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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蛙鸣此起彼伏，“咕——哇——”地吟唱着夏的丰收。萤火虫亮着灯盏，一闪一烁地巡查在草丛间。刚泛绿的稻秧，静静站在水田里。空气中洋溢着谷物和稻桔的清香。
父亲扛着抽水机，从田间归来；淡淡月光下，母亲在弄堂里扬花。
弟弟拎着竹篓——竹篓里放着竹钳子——一种在水田里用来夹黄鳝的土东西；我拿动手电筒，走向田梗。
（ 抓黄鳝的竹钳子）
灯光在田埂边稻秧空隙的水面上缓缓游走。蛙鸣骤停。
“哥，黄鳝！”弟弟悄悄提醒。
公然，一条小拇指大小的黄鳝，正迟缓地向穿在竹签上的蚯蚓游动——晚饭后，我们将穿戴蚯蚓诱饵的几百根竹签，插满了房前屋后的田埂边——竹签曲立插入泥里，蚯蚓刚好浸在水中。
“嘘——”
我悄悄把手电筒递给弟弟，让弟把灯光聚焦到黄鳝头部——黄鳝怕光，碰见扎眼的光，它就犯晕。我猫着腰，小心地将竹钳伸进水里。黄鳝似乎有所警惕，甩动尾巴，正欲溜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等它动弹，竹钳已夹住它的脖颈。黄鳝挣扎着，尾巴乱甩，水花乱溅。
弟弟递过竹篓，黄鳝在篓里游窜了一会儿，平静了。
一条条田梗巡查，一条条黄鳝入篓。不到一小时，竹篓里拆了小半斤黄鳝。有中指般大的，有比拇指还小的。假使此日南风劲吹，黄鳝便纷繁出动，我们就能够收成一斤多的战利品。
夜露渐浓，蛙声继续吟唱。我和弟弟拎着轻飘飘的竹篓回家。母亲还在扬花，父亲在灯光下清洗被蚂蟥叮咬的小腿。
02
第二天，天蒙蒙亮，弟弟尚在熟睡。我早早起来，拎着竹篓和竹钳，起头了清晨的收成。
除了现场巡查式的夜钓，还有一种钓法：将蚯蚓诱饵穿在三角金属薄片做成的钓钩上——钓钩系着尼龙丝线，线的一头绑有固定用的竹签。薄暮，将拆好诱饵的金属钩子放到池塘或者灌溉渠里——那些处所的黄鳝，往往比水田里的更大。
顺着竹签的标识表记标帜，我将尼龙丝线渐渐地拉上来。尼龙线很顺利地被拉上来，显然，那一钓无所斩获。蚯蚓诱饵无缺无损，只是被水浸得泛白。
嘿！尼龙丝线在微微颤动，有黄鳝!于是，左手不寒而栗地往上拉线，右手将钳子伸进水里，以防黄鳝逃走——一般来说，黄鳝的喉咙被三角钩撑着，是逃不走的——当然，间或破例。我至今无端地觉得，逃走的，必然是更大的——因为，历来没有看见过嘛。
有时候，拖上来的黄鳝，曲愣愣的，死了。命运出格背时，会拖上来长长的水蛇。忙不迭连钓钩都扔掉。我怕！
03
还有一种更省力高效的夜钓形式。
将半封锁的竹篓（方言“箩头”）——形似钉头螺，内部中空，尾有通道。在竹篓里拆上蚯蚓——仍是蚯蚓——做为诱饵，将整个竹篓绑上石块，于薄暮时分埋在水沟或池塘淤泥表部。晚上，泥鳅或黄鳝，闻香而来，沿着竹篓尾部通道往里爬——一旦进去，再难出来。
那种抓黄鳝的竹篓，能否形如钉头螺
（如下图）
清晨，命运好的话，一个竹篓会捕捉二、三两泥鳅、黄鳝。当然，间或也有水蛇。
那种夜钓，貌似省力，其实，编竹篓要耗去蛮多功夫。父亲会，我不会。趁父亲农事不忙，我央他编几个竹篓。父亲多半不会让我绝望。
04
我经常两种夜钓体例轮换着来。礼拜天，三管齐下——竹签、三角钓、竹篓，都来。命运超好，一晚上能捕捉一两斤泥鳅、黄鳝。
积累到两三斤，每逢集市，天蒙蒙亮，我便挑着两只水桶，叫卖去了。
早市已开张。我把水桶藏在街角，拆成买主，征询别家的市场价。问清价格，摆起地摊，吆喝起来。
顺利的话，半小时售罄；行市欠好，只能平沽。每次准能换个五毛八毛的——那时的野生黄鳝，几毛钱一斤！
紧紧握着一叠毛票，快步来到贪吃街，嵌一筒嵌糕（温岭特产：手捏
年糕皮——像特大特厚的饺子皮，内嵌榨菜、猪肉、洋葱、土豆等馅儿），即是那个炎天更奢侈的享受。间或，买块西瓜，解解嘴馋。
回得家来，把一卷毛票（当然，好几毛钱被我花了，母亲身然是不晓得的）交给母亲。
母亲夸我能干，嘱我快吃早饭。我拆模地做样吃过早饭，上学去了。
05
后来，农田包干到户。家家户户都用起了化肥，泥鳅、黄鳝，渐渐削减。
再后来，读师范去了。暑假里，间或想重温儿时夜钓之乐。可惜，泥鳅、黄鳝，只能在养殖场里生长了。
后来的后来，泥鳅和黄鳝，成了餐桌上的珍品。间或尝到，也是养殖。常常到菜场买菜，我问老板，有没有野生黄鳝？老板笑笑，认实地说，有！
我看了看，丢下两字——
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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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祖庆说
编纂 | 茉莉清茶 审核 | 旷雪
历
唤醒儿童心里的写做巨人（关于习做赏评课与编纂的对话）
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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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尽其职，人皆伟大"|《动作瑜伽》，一本值得阅读一辈子的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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