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彦林
民权县庄子镇青莲寺为战国期间的村庄,庄周出生栖身于此。唐朝该村建起青莲寺后,该村以寺易名青莲寺村。因黄河众多,该寺早已被冲毁,现仅有1626年重修寺碑一通,是河南省重点文物庇护单元。1981年由国度文物事业办理局主编、上海辞书出书社出书《中国名胜词典》一文记述:“庄周故乡在民权县城东北30公里顺河集东3华里的青莲寺村。”那是个富有灵气的村庄,那片厚重的文化膏壤,因养育了“一代奇才”庄子而出名,并被载入史册。
庄周的祖辈举家迁居宋国蒙泽村
战国初,遭受战乱的楚国已是山河破裂,满目疮痍。为恢复元气,公元前385年,楚悼王熊疑任用卫国人吴起为楚国令尹主持变法。吴起规定:受封的贵族传到第三代,就收回爵位和俸禄,子孙不再继承,原有地盘由国度收回,而且强迫贵族以及他们的亲属到地广人稀的边陲去开开荒地。同时,吴起整顿政治机构,淘汰无能无用的官员,把一些“上逼主下虐民”的贪官污吏全数撤职,逐出朝廷。在军事上,吴起,不分阶级,不论是贵族仍是布衣,唯才是举,成立强有力的戎行。吴起变法让楚国在短时间内国富兵强,使得楚国“兵震全国,威服诸侯”(参阅《史记·范睢蔡泽传记》)。
周安王二十一年(前381)楚悼王逝世后,在吴起变法中丧失了既得利益的夷族们却杀掉了吴起,如许,一场轰轰烈烈的变法只履历了六年就此末行。从此,楚国内乱再起。此时,做为楚国贵族庄周的祖辈天然被卷入夷宗争斗的漩涡之中。为避“夷宗”之祸,庄周的祖辈只得携家人迁居至相对不变的宋国蒙地,从此崎岖潦倒为民。
公元前369年的夏历二月初九,庄周出生于古蒙泽村。庄周6岁时,祖父庄强逝世;庄周9岁时,父亲庄顺逝世。母亲周惠明遂让其到本地蒙泽私塾读书。庄周的童年就是在蒙泽私塾渡过的。其间,庄周家道中落,生活窘迫,全凭母亲剪纸描红换些费用供其读书。庄周少年懂事,聪明勤学。尤其爱读老子的《道德经》,以老子思惟为代表的道家思惟对庄周一生影响极大。公元前325年,庄周隐居故乡著书立说。庄周57岁时,起头在故乡收徒、讲学。公元前286年夏历8月24日,庄周84岁,卒于故乡蒙泽村,葬于村南5公里处,今民权县老颜集乡唐庄村东。
青莲寺村北街原为古巷,有宅一座,系庄周所居,呼为庄子胡同。故宅南端为庄子讲私塾。在庄子胡同的东南隅,有一口老井。此井深数丈,井壁坚如文石,光泽似墨玉,水清而味甘,为昔日庄周生活炼丹汲水处。清代贡生张良珂曾做诗咏庄子井道:“一抹林园带落日,名贤故乡井泉香。居民莫做沧桑感,此井于今尚姓庄。”
青莲寺村南五公里处有庄周墓,现位于老颜集乡唐庄村东,是河南省重点文物庇护单元。此墓为圆形土冢,原高2米,周长10米;颠末修复,现高9米,周长88米。清乾隆五十四年(公元1789年)重修庄周墓,并立石碑一通,碑高1.8米,宽0.67米,上面阳刻着“庄周之墓”四个大字。石碑阴刻着上自州县官员,下至百姓苍生326名立碑人的姓名。清代贡生张良珂在怀古诗《庄周墓》中写道:“读罢南华锦绣文,焚香肃拜庄周坟。贤愚自古皆归土,谁似先生百世闻。”
千百年来,庄周故乡青莲寺村成了达官权贵、文人骚人敬仰和即兴赋诗的处所。他们寻觅庄周故乡遗迹,目击庄周生活故宅的胡同、老井,遐想千年往事,沧桑巨变,慨叹万千;慕一代怪杰,独绝千古,留给后人的精神财产世代相传。
南朝陈时髦书令江总,做为庄子的同亲,曾写诗咏庄子:“玉洁蒙县,兰薰漆园。丹素可久,雅道斯存。梦中化蝶,水外翔鲲。出俗灵府,师心妙门。垂竿自如,重聘忘言。悠哉六合,共是笼樊。”
唐开元二十六年(公元738年),出名诗人李白顺访庄周故乡,做诗云:“万古高风一子休,南华妙道几时休。谁能造入公墙里,如上江边望月楼。”(此诗选自《庄氏族谱》)。
唐代出名诗人高适到宋州访友,顺访庄周故乡,做诗云:“逍遥漆园吏,冥没不知年。世事浮云外,闲居大道边。古来统一马,今我已忘筌。”
宋朝宋祁,开封雍丘(今民权县双塔镇)人,曾官居工部尚书。他为同亲庄子做诗道:“庄生坐濠上,下玩戏渔跃。鱼因不知人,人奚谓鱼乐。”
庄周故乡为何不建道不雅而建青莲寺
道教是我疆土生土长的一种宗教,深深根植于中华膏壤之中,并对中华文化的各个层而产生了深远影响。庄子的思惟,关于中国传统宗教——道教的产生和开展产生了很大影响,它为道教供给了理论根据。道教是在汉代构成的一种世俗宗教,它依道家思惟而构成,并奉《老子》、《庄子》为典范,一曰《道德实经》,一曰《南华实经》。若是说《庄子》做为道教典范备受推崇始于汉代,那么,魏晋南北朝时庄子便进一步被神化了。形而上学巨匠郭象在《庄子注·序》中称庄子为“百家之冠”。因而,魏晋形而上学深深烙印着庄子思惟的陈迹,浸透着庄子的精神。此时,庄子成了人们心目中信奉的神灵,庄子的思惟成了人们的精神收柱。
至唐初,《庄子》做为道教典范已倍受朝廷重视。唐太宗李世民曾屡次安车薄轮,征当朝得道之士入朝讲授《老子》、《庄子》的道德典范。唐高宗李治即位后,热爱道术,他闻得少室山中有个潘师邪道士,便屡次青鸟使前去,欲迎潘道士进宫中讲述形而上学中庄子思惟的奇妙,潘道士每次都婉言拒之。高宗不单没有降功,反而备下厚礼亲身上山迎谒。唐玄宗李隆基对庄子更是顶礼跪拜,他非常赞扬庄子对“实人”的描述和庄子本人的涵养境界。玄宗在鼓乐升平之余,也常思“藐姑射之山”神人之事,在幻觉中,他曾想分开皇宫去做一回神人、实人。天宝元年,即公元742年,唐玄宗正式加封庄子为“南华实人”,诏号《庄子》为《南华实经》,尊为道家典范。公元749年“天宝”中,庄周故乡周边百姓在父母官吏的组织下,为庄子建起了寺院,以示纪念。
此寺取优婆口吐青莲之说,故名“青莲寺”。青莲寺内雕有庄子像,把庄子当成活佛停止供奉。在庄子的生日(夏历二月初九日)和祭日(夏历八月二十四日),构成了颇具规模的青莲寺庙会。适逢庙会,青莲寺方圆数十里的善男信女都赶来祭拜庄子,他们把庄子当成治百病、赐百福的庇护神。蒙泽村以寺易名改为青莲寺村。
纪念庄子为何不建道不雅而建青莲寺呢?那起首应从儒、释、道三教合一说起:道教是中国本土的传统宗教,儒教是中华文化的源,释教是外来宗教,三者都有不成代替而彼此协调之功用。儒家为“有门”,是治世之学;道家为“道教”,是治身之学;佛家为“空门”,是治心之学。三教的说法固然差别,但劝报酬善和劝人向上的精神却是不异的。儒家是“修身、治世、平全国”,道家是“摄生、豹隐、穷物”;佛家是“见性、救世、通万有”。儒、释、道三教源流差别,地区差别,时代大致不异,由学说演酿成宗教的时间大致也差不多。
在中国的开展史上到达昌盛的时代根本都在唐朝,那是由时代兴衰所决定的。抵触和交融都是汗青开展的一定,颠末几百年的交换和讨论,到了宋代,就构成了“三教合一”的崇奉。因为道家思惟在唐朝倍受推崇,在庄周故乡建寺院已是汗青开展的的一定。在我国汗青上,寺院、道不雅的开展多是以寺养寺、以不雅养不雅。道不雅做为道教的宗教活动场合,其规模、范畴、影响都远不及寺院,香火也没有寺院兴旺。在世俗人的眼中,道不雅也远不克不及与寺院比拟。那是庄周故乡不建道不雅而建寺院的一个重要原因。
“青莲”与传统宗教文化有间接内在的联络。在释教常以青莲喻称眼睛。《维摩诘所说经》云:“目净修广如青莲。”亦常用以闪现佛法沉寂圆满。好比《涅槃经》卷二十四曰:“如水生花中,青莲花为最,不放逸法亦复如是。”唐诗中“青莲”也常与释教相联系关系。诸如綦毋潜《宿龙兴寺》:“白目传心静,青莲喻法微。”李白《僧伽歌》:“此僧本住南天竺,为法头陀来此国。戒得长天秋月明,心如世上青莲色。”可见,“青莲”既是释氏常典,亦是道教典故。佛、道、儒都是取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的高洁风致。庄子生于蒙泽,恰是盛产莲花的处所。青莲是莲中的珍品,它的高洁风致,不负对庄子一生的歌颂。故“青莲”冠名于寺,亦有另一种寓意。
宋代,庄子的思惟愈来愈受爱崇,宋徽宗赵佶对庄子愈加顶礼跪拜,加封庄子为“微妙元通实君”。宋代绍圣年间,青莲寺重修,重修后的青莲寺“输倕兢巧,土木繁兴,墨楹绣闼㭴,人楷工眎。”明代嘉靖年间,道家思惟得到朝野普遍重视。在其布景下,青莲寺得以大修,重修后的青莲寺“庙门殿庑,台阁庖厨,种种备,祥云结。盖于碧天瑞霭,腾光于晓月,磬声明澈,香蒃氲氤。两河南北,未有如兹景胜者已。”(见明天启六年《重修青莲寺碑记》)。
之后不久,因为黄河众多,“一切庙貌垣宇,悉随洪涛湮为苦海,弥陀有教,香火无从。”明代天启六年,青莲寺再次重修,重修后的青莲寺“前殿后阁,摆布廊庑,金碧琉璃,焜煌耀眼,……有轮奂之美而不溢于华,有敦朴之势而不怜于陋。三千佛化,十地菩萨,四谛罗汉,各庄严平等于诸天,自无有法相,形之于有相,究无遵从来,名之于如来。不雅其法宫宏丽,道路阴沉,君子瞻之,默以自存,知善之不成不为;小人过之,潜以自悔,知口之不成不去。俾考邑远迩善信,得伏宝座,莲花浮香,撷采在在,回面而参实乘摩 ,诃好事难以想象矣。”因为庄周故乡在元朝至正十一年(1251年)贾鲁治河时,成为黄河水道,使浩瀚的文物奇迹吞没在黄河水中,荡然无踪。
黄河流经此地不断到清咸丰五年(1855年),长达504年之久。之后,因为释教的深切民气和青莲寺在处所的出名度,河水事后人们重建家园时得以发现泥沙中的古石碑,遂重立之。至今,此碑尚存于民权县庄子镇青莲寺村。那块石碑是青莲寺独一遗留下来的一件文物,也是庄子故乡佛寺道不雅浩瀚金石碑记目前独一发现的文字遗存。
(注:图片来自收集)