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人生第一次”更重要的,是“人生第二次”。
当人生的风暴刮过,转折点呈现,选择权重回本身手中,你会选择若何开启“第二人生”?
我们采访了三位选择重启本身人生的伴侣。他们因为裸辞、留学、离婚,起头从头思虑生活的目标和意义,背靠着时而有趣、时而荒芜的人生,倾听本身心里的声音,重塑时间标准,开拓新的道路。
以下是他们三位的讲述。
工做第五年,我分开了永久在弹性工做的影视公司,推倒了本身信誓旦旦说出的“只做对口工做”的决心。
某天早上,我如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办公室,一坐到工位上,就起头情不自禁地流泪。我猛然意识到,本身的形态实的很欠好,需要调整、放空一段时间。于是等指导来上班,我跟他提出了告退。
和良多艺考生一样,从高一去艺培机构上编导课起头,我就有一个拍片子的梦。生活轨迹如想象中那样延展,我读了艺术院校,结业后也不断处置着影视工做。
㊟三三
但各类现实原因在渐渐消耗着我对那个行业的热情。工做侵吞了我所有的私家时间,指导的各类 PUA 让我不胜忍耐。我变得很不高兴,整夜掉眼泪。
那是我第三次裸辞。之前每次裸辞,出于经济上的压力,没多久我就找到了新工做。
但那一次告退后,我起头思虑,下一份工做到底还要不要处置影视行业?除此之外我还能做点什么?
我始末不大白,为什么在统一家公司,各人都一样繁忙,都在被老板压榨,但其他同事仿佛每天都很快乐,加班也能加出岁月静好的觉得,似乎没有一点情感,为什么我不可?
闺蜜跟我说,每小我的设法都纷歧样,我需要想清晰本身实正喜好的是什么。
我其时跟她说,我实正喜好的不是任何一份工做,任何一个工种,我实正喜好的是给本身干事。我不要给他人打工,我要本身创业。
㊟除了上班,还有良多工作能够做
开一家咖啡店,那个我大学期间的梦想,进入我的人生方案表。
九月初,为了给开店做筹办、进修,我来到如今那家咖啡店打工。
连我本身都没想到,我就那么天然地进入另一条人生轨道。上午十点半到店,晚上七点下班。白日有客人来就做咖啡,没客人就看看书、练练拉花。下班之后再也不会收到工做动静。还有闲情在本身的小红书 @思安三33 上更重生活日常。
我拿着均匀线以上的工资,进修新的技能,过上了全家反对但本身其实不懊悔的生活。那种生活很安静,不像之前那般焦虑和内耗。
㊟在咖啡店背英语
以前我的性格属于那种很背叛、激动、率性的,目的感很强,关于想做的工作,我城市想方设法去做,不碰南墙不回头。
为了筹足资金旅游,我曾经去便当店兼职;为了能在游览中交到更多伴侣,我会选择告退去义工游览。
如今我固然有开一家咖啡店的方案,也在那家咖啡店做学徒,表情却不会那么急迫。先在那干着呗,走一步看一步,我不再对将来做太久远的规划。
生完孩子,身体恢复之后,我决定重返职场。
其时的工做是在本地政府部分做宣传,每天上班六小时,工做内容非常轻松,但总觉得不太高兴。
不是因为工做内容,只是觉得若是本身不断在那干下去,我那一辈子也就如许了。
本想转换一条跑道,但因为本科专业限造,我的选择范畴十分狭小,考公也只能报考少数岗位。
在伴侣的定见和搀扶帮助下,我申请了香港某大学的文学硕士专业,不测收到了 Offer。
筹办申请学校时,家里面晓得我方案的人只要我对象。拿到 Offer 之后,晚辈们也再没有什么理由劝阻我。
一根横杆拉起一面隔绝距离,小小的客厅酿成了我的卧室,那是我在香港的家。
每周我可能会有一天没有课,就跟同窗们去看看海、爬登山。其余时间,出租屋和学校两点一线,上课、写功课、预习。
㊟香港街景
儿子已经一岁多,正处于懵懂蒙昧的期间,和爷爷奶奶关系很好,也不会吵着闹着要见我。
每天晚上,我城市跟家人视频。儿子有时候会凑过来叫几声妈妈,有时候沉浸于做本身的工作。关于妈妈去留学那件事,他应该没有什么概念。那让我少了良多承担感。
来到香港之后,我发现有良多像我一样的“妈妈留学生”。她们来留学的目标,就是为了让孩子获得受养人签证,来香港上学。那边的教导资本比力好,但合作不像内地那么大。
香港当地的进修气氛也很好。我的同窗里,有良多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还有一个怀着三胎的妈妈,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爷爷。
他们固然已经成家立业,人生迈向另一步阶段,但仍是会按期回到学校进修,提拔本身。
正因为要考虑到那部门学生“白日上班,晚上上课”的需求,我们的良多课程被安放在晚上。
㊟《告白夫妇》
宽松的情况让近几年留在香港的内地人越来越多。
我有一位学姐,从内地来到香港留学一年之后,刚好碰上疫情,坚定要留在香港。
如今她在一个学校现代课教师,固然合约只要四、五个月,但每个月工资有 24000 港币。
接下来,她方案再申请一个硕士,获得香港的“教师资格证”(PGDE)。如许, 她就能成为正式的注册教师,根本上就能扎根香港了。
可惜我没办法留下。我的小孩还太小,整个家庭重心都在内地。
离婚之后,我人生的列车脱轨了。
同时我也第一次发现,四周的人不再对我抱有任何要乞降等待。
离婚就像是第二次“出生”。上天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起头认实思虑,下半辈子到底要怎么生活?我还要逃求什么?
之前我是一个在法院上班的公事员,工做不忙,有挑战性和成就感,薪水也不错。总之就是一份很合适组建婚姻的工做。
重活一次,我还要选择如许温馨、低风险的生活吗?明明我已经逃求过了呀。
㊟《我的前半生》
我决定分开台湾进修心理学。心理学是继法学和经济学之外,另一个倾覆我世界不雅的学科。它能让我深思本身的人生。我希望成为一名心理征询师。
定下方案之后的一年半时间,我一门心思栽到备考上。白日在法院上班,操纵各类细碎时间看书、学英语。
一起头,身边几乎没有一小我撑持我。谁也不晓得我那时候是不是三分钟热度。
父母的反对更让我心力交瘁。长久以来体系体例内的生活让他们安于现状,所以当我决定在 40 岁放弃平稳工做,面临未知生活时,他们很担忧。
可是当我对峙久了,他们的立场也在渐渐改变,那个过程让我很打动。
40 岁生日那天,我向单元递上了辞呈。那是我给本身的生日礼品。我很高兴在那个衰老的纪念日,做出此生最青春的决定。
本年三月份,我搭上前去上海的飞机,租房,隔离,面试,考驾照。
拿到内地驾照的当天,在回家的地铁上,我收到了拟登科的通知书。那应该是我那辈子最兴奋的时刻。
离正式开学还有大半年,我起头了游览。无锡、丽江、新疆、西安、汉中、成都、甘南、昆明、大理……亲目睹到良多小时候教科书上的地名,那种觉得很别致。
有时候游览到一些乡间,碰到良多本地人,传闻我是从台湾来的,会很骄傲地跟我说,那里疫情掌握得很好。或是指给我看那边新建的房子和路,说以前不是那个样子的。通过开展参观,他们的日子在一天天变好。
㊟阿尔在阆中
开学之后,我的超长假期也完毕了。
本来我最担忧的是住四人世,我已经有良多年没过集体生活,不晓得本身还能不克不及适应。来了之后,才发现,本来卧室是会没有热水的。
幸运的是,我的室友都很友善,我还晓得了热水神器那种工具。过了可能半天、一天,我就适应了,马上起头去找各类乐子。
日常平凡跟同窗们互动、一路玩,他们会骇怪于我的年纪,也有人会说我底子不像中年人。
我像是进入了一个叫做“校园”的主题乐园。那原来不是我那个年纪应该玩的工具。
现在,我的目的愈加明白,没有了年少读硕士时的迷惘,也不会想到赚钱、买房那些工作。碰到想做的工作,就去做,管它是什么,归正我就是要做。
㊟收成自由
本年我回家,家人很讶异于我的两点改变。我从全家吃饭最慢的人酿成了全家吃饭最快的人;进来吃西餐也不再点清汤,转而点那种带有法棍的玉米浓汤。我跟他们说,我如今优先选择能吃饱的。
他们可能晓得我在本年上海封控期间过得不是很好,也觉得我的那种改变很有趣。
人生就是如许,我们随时会碰到各类不成控的工作,不消把任何一个过程说得太了不得,也不消过度慌张。
迫不得已,也没有停行往前走,那或许就是各人配合的生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