官进阶的垫脚石。
所以下半场纸上谈兵,死啦死啦才卯足了劲,明目张胆告诉虞啸卿,攻打南天门就是一件送死的事,让虞啸卿打消念头。
虞啸卿无法承受这种落差,几乎到了自杀的地步,但虞啸卿和死啦死啦某种程度上是一类人,所以他猜到团长一定是有办法,为了这个办法,他不惜下跪。但虞啸卿的一跪难道比同袍们的生命更重吗?
团长还是没有说出反攻的办法。
之后炮灰团进入漫长的无聊期,烦啦享受着这种日子,为他们不去送死而庆幸,但所有人都表现出一种颓废,内心荒草丛生。
这种状况被小醉一语道尽:你和他们一样,说话的时候只有半个人在这里,还有半个在南天门。
她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从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看得出。
个人的存在和整体的胜利,对整体来说是个人牺牲必然的,对个体来说却是悲惨的。而整体就由无数个体构成,糅杂在一起,纠结痛苦。
而兽医的死,则成为一个爆破点,所有的纠结和痛苦在重重迷雾中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破驱散干净,几乎是所有人都做出了选择,那就是整体的胜利。
兽医对炮灰团的重要性,在他死之前没有人发现。
他是老者,是炮灰们中年龄最大的。
他是医生,拯救病痛的伤员。
他是父亲,他的儿子已经战死前线。
他是殡葬师,他送死去的战士魂归幽冥。
失去兽医,等于是我们失去了老人,失去了医生,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殡葬师。
一个集体,一个家族,一个村落,乃至于一个国家,如果丧失了老人、父亲、医生、殡葬师,那会是什么感受?我们不知如何生,如何活,如何死,仿佛信仰被击落。
这也就是为什么祭旗坡那天为什么会如此疯狂。
兽医还有一个身份:同袍。
不进攻,还将继续失去更多的同袍,更多的兽医。
以战止战,以杀止杀,别无他法。
团长无法再背负这么多人命,他很难承受那种亏欠感,于是他自己也上战场,把命交给了虞啸卿。
只可惜虞啸卿并不是团长,他把人命只看做数字。唐基也不过是为虞家军打算,为虞啸卿保存实力。拥有这样的长官,军人何其无辜。
看了剧,也看了小说,感触很深,我觉得十年内,可能不会出这么好的剧本和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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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祁门小谢
《我的团长我的团》在团粉们嘴里直接就是我团。好吧,我也是。
我团第一集刚开始就是兽医郝西川的镜头,他说,要来整编了。然后他拉着两个死了的伤员去埋葬,埋了之后摆了两碗饭,孟烦了去给他帮忙。
一群残兵都叫他老不死的,却又都离不开他。说他治一个死一个,却又不得不依赖他。兽医就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却又无处不在的存在。
跟着大家去缅甸打了一圈,没死,又回来了。
重伤的康丫说他,你个老不死的,从不杀人,一直活得好好的。然后就和兽医说,想喝羊肉汤。就死了。
兽医在南天门救伤员,你不能不明白兽医这个兵为何被禅达的残兵们依赖。
他匍匐前进,爬到一个伤员身边,翻开身子一看是鬼子就继续爬。但爬了没多远,又退回来,抓起鬼子的手让他捂住伤口说,日本娃娃,等着日本医生来救你。然后继续匍匐前进。这个叙事镜头,相信看过美国电影《血战钢锯岭》的观众都觉得眼熟。美国观众都为这个不拿枪却救下70多个美军士兵(包括那些殴打过他的)和日军士兵的医护兵洒下热泪。这个近年制作的美国电影比2009年上映的我团晚了几乎十年,但意思差不多。这说明人性是相通的。
兽医和这些脏不拉几的溃兵搅在一起。尤其在审判龙文章那个剧集里,如果说孟烦了属于直说,蛇屁股是胆怯,不辣是犯傻,那么兽医的叙说就是拉家常。
后来听到儿子阵亡的消息,他彻底崩溃了。他不是那种会轻易崩溃的人,但他就去坐在对岸日军榴弹炮的覆盖射程里,被打死了。原因也不复杂,儿子阵亡,他觉得没有了未来,自己活着已经没有意义。
龙文章知道兽医的心思。但他清楚,一个家没有了未来,一个国家不能没有未来。
炮灰团这个被川军团戏谑自嘲的词汇,究竟包含了多少以身许国的成分不可考。团旗是虞啸卿转送的一块白布,上面图案是无头的刑天。
既然都是死,龙文章自然不愿意窝窝囊囊让虞啸卿的刚愎自用部署来约束自己。
如果说他和孟烦了的侦查是偷袭取胜的关键,那么驱使他以身赴死的决心来源于郝兽医不愿意龟缩的活和慷慨激昂的死。
其实,龙文章从缅甸回到禅达之后,一直都想着反攻过去的。因为,他在缅甸的时候就给他收集回来的那些残兵败将承诺过,要把他们活着带回国。可是,药麻、康丫、豆饼(后来证明没死)以及李乌拉等都留在了怒江对岸。他一直想兑现他的承诺。
所以,他总是想方设法的去刺探对岸的防御工事和军情。包括去对岸接孟烦了的父母,其实他并不是真心实意要去接他父母的,只是以此为借口刺探军情。还有,他花高价从虞啸卿那里弄来的对岸的军事地图。带着孟烦了多次渡江侦察日军防御,以及钻排污口等。
他最后一次侦察完之后,内心其实就已经有了进攻方案了。但是,要死很多人,整个炮灰团都要搭进去。所以,他犹豫了。另外,他对虞啸卿以及那个唐副师座也是极度的不信任。所以,他不愿意把进攻方案告诉虞啸卿,哪怕是虞啸卿跪下来求他。
后来郝兽医得知他的儿子在中原战场战死之后,郝兽医受不了这个打击。用现在话说,就是出现了老年痴呆的症状。说话,做事没有逻辑性。记忆也是一阵一阵的。
炮灰团都是老兵油子,没有纪律、随心所欲,做事没有章法。但是,他们作战很勇猛,彼此之间也重情重义。除了龙文章,他们谁都不服,尤其是虞啸卿的精锐。
郝兽医,就是这群人当中的一份子。在这些人当中他年纪最大,几乎可以做这些人的父亲了。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然有时大家看不起他,甚至嘲笑他、调侃他。但是,大家还是很尊重他。
因为,有他在,炮灰团才像一个家庭。无论在外边怎么胡闹,总归是要回家的。而如今,郝兽医死了,怎么死的?用孟烦了的话说,是伤心死的。为什么伤心?为儿子战死沙场伤心;为了家国破碎伤心;为了炮灰团伤心。
所以,炮灰团把压抑在内心的怒火化作一发发炮弹,倾泻到敌人的阵地上。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可以点燃内心的怒火。
一个家庭里家长没了,家自然也就散了。就像那个时代的中国一样。所以,龙文章和整个炮灰团决定不再偏安一隅,苟且偷生。要把他们在对岸失去东西再拿回来。
以上仅代表个人观点
爹在的时候,再冲动,再玩命,但是心里都有个爹,一些冲动会让那个爹给压下去给磨下去,兽医就是那个不是爹却比爹还亲的爹,而爹都被炸没了,哪来的后顾之忧,那股子憋了好几年的拼劲又上来了!
我是铁杆团粉,我来回答。
这个问题牵涉很多很多,最开始是龙文章有个办法,会很残酷,但是能够拿下南天门,会非常残酷。以至于他会很伤心,伤心的关心死瘸子:“仗打完了,你去哪啊?你和你那小姑娘就住在禅达吧。”这哪里是他的情怀,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且不是死一个,是死一串,死大半。
死的是谁?炮灰团,川军团的精锐乃至虞师的精锐。他还没有说出来,他的副官,随从,翻译官,传令兵,勤务兵就感受到了。
不仅仅感受到了,还差点被吓哭了。
“你疯了吗?!这样去打我们都会死的!你从不说军令如山,可说什么我们都听都信,是因为你带着我们活下去,再苦再难我们抱着团活下去!不用你来为我们发明千奇百怪的死法!——我叫我们炮灰团,那是开玩笑的!你真当我们是炮灰?!”
孟烦了几乎要疯了,他并不是自己怕死,他是不愿意炮灰团的老友去死。他说他在西岸侦察,中枪快要死亡那一次,在龙文章念《往生咒》的时候,他看见了死去的战友。当然。可以说是迷信,也可以解释成幻觉。一个人大量失血的时候,出现了日思夜想的幻觉,也不奇怪。
“康丫,李乌拉,要麻,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我记得名字的,不记得名字的,脸熟的,脸生的,我喜欢的,我讨厌的,我压根记不住的,所有的,死在缅甸的,死在南天门的,死在江那边的,回不来的,死了的,都看着我,好像他们还活着,看着我,就只是看着,什么都不说,又什么都说了,”
龙文章可能看不见这些鬼魂,也许看得见。其实这不是鬼魂,是战死的英灵,我相信这是有的,在心里,用心眼可以看得到。龙文章也在纠缠之中:“我不想他们,可是猛地一下......”他的眼泪,我记得这是第二次看到龙文章的眼泪。
如果孟烦了继续逼迫龙文章,或许妖孽还扛得住。可是死瘸子几乎放弃了,他说:“只是,你得学学叠纸船,以后为我们多多的叠纸船。”
行,你说出去吧,我们去,我们死,我们也没有别的要求,你送我们去死的,那么你叠纸船接我们回来吧。----这几乎是没有要求的要求----重创了龙文章。
龙文章闭上了嘴,没有说出怎么样打下南天门,一直浑浑噩噩了,他崩溃了。
这其实是现代指挥官的一个很难绕过的一个难题,战争就是如何用最少的伤亡来制造对方最大的损害。
这句话,反过来的真正意思就是:如何更有价值的杀死我的部下。
指挥官真的不好当,当时的龙文章,身受重伤,身心俱疲,奔溃了,他放弃了。他去借孟老爷子的《金瓶梅》看,他以前哪有这闲功夫。他不再擦枪,反正都不用打了。他的心腹克虏伯要求打一炮的时候,他说,不要打了,为什么打。
他甚至怕见到兽医。
那么我们所以说兽医,兽医就是这个火车站的时刻表,尽管火车都晚点,但是都是要靠着这个时刻表来判断,火车晚点的时间。龙文章怕见到兽医,是因为知道自己是错的。
孟烦了其实也是被折磨的,他左右摇晃,是不是要打去过。最后他终于问了兽医,郝西川给了他答复:“我当是拿不下来呢。”
意思就是,如果能拿下来,那么就应该打。这时,孟烦了愤怒了,他知道自己是错的,他咆哮,一发日军炮弹杀死了郝兽医。
兽医是这个集团的牧师,或者说是耶稣。 翻过来看看。
那么,抢夺兽医尸体的大战开始了,龙文章的阵地就几个小小远程火力,还能打得没有弹药了。虞啸卿也命令横澜山阵地帮忙射击,最终抢回了兽医。
孟烦了这个唯一能搬动妖孽的人,说话了:“他们还说,打过来。别死,打过来。他们很骄傲。他们回不去。可把什么都还干净了,他们不亏不欠,都已经尽命而为——这我没跟你说,他们说打过来。还了这笔债吧,照你说的做。我憋屈够了。这笔债赖不掉了,没什么该做不该做的。我们在这了,看见了,在它中间活着,它找上我们了。”
孟烦了就像一颗火星,点燃了龙文章,龙文章接着点燃了虞啸卿(这堆干才),于是南天门大战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