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封建社会开展史上,曾屡次发作过统治阶级内部的皇室内乱,那些内部骚动,往往会改动汗青的走向。今天我们就说说发作在西汉、西晋那两个大一统王朝的两场皇室内乱——西汉“七国之乱”和西晋“八王之乱”。
熟悉汉、晋汗青的伴侣都晓得,引发那两场汗青上有名的皇室内乱的原因,有良多类似之处。但差别的是,它们的结局却大相悬殊:“八王之乱”招致了西晋亡国以及近三百年的骚动;而“七国之乱”后,西汉却呈现了文景之治、汉武盛世等昌隆期间。
同是皇室内乱,为什么会呈现那种截然相反的成果呢?下面,我们就从那两场内乱发作的布景原因、过程、性量、影响等方面,一探事实。
从布景原因看,八王之乱和七国之乱有部门类似之处。那种类似次要表示在两个方面:
一是从外表上看,引发两大内乱的动因都与太子被害有关
西汉是吴王太子被误杀,埋下了骚动祸根。孝文帝时,吴王刘濞太子刘贤入京觐见汉文帝,在陪皇太子刘启(即后来的汉景帝)饮酒下棋时,二人发作争论,皇太子刘启一怒之下拿起棋盘砸向王太子刘贤的脑袋,刘贤间接毙命。
过后,文帝派人将刘贤的尸体送回吴国埋葬。吴王怒发冲冠说:“既然都是刘姓人,在哪里死的就应该埋葬在哪里,何需要运回吴国呢!”又把遗体运回长安。“皇太子引博局提吴太子,杀之。于是遣其丧归葬。至吴,吴王愠曰:‘全国同宗,死长安即葬长安,何必来葬为!’”(《史记》)
自此,吴王就和朝廷结下了“梁子”,起头称病不愿入朝,朝廷当然晓得原因,后来就扣押吴国派来的使者。吴王惧怕了,从此渐生谋反之心。文帝也晓得是皇太子理亏,后来就赦宥了吴国被扣押的使者,并特令吴王能够不消来朝见,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吴王也暂时放下了谋反的念头。
但景帝即位后,接纳晁错的定见,强行削减诸侯王的地盘,间接影响到了吴王的利益,再加上景帝是杀戮本身儿子的间接凶手,新怨宿恨涌上心头,于是就联络其他六个诸侯王起兵兵变,从而引发了“七国之乱”。
西晋是太子司马遹被杀,成为引发皇室内乱的导火索。晋武帝身后,“傻子”皇帝晋惠帝司马衷即位,皇后贾南风联络楚王司马玮和汝南王司马亮大杀辅政大臣。为了独掌朝政,又矫诏杀掉司马亮和司马玮,本身掌握了朝政。
贾南风无子,担忧以后司马遹即位后,本身大权旁落,就在赵王司马伦的撺掇撑持下,派人害死了太子司马遹。素有野心的司马伦认为太子复仇为名,策动政变诛杀了贾皇后,然后废黜司马衷,本身做了皇帝。“及太子废黜,赵王伦、孙秀等因寡怨谋欲废后···后甚惧,遂害太子,以绝寡望。赵王伦乃率兵入宫,使翊军校尉齐王冏入殿废后。”(《晋书》)
齐王司马冏等人不平,就结合河间王司马颙、成都王司马颖一路出兵,杀了司马伦,司马冏迎回晋惠帝,本身借机掌管朝政,那又引起了其他诸侯王的进攻。于是先后有八个诸侯王参与皇室夺权之争,你争我夺,彼此攻伐,从而引发了“八王之乱”。
二是从深条理看,两大内乱的产生都于其时特殊的政治治理构造有关。那种构造,即诸侯分封造。
西汉初期,汉武帝吸收秦朝不设诸侯王,朝廷遭到进攻时没有诸侯亲王相救,招致很快亡国的教训,对刘姓宗族大封诸侯王,招致各诸侯王权力强大,尾大不掉,对中央政府的统治不变产生威胁。史载“昔高帝初定全国,昆弟少,诸子弱,大封同姓,故王王孽子蛋惠王王齐七十余城,庶弟元王王楚四十余城,兄子濞王吴五十余城:封三庶孽,分全国半。”(《史记》)
西晋建国后,晋武帝同样是吸收曹魏政权不设诸侯亲王,被本身垂手可得篡权自立的前车可鉴,大封诸侯亲王,久而久之,各皇室诸侯王坐地为大,渐生兵变之心。一旦有机可乘,就会引发争权骚动。
既然引发内乱的布景、原因如斯类似,为什么会产生迥然差别的后果呢?连系两场内乱的性量、过程、其时所处的社会形势及皇室内部权利构造等方面,综合阐发,次要有以下几方面原因:
1、兵变继续时间差别,对国度的危害水平轻重差别
西汉“七国之乱”从起头到平定,因为汉景帝平叛得力,前后仅用了三个月就将兵变平定。
虽说三个月期间,七国叛军对社会不变产生了必然影响,但三路叛军中与政府军正面交战的次要是吴、楚两国联军。胶西、胶东、淄川、济南等国戎行始末没有全力投入,进攻了一段时间后,或退回封地,或畏惧他杀。主战场次要集中在梁国,影响范畴不到全国的五分之一,名义上是多国参与的大范畴兵变,实则是政府军与吴、楚两国叛军的部分战争。再加上继续时间短,所以对国度的毁坏性其实不大。
而反不雅西晋“八王之乱”,从公元291年贾南风结合诸侯王诛杀辅政大臣起头,曲至306年东海王司马越攫取政权、完毕兵变,前后历时16年。
期间虽有八年多相对平稳的期间,但最初七年各诸侯王之间,彼此争伐,参与的宗室王更多,涉及范畴更广,全国一半摆布的区域参与了兵变,每次都是多王参与,且参与争夺的各方都是权力较强、经济富庶的地域。
和西汉诸侯王差别的是,西晋的诸侯王还各自由朝廷任职,每个宗室王都同时担任一个或几个州的处所军政职务,一旦参与争夺,就会组织几州同时参与,那就招致兵变涉及范畴更广。
2、兵变性量差别,招致兵变的正义性、积极性差别
西汉“七国之乱”是处所诸侯权力与中央专造皇权之间矛盾的发作。七国之乱根源是景帝误杀吴国太子,导火索是晁错主张硬削藩,间接损害了各诸侯国的亲身利益,说到底是朝廷与诸侯国的诉求差别:朝廷想通过削藩,加强中央集权,消弭诸侯国对中央政府的威胁;诸侯国则想继续连结本身的独登时位,割据一方,矛盾抵触由此引发。
削藩是朝廷的诏令,各诸侯国固然反对,但没有充沛的回绝理由。于是,七国叛军只好打出了“诛晁错、清君侧”的标语——诛杀主张削藩、影响刘氏宗亲关系的“奸臣”晁错。“后十余日,吴、楚七国俱反,以诛错为名。”(《汉书》)汉景帝为尽快平息兵变,先将晁错腰斩于市,使七国策动兵变的理由在道义上站不住脚。所以,挑起兵变的吴国在联络其他诸侯国的时候,其实不顺利,大大都诸侯国只是碍于吴国的强大,不能不参与兵变。
好比,他在煽动胶西王时,胶西王就说:‘我怎么敢叛逆皇上呢?即便皇上行事过急,赐我一死,我也不克不及不拥护皇上啊!”“(胶西)王瞿然骇曰:‘寡人何敢如是?今主上虽急,固有死耳,安得不戴?’”(《史记》)所以,兵变发作后,除了吴、楚联军拼死做战,其他诸侯王根本上收工不出力。
而西晋“八王之乱”是各宗室亲王之间的彼此攻伐。比拟之下,西晋各宗室亲王参与兵变的理由更充沛,积极性更高:一是皇帝愚笨,对朝臣亲王没有威慑力;二是皇后贾南风掌权,既滥杀大臣、毒杀太子,又淫乱皇宫,朝政暗淡,不得人心,给兵变供给了充沛的理由。
同时,各兵变方之间,都有必然的军事和经济权力。晋武帝同一全国后,过于依重各诸侯王对朝廷的庇护感化,赐与各诸侯王军事、财务大权,根本闭幕了政府戎行,在军事权力方面,朝廷底子无法与诸侯王匹敌。而各亲王之间,权力差不多,谁也不平谁,那就给了各诸侯王参与兵变争夺更有动力、权力和前提。
所以,“八王之乱”参与面广,争夺强烈,长时间难定胜败,使国内经济遭到扑灭性毁坏,苍生流浪失所,招致社会动乱不安,严峻摆荡了国度的统治根底。
3、社会矛盾、阶级矛盾水平差别,决定了兵变成果差别
西晋是第一个靠门伐士族权要集团的撑持,成立起来的大一统王朝。朝廷所造定的一系列政治经济办法,都是围绕着庇护士族权要阶级的利益而展开的。士族权要集团和皇室贵族是社会的特权阶层,不管政治上仍是经济上,都占有着国度大部门资本,从而滋长了他们在生活上和政治上的堕落,加深了与庶族田主和农人阶级的矛盾。
晋武帝后期,西晋皇室和士族权要豪侈陈旧迂腐,有名的石崇斗富就发作在那一期间。晋惠帝即位后,贾南风擅权,社会矛盾、阶级矛盾、统治阶级内部矛盾愈加严峻。
“八王之乱”发作后,在皇室内部骚动的同时,苍生陷于战乱,流民各处,社会上民变四起,而部门诸侯王为了强大权力,又引入了匈奴、鲜卑、氐族等胡人戎行,那些起义流民和胡人戎行进入中原后,乘机扩大权力,渐渐坐大,为加速西晋消亡和后来的“五胡乱华”埋下了隐患。
如成都王司马颖与匈奴人刘渊结合,后来刘渊乘势而起,成立汉国,并成为日后消亡西晋的力量。司马越固然平定了兵变,但因为胡人内迁,他身后,他的手下和王公大臣都被羯人石勒所杀,不久洛阳也在永嘉之乱中沦亡。
而西汉则差别。文景、景帝期间,采纳轻徭薄赋、休摄生息、按捺豪强、不变边陲等政策,社会矛盾、阶级矛盾相对缓和,社会、经济开展闪现出盛世富贵气象,在如许国泰民安的形势下,各诸侯王策动兵变其实不得人心。
从朝廷内部看,景帝是个有治世之才的明君、能君。当时,西汉正处于昌隆开展期间,中央政府办理系统一般运行,内部组织机构健全,政府拥有正规戎行,可以在短时间内敏捷、及时有效的组织力量平叛。
兵变发作后,景帝派名将周亚夫管辖20万大军,多路出击,既在第一时间扼造了叛军继续推进的势头,又使叛军看到了政府军的能力。所以,七国之乱的毁坏力并没有影响到朝廷的统治根底。
更为重要的是,“七国之乱”平定后,汉景帝借机削弱了各诸侯国的部门地盘,并命令取缔了诸侯国本身任免封国仕宦和征收钱粮的权利,改由朝廷选派仕宦治理封国政务,诸侯王只能按朝廷规定的数额收取租税。同时,变革诸侯国的官造,改丞相为相,裁去御史医生等诸侯国官职,使诸侯王失去了政治权利。
如许就大大削弱了诸侯王的力量,其现实地位已接近其时的郡县。反之,中央集权则进一步集中和加强,促进了社会不变和经济开展。
并且,中央集权稳固后,文帝、景帝期间出台的各项惠民政令和办法可以在各诸侯国同一推行,“文景之治”受惠面普及到全国,社会经济闪现出富贵强盛场面,也为以后汉武帝征服匈奴、创始“汉武盛世”创造了前提。
(参考史料:《史记》《汉书》《晋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