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者:南风
过年回家时碰到了儿时的玩伴,那里就用阿颖取代她。
我和阿颖同龄,高考后,我就去外埠读书和工做了,她则停学打工,那时候聊天仍是用QQ居多,后来我的QQ号被盗,索性起头用微信和他人联络,久而久之,我和她的交集少了,联络也几乎断了。
现在,我已成家,她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坐在一路聊天,竟有种恍若隔世的觉得。我羡慕她的自由,她说她羡慕我的独立。
我那才晓得,她在家当了九年的“留守妇女”了。
其实,我一回来就听到些关于阿颖的传言,我不晓得实假,我爸妈也不知实情,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不安于室,是说的最多的。
01
如今有良多人说农村妇女其实挺享福的,不消每天定时上下班,不消担忧挣钱难,如今生活也便当了,想吃啥买啥,不想站着就躺下,不想躺着就打打麻将唠唠嗑,生活别提多滋润了。
阿颖说起那些时,不由得感喟一声,“留守妇女并没有看上去的轻松,要筹划家里家外,还要忍耐孤单孤单。”
她和丈夫是相亲认识的,成婚那年她才二十一岁。成婚十一年,前两年跟丈夫一路在外打工,因为学历低,也不大爱说话,就成天闷在工场流水线上。第一年,她怀孕了,不晓得为什么,四个月的时候胎心停了。
婆家人都怪她本身不留意,吃工具不忌口,才招致胎心停了的。说起那个的时候阿颖也很委屈,“其实,我很小心,入口的工具也很隆重,可就是不晓得为什么。”
小产后,她精神萎靡了一阵,丈夫对她也有些爱答不睬,她一心想着,只要能生下一个孩子,婆家对她也会像以前一样好的。
好在,第二年她再次怀孕。
婆家公然如她所想一般,又对她上心了。丈夫对她像新婚时那样关心备至,婆婆则每天打德律风问她想吃什么,对她嘘寒问暖。
婆家不断在意孩子是不是男孩,每次产检他老公城市以讨好医生的语气问是男孩女孩,医生不说,他们就只要等,等水到渠成。
消费那天,阿颖娘家、婆家的人几乎都到了。
阿颖说:“我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遭到那样的重视,当然,也是独一一次。”
孩子是女孩,婆婆在病院陪了她一天就回家了,她坐月子是她本身妈妈赐顾帮衬的,婆婆呈现过几次,都是往来来往渐渐。
原想着孩子断奶了,让婆婆帮手照看,她和丈夫仍进来打工。可是婆婆不肯意,每次说到那件事,婆婆总说本身胳膊疼、腿也疼,他们带着去病院查抄了几次,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阿颖大白了婆婆的意图。
从那以后,她留在家里赐顾帮衬孩子,成了一名留守妇女。
02
阿颖说,从她决定在家带孩子的那一天起,她和丈夫就起头了持久两地分居的生活。家里的大小工作指望不上汉子,婆婆又老是推诿本身身体欠好,什么也不干,公公也不管,家里家外的工作就都落在了阿颖身上。
家里有几亩农田,春种秋收全指着阿颖一小我,有时候孩子生病、公婆生病,她还要赐顾帮衬,还要花钱。没钱了,她问丈夫要,丈夫也给,但给得倒霉索,阿颖其实不喜好那种伸手要钱的觉得,总觉得低人一等。
但是,她没有办法。
有时候看着家家户户都和敦睦睦,媳妇儿有公婆帮衬,日子过得也好,再看看他家,她心理越发不服衡,跟公婆闹过几次,可叶也闹不出名堂,反而落得一身闲话,丈夫也会打德律风来骂她不知孝敬公婆。
处处不落好,她心里越发苦闷,起初还会跟本身妈妈责怪,但爸妈劝她,家家都是如许过来的,叫她尽管做好本身的工作,她觉得没意思,也不闹了,爱咋咋地。
后来她又生了一个儿子,婆婆对她的神色也好了许多,田里的工作也会帮些忙。
那些体力劳动却是还好,累了歇一歇,最难捱的是夜深人静时的孤单孤单。留守的那九年,她每年和丈夫在一路的时间不敷20天。
一年365天,她有340多天是没有汉子能够依靠的。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是个一般的女人,有一般的感情需乞降心理需求。”阿颖笑得有点苦涩,“你可能想象不到,那种空虚的觉得,无论是心理仍是心理。”
起头那两年,她和丈夫还有些豪情,会经常德律风、视频,听得见声音,看得碰头貌,却摸不着,那种觉得其实挺难受的,她也会间或使小性质,丈夫也会闻言哄她。有时,视频时丈夫也会挑个没人的时候脱了裤子给她看,当然也会让她脱了衣裳,本身抚摸本身。
两小我相距千里之外,只能以那种体例安慰相互。
每年进入腊月时,阿颖城市比往常兴奋一些,不只是因为要过年的喜庆,还因为丈夫快回来了,久别胜新婚,她的心理和心理都将得到些许安慰。
03
最起头有蜚语传出来时,阿颖其实什么也没干,不外是村里那些功德者乱嚼舌根的。
那天,她去县城买桌子,刚好是高中同窗开的店,就帮她把桌子送了回来,又帮她搬进了家里,她就想着请人喝点茶,他同窗也想着结业好几年没碰头,就坐在院子里聊了会儿天。可能聊了半小时,同窗有事儿要走。
阿颖初来送,等同窗开车走了,她要回家的时候就听到隔邻家门口坐着的几个婶子大娘说:“进去那么久,估量把事儿都办了。”
其时阿颖没在意,也没细想“把事儿都办了”是什么意思。等她婆婆骂上门的时候她才晓得,她和她高中同窗搞到一路了的工作已经在村里传遍了。无缘无故被骂、被非议,阿颖也很生气,就辩驳。
谁知,村里人都说“看她那么生气,还不是因为被戳穿了”,关于那莫明其妙的工作,她本身无语极了。丈夫打德律风把她狠骂了一顿,婆婆坐在地上撒野说阿颖太欺辱人了,干的事太恶心人了。
从那以后,她就是个不安于室的人了。
她再三阐明,以至想过死,平白遭受那种歪曲,任谁也觉得悲忿难忍。可她一看到两个孩子,又下不了决心,百草枯瓶子她拧开过几次都没狠下心,后来越想越不忿,凭什么她没有犯错,却要接受那些?
“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实该千刀万剐!”
她晓得嚼舌根的是哪几个,原想着把人叫来量问的,后来想想嘴巴长在他人身上,她也管不住,就罢了。
那件事也就那么不了了之,丈夫说过离婚的话,但没有推进离婚的现实动作。
她心想,丈夫是信她的。可事实并不是如斯,丈夫不再经常给她,也不再隔动手机屏幕对她温言软语,十天半个月联络一次,也只是官样文章般问问孩子,过年回来时,以至有些抗拒和她肢体接触。
她问他是不是打从心里底子就不信她,她丈夫却说信不信的无所谓了,把日子过好就行。
04
所谓的把日子过好就是他们谁也不要干预谁,
他们有着夫妻的名义,却再也没停止过夫妻之实
接下来,阿颖过了三年的无性婚姻,她说,那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然而,有天她突然发现她丈夫竟背着她有相好的。
阿颖当然差别意,闹离婚,可她丈夫任由她闹,就是不离婚。她不晓得为什么,却又似乎晓得是为什么。
也许,她丈夫早就不爱她了,却用婚姻的名义束缚住她,而他却不遵守婚姻的契约,想找女人找女人,想去推拿店就去推拿店。
阿颖说:“既然如许,我又何必绑缚着本身,他找,我也找。”
或许是赌气,她和同村的一个不伦不类的汉子在她家里发作了性关系。那天晚上,她哄睡了孩子,洗澡时突然听到大门响,她猛地想起大门还没锁,她其时想着两个孩子还在屋里,就渐渐冲了水,穿上寝衣就出来了。
当她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到院子,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人时,也没多想,就说了句:“那么晚,你咋来了?今天我家没牌场,你明儿白日再来吧。”
那汉子看她一眼也没说话,就往外走,接着阿颖听到了关门声,认为汉子走了,回屋拿了条毛巾擦头发,擦到一半突然被人从后抱住,她吓了一大跳,接着嘴巴又被捂住了,她本想对抗,可那汉子的手又一把抓到她胸上,使劲儿揉捏了一下,她就沦亡了。
那种久违的觉得让她全身颤栗,几乎站不住,那汉子见她如许还轻笑了一声,“公然是个浪蹄子。”
那种带有侮辱性的字眼,阿颖不喜好,可又不得那种被抚摸撩拨的觉得。他们从院子跌跌碰碰到屋里,阿颖怕吵醒孩子,还反锁了房门,关了屋里的灯。
看不见,似乎能少一些耻辱感。
她和阿谁汉子就像干柴碰到了猛火,擦了一下就都燃烧了。汉子的动做很粗暴,可阿颖却顾不上那么多,他们互相抚摸相互的身体,也没有几前戏就曲入正题了。
可能觉得是偷情,阿颖不敢让汉子停留太久,她被碰得七晕八素,却还不忘催促汉子快点。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做,仍是因为心理耻辱,阿颖竟觉得那个汉子比本身丈夫凶猛些。
汉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时,阿颖觉得本身被送上了云霄。
完过后,汉子称心满意地又在她胸上掐了一把,那才分开。
那晚,阿颖躺在床上很久没睡着,心里不断在煎熬挣扎,愧疚、耻辱、新颖、惧怕……差别的情感围绕着她,迟迟散不去。
05
发作如许的工作,阿颖是不敢说的,跟谁都不敢。她每天照旧接送孩子上学,有农活时忙农活,没农活时就在家打打牌,睡睡觉或者看电视,在村里和阿谁汉子碰见了,也不外是寻常打号召。
那汉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晚上来找她,来的时候也小心,尽量避着人。阿颖心里仍然很纠结,却也有等待,他们每次也都尽量不弄出大动静,怕惊醒孩子。
可世上哪有不通风的墙,村里关于她和阿谁汉子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多。阿颖也晓得,那种关系见不得光,不想把工作闹大,就主动跟那汉子断了关系。
都是有家有室的人,那汉子也没说什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她。她心里其实有幸运,究竟结果工作没抓到现行,他人说什么也都没有实凭实据。
可她丈夫突然回来了,抓着她一顿狠打,问她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他的工作。他人问,阿颖可能还会惭愧难当,可他来问,阿颖却觉得好笑,那几年他在外面鬼混不晓得招惹了几女人,她不管也不问,他回来二话不说就打她。
凭什么!
阿颖从她丈夫手里挣脱出来就打德律风报警,说是被家暴,派出所的人来了,也不外是从中调和几句,让他们夫妻的问题本身筹议着处理。
等差人走了,婆家人都来责备阿颖,说她丈夫打她是不合错误,可打她也是有原因的,她不安于室被打了怎么还有脸报警,又说她暴虐,干事太绝,还想让差人抓走她丈夫。
那件工作闹得大,她娘家也来人了,许是觉得工作不占理,也没什么硬气话说。
阿颖离婚了,儿子给婆家留下了,女儿带回了娘家,一并带回娘家的还有不安于室的坏名声。
村里的闲言碎语没断过,阿颖不想听,她爸妈也不想听,原想着把女儿撇给爸妈赐顾帮衬,她进来打工的,可要走的那天女儿哭的起死回生,拉着她的行李箱不让她走,她心里不忍,她就去县城里找了个工做,给人卖服拆。
06
和阿谁汉子的事儿,阿颖始末没认可,也没有承认。各人都不妥着她的面提起,她天然也假拆放下了。
该怎么样她就怎么样,用她的话说,生活还得继续过。
后来,也有人给阿颖撮合着相亲,阿颖都以孩子太小婉拒了。她不想成婚了,一心想着挣钱养女儿,赐顾帮衬爸妈。
和我说那些的工作,阿颖起初还很愤慨,后来又渐渐安静。她说:“我实羡慕你,有本身的事业,不消和老公两地分居、不消伸手要钱、也不消履历那些家长里短。”
阿颖说,起初她有什么错呢,可有些人的嘴就是太碎了,说农村不忙的时候,那些婶子大娘也不进来,手机电脑不咋会用,就坐在一路唠嗑。唠啥呢,总得有素材,看见什么就添枝接叶的说一番,看不见的就凭想象了。
那些嚼舌根的人,可能也就是过个嘴瘾,却影响了他人的一生。
我问阿颖以后诡计怎么办,她笑了笑,说:“先把孩子养大吧,以后若是碰到适宜的,再考虑成婚的事,遇不到就如许吧。”
她
说完,松了一口气,像是不断压在心里的石头突然被搬走,整小我都轻松了很多。
我看着她,也笑了笑。
再往后,我们的交集仍然很少,仍然没什么联络,每小我都有本身的人生要过,也希望每小我都能过好本身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